第一天
嗡嗡~嗡嗡~
“張勁涼！再不起床滿勤就沒有了!”
“張勁涼！再不起床滿勤就沒有了!”
我給手機設定的鬧鐘響了起來，為了能夠激勵我這個懶癌晚期的患者，我特意將提示音改成了我自己所說的話，而且內容和錢掛上鉤，這的確對我的起床有著很大的好處。
但是我并沒有隨手關掉我手機的鬧鐘，而是努力將那有些惺忪的睡眼睜大，這樣做是為了防止我再次睡過去。也許是因為我患病的緣故，以前我很快就可以從困倦中出來，而現(xiàn)在花費的時間越來越久，連鬧鐘都不敢關掉。
頭腦放空了一會兒后，我才再次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感覺格外的親切與不舍得，因為我今天就要永遠離開這里了，這個自從畢業(yè)就一直在居住的出租屋。
如同往日里一樣，我按部就班的洗漱了一番，穿戴好衣著，又急忙走出出租屋，在十字路口擺攤的中年夫妻倆那里買了豆?jié){油條，擠著三十二路公交，來到了公司。
這家公司也是我一畢業(yè)就來工作的公司，那是一家有關于游戲開發(fā)的公司，當初剛剛畢業(yè)，也找不到什么很好的工作，而這家當初還剛具雛形的公司向我伸出了橄欖枝，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工資盡管不是很可觀，但畢竟也是一番收入。
所以我沒想太多，憑借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加入了這家不知未來如何的公司。在參與開發(fā)的幾款游戲登入市場后，反響很不錯，也為公司積累了一定的資金，公司的發(fā)展也越來越好。但是如果當時的我好高騖遠，想必不一定會有現(xiàn)在發(fā)展的情況好。
可能這就是命，雖然我不信命。
走進熟悉的地方，看著打招呼的那些熟悉的面孔，我好像有點忘記了，我是一個即將死掉的人，似乎這平淡而美好的日子還會就這么繼續(xù)下去。
我突然又笑了一下，美好？現(xiàn)在我已經記不起那些上司的責怪，數(shù)不清的BUG，下屬的毛病了嗎？果然，一個將死之人，看著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盡管我這樣想，但是當我處于某種情境下時，仍然會感覺不爽。
比如現(xiàn)在。
“張勁涼，你又想要找什么借口去請假啊？”在我和上司說了請假的意愿后，不斷壓榨員工的上司如此說道。
“嘿，老板，啥叫又啊？之前不就是請的假有點多嗎？”我從上司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的戲謔。
“是是是?！鄙纤灸贸隹记诒?，用鋼筆在上面點著些什么。
“最近一次，四月七號，請假時間，一天，請假原因，病假，發(fā)燒，無法工作?！?p> “三月二十八號，請假時間，一天，請假原因，事假，狗兒子丟了，很重要?！?p> “三月十二號，請假時間，一天，請假原因，事假，死黨結婚?！?p> “還有三月六日……”看起來上司還想和我對對我請假的事情，我急忙把他打斷，這么數(shù)下來，我的確是請了不少的假。
“是是是，老板說的對，沒錯，可是我不是也沒辦法嘛！”
“你看看你這請假的日子，要不是你是個男的，我都以為你親戚來了，所以這次你打算用什么借口？”
他絲毫不在乎我是否真的需要請假，因為我在他的眼里已經失去了信用，我說的所有理由現(xiàn)在在他眼里都是借口。可是我能怎么辦？病情的不斷加重，我需要復查和買藥控制病情，但是我又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只能找各種理由去請假。
“老板，我得了重病，現(xiàn)在需要去治病，所以這次請的假還要比以往多一點?！?p> 反正我現(xiàn)在說什么也不信，倒不如直接把實情說出來。
“好好好，你有病，那這回又要幾天？”
“這回，得一個星期了吧？”
一聽這話，上司剛剛拿到嘴邊的水杯險些脫手而出，一臉吃驚的看著我。
“你請這么多天是要干什么？我和你說，你要是再這么請假，我也護不了你！”
“老板，我都說了，我要去治病?。 蔽宜餍运Ｆ鹆藷o賴。
上司放下了水杯，拿起了鋼筆，在請假申請上簽了字，一邊寫，一邊吐槽道：
“你小子是真的狠，這么詛咒自己，算了算了，這段日子你請這么多假，應該也是真的有什么難處，你不說，我也就不問了，只是你別再這樣了，你如果再這樣，公司真的會把你炒魷魚了。”
看著上司簽下了我的請假申請，我簡單的道了聲謝，便起身離開，可剛要走出屋子，就聽到上司大聲的提醒著我：
“喂！這個月請假超過一星期了，薪水減半！滿勤也沒有了！”
聽到這話，我卻很高興的舉起手中的請假申請，像炫耀般的對他晃了晃。畢竟現(xiàn)在公司的薪水，對我已經無關輕重了。
剛剛上司的做法讓我感到有些暖心，而這提醒的話語就再一次回到了那個壓榨員工的樣子，若是往常，我定會問候問候上司的親人，但是現(xiàn)在卻沒有了那種沖動，并且還覺著上司這個人，似乎也挺有趣的。
剛走出上司的辦公室，李哥就迎面走了過來，他的眉頭有些緊皺，有些嚴肅的看著我，開口說道：“勁涼，你是不是去請假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企圖用笑容來緩解李哥的擔憂，但是似乎并沒有達到目的，李哥臉上的凝重反而加重了幾分。
“這些日子你可沒少請假，問你你也不說，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著哥的就直接跟哥說，哥能幫的肯定幫你?！崩罡绲哪匾沧兂闪藷o奈，他也不再問我，畢竟他們這些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要是不想說，就甭想從我的嘴里套出什么話來。
“哎，李哥，現(xiàn)在我還真有件事需要你幫我，今天不是我生日嘛！我打算今晚請咱們辦公室的同事晚上一起吃個飯，能來的都盡量來，希望你幫我通知一下?！蔽野堰@句話說的十分輕描淡寫，唯恐對我很熟悉的李哥察覺到異常。
“生日？你生日不是還有將近一個月嗎？”果然，李哥知道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
“這不是家里有點事嘛，以后我的生日只能過陽歷的生日了?！?p> “你家里出什么事了？有啥需要哥的，盡管說！”李哥十分不甘心的想要了解些什么，所以見縫插針的套起了我的話。
“沒事，就是一些小事，這七天一過，事情就解決了?！蔽椰F(xiàn)在說話的樣子應該沒有絲毫的破綻，看起來應該也是真的是沒什么大事的樣子。
只見李哥半信半疑的說道：“那好吧，我?guī)湍闳フf一下，你要是真有啥難處，跟哥說哈！”
“嗯吶，真沒啥，你先去吧，我回去還有點事要辦，就不聊了哈，晚上給你發(fā)位置，咱們晚上見！”
在完成了我的第一條計劃后，我掏出了手機，打開相冊去尋找那張拍攝的計劃清單，我的記憶力似乎越來越差了。
“第二，明天要把出租屋的房租看看能不能要回來，畢竟房租一次要交半年，我就算在這個月的月末死掉，房子也要空下三個月，倒不如早點離開出租屋，將位置留給更需要的人，我也可以拿著那些錢做些有用的事情，總比在我死后浪費掉要好?！?p> 退出相冊，打開通訊錄，撥通了房東的電話。因為我的出租屋環(huán)境并不是很好，有許多的設備因為年頭過久的緣故，時常會出現(xiàn)些問題，所以，房東也是我經常聯(lián)系的一個人。
嘟嘟幾聲過后，手機里面?zhèn)鱽砹耸煜さ姆繓|大爺?shù)穆曇簦骸拔?？小張?。吭趺戳?？你可別告訴我水管又爆了，咱這可是前幾天新修過的，你要是再壞，我可就不管了。”除了房東大爺對我有些抗拒的話語外，似乎里面還傳出許多的老人談話，以及許多種的鳥鳴。
房東大爺?shù)脑挼挂彩菦]什么毛病，畢竟每次我給他打電話都是出租屋出問題，而他每次給我打電話，都是催繳房租。其中，我給房租大爺打電話，要比他給我打電話多得多。
“哎呀！大爺，這次不是水管爆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房東大爺十分無奈的聲音：“哎，小張，那這次又是什么壞了??？”
“大爺，這次什么也沒壞?！?p> “沒壞？什么也沒壞你打什么電話？弄的我心驚膽戰(zhàn)的，快，老老實實的去工作！掛了！”
“哎哎哎！大爺！我要退租！我有事情找您啊！”
當我說完這話之后，對面陷入了短暫的沉寂，若不是那一直未曾停過的鳥鳴聲，我都以為房東大爺真的把我的電話給掛斷了。
“小張，住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退租了呢？租期還有仨月才到期呢吧？你要是真有啥難處，你那租金可以先退給你，先個應急，房子呢，你就先住著，租金也不著急，等你手頭寬裕了，再給大爺我。”
房東大爺?shù)穆曇魩в兴莻€年齡獨有的感覺，加上這番話的內容，更加讓人感覺心頭暖暖的，像房東大爺這樣善良的人，活該他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可是我真的沒機會在那里繼續(xù)住下去了。
“大爺，我這是家里有點事，估計未來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了，所以我還是趁早搬走，省著占著你找下一個租客的時間?！?p> “那，行吧，你下班之后，去我家里找我吧！”
“退租這事情還不著急，不著急，大爺您在哪呢？我今天請假了，想去看看您?！?p> 本來沒做那么細致計劃的我，突然想去最后看看這位可愛的老人。
“我？你大爺在小山公園遛鳥呢！想過來就趁早，再待一段時間，你大爺就回家了！”
“好嘞，大爺。”
按照手機上的導航，找到了最快到達小山公園的公交車，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我到了小山公園。
小山公園并不是很大，但是綠化做的卻很好，郁郁蔥蔥的樹木遮住了視野，本來一眼就能看穿的公園因為這些樹木變得有些復雜。不過還好，因為我知道，房東大爺就身處在鳥鳴聲最密集的地方。
尋著聲音走去，聲源的位置也顯得越來越偏僻，走到一處近乎是公園的邊緣處時，聲音的大小達到了極致，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大爺就在那灌木叢的那一邊。但是我繞了一圈，才找到了那灌木叢圍繞的空間入口。
整個空間不是很大，周圍的一圈被灌木叢和密集的樹木所圍繞，讓人一眼看不清里面是怎樣的。而空間內依然是種植著些許的樹木，但是密度卻小了很多，在那些為數(shù)不多的樹木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鳥籠，聲音就是從那樹木上的鳥籠而來。
在一些的樹下面，固定著許多供游人的休息的那種長椅，而此時在那些長椅上坐滿了人，又因為位置不夠，還有許多人自備了馬扎，圍坐在一起。這些人的年齡都不小，我這個年輕人的進入頓時顯得突兀了許多。
“嗨！小張?。 睅е裰乩匣ㄧR的房東大爺說話的同時向我揮了揮手。因為我的進入，這里的聲音也小了許多，很多人似乎都在好奇一個年輕人怎么會來到這里。
“嘿，房東大爺！”看著房東大爺，我急忙走了過去，與此同時，我的心情也輕松了許多，好歹也是見到了熟人，不然一直被那么多的老頭兒盯著，也是一件渾身不自在的事情。
而那些人發(fā)現(xiàn)我是找人后，聊天的聲音再一次大了起來，他們似乎已經認可了我的存在。
走到房東大爺?shù)纳磉叄犓麑ξ艺f道：“小張啊，你這是什么情況?。吭趺赐蝗痪鸵俗饬四?？住的不是挺好的嗎？”
“我？跟您說實話吧，我這幾年不是也攢了點錢嘛，而且歲數(shù)也不小了，家里面給我介紹好對象了，這次回去，沒什么問題，估計就結婚了?！?p> 剛剛在公交車上的時間，我并沒有讓我的頭腦閑著。結婚對我而言其實是一件非常好用的借口。
對于家人以外的人，我的消失可以是回老家結婚了。而對于家人，我可以把我的積蓄留給他們，就說是讓他們幫我保存結婚的資金，然后說自己的離開是去找一個在異地的女朋友。
“結婚？介紹對象？都什么年代了？小張你還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傳統(tǒng)？腐朽！”房東大爺聽到我的話后似乎有些生氣，而我卻覺著十分有意思，我沒想到我居然被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兒說腐朽。
“聽您的意思，您是反對我這婚事唄？”
“真不是大爺我說你，你說你這小伙子長得也不丑，為人也不錯，想追哪個小姑娘不行？怎么就這么草率的結婚？你說結婚的對象你了解嗎？你知道她的性格好壞嗎？你知道她的喜好嗎？你就打算把這終身大事這么隨便斷送了嗎？”
聽了這話，我忍不住撇撇嘴，因為我覺著房東大爺那個年代都是這樣過來的，哪有什么現(xiàn)在的自由戀愛？
“怎么？大爺？聽您這意思，您是不滿意大娘怎么的？”
沒想到我說完這話，房東大爺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驕傲與得意，并且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幸福。
“哼！你大娘那可是我自己找的，我能不滿意嗎？”房東大爺說完拍了下大腿，然后繼續(xù)說道：“我當年的時候和你現(xiàn)在一樣，也被家里給安排了對象?？墒悄阆胂耄湍氵^一輩子的人是你見都沒見過的人，那得多憋屈？”
“所以我肯定不愿意啊！我死活都不答應。為此我當年還在人家那姑娘面前裝瘋賣傻，結果人家姑娘一看我那德行，直接就被氣走了。”
“這樣幾次之后，家里面也就放棄給我介紹姑娘了，我也就成了那時候我們村有名的光棍。但是我自己一個人呢，倒是攢下了點兒錢，后來進城里又做了點兒小生意，賺了點兒小錢?！?p> “你說人處的位置不同了，接觸到的也就不一樣了，你說我本來是一個鄉(xiāng)下的光棍，怎么就看上了總在我那里買東西的你大娘呢，那時候你大娘可不得了，那可是文化人，知識分子！”
“可是那又怎么樣？到最后還不是栽倒在我的手里了？我跟小子你說，那時候你大娘為了和我在一起，差點和我那岳父斷絕關系，但是好在我沒讓你大娘吃什么苦，我那岳父雖然不愿意但最后也接受我這個女婿了?！?p> “為人父母嘛，都希望自己的兒女過個好日子，而且人活一世，其實不也就那么點事嘛！”
說到這些，本來一臉笑容的房東大爺這時突然有些失落，頭也低了下去：“哎，可誰知道啊，世事無常，前些年，她呀，走啦，孩子呢，也成家了，就剩我老頭兒一個人咯?！?p> 看著房東大爺落寞的樣子，我有些忍不住想要安慰他一番，可誰知道這時房東大爺猛地抬起頭，一臉嚴肅的對我說：“小張啊，結婚這事，大爺還是勸你慎重些?！?p> 我會心一笑，朝著房東大爺點了點頭：“嗯。我會的，要是不結婚，我回來繼續(xù)找你租房子！”
“小張，房租等我回去給你，那房子我給你留到租期結束?！?p> “算了，您還是先租出去，要是三個月后我沒回來，您就不用給我留了，三個月可也不少錢呢?！?p> 房東大爺聽后就沒再和我說話，我站在他的身邊，聽著他們聊著國家大事，又是什么先進武器，又是什么調整關稅的。我在一旁看著房東大爺，心中產生了強烈的愧疚感。
關于結婚這件事，不過是我隨口說出的一句借口，但是房東大爺聽后卻是十分認真的為我開導，還因此勾起了他的一些傷心事，是我辜負了他對我的信任，我真的很對不起他。
過了許久，我與房東大爺一起回到了出租屋，而他不止將剩下三個月的房租退給了我，還執(zhí)意將這剩下的半個月房租退給了我，到最后還十分認真的對我說的一句話：“小張，婚姻不是兒戲。”
而我雖然已經退了租，但是畢竟不是立刻就離開，今天我仍然會住在出租屋里，當然，也是我在這里的最后一天。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我躲在出租屋和李哥聯(lián)系，確定好了人數(shù)，訂好了今晚聚會需要的KTV，以及我在未來六天所有行程中需要的車票和機票。
為了有足夠的精力去和我朝夕相處的同事們有一個完美的告別，我在出租屋里短暫的睡了段時間，時間一到，鬧鐘響了起來：“張勁涼，快起來！沒有時間了！”
鬧鐘里仍舊是我的聲音，可是內容卻被我更改了，那是一句只有我自己會懂的話。
在他們下班的半個小時前，我就先趕到了預定的位置，酒水，拼盤，蛋糕什么的也都準備好了，我缺少的，只有他們。
下班的時候剛一到，李哥就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他們已經向這里趕來了，讓我放心。于是電話掛斷沒多久，幾位同事關系比較好的就都到了，我非常的高興，因為除了他們，徐妌雨也來了，我今天的最后一件事應該也可以完成了。
同事們對我舉辦生日派對雖然有些好奇，但并沒有像李哥那樣起疑心，我曾不止一次在李哥的臉上捕捉到擔憂的神情，但是當他與我對視時，他卻總是一副高興的樣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我希望沒有，我并不希望別人為我擔心。
生日派對進行的很順利，同事們玩的也都很開心，酒喝的也都不少，唯二喝的不多的，就是我和徐妌雨，因為同事們向來知道我和徐妌雨二人不善飲酒，所以也沒有逼著我們喝。
這時徐妌雨正坐在沙發(fā)的邊緣處，正看著那幾個醉醺醺的同事唱著歌?？v使燈光有些昏暗，我也看得出，此時她的臉也有些紅潤，應該是也喝了些許的酒水。
我一屁股坐在了妌雨的身邊，開口問道：“要不要一起唱首歌？”
“不了，唱的不好聽，還是算了，聽你們唱就好?！?p> “唱的好聽的人家都去當歌星了，還能來這里嗎？想唱什么？”我站起身，做好了去點歌臺的準備。
而妌雨見此急忙揮了揮手拒絕，并且想拉住我，見此我也不顧她的阻攔，徑直向點歌臺走去，并且大聲的對她說道：“那就《說散就散》吧，我知道，那是你歌單里面聽的次數(shù)最多的歌曲?！?p> 挑好了歌曲，放到了置頂，我又坐回到她的身邊，看著她臉上幾分責怪的神情，我厚著臉皮一笑：“嗨呀，來都來了，不一展歌喉怎么能行？”
見妌雨臉上的責怪還是沒有消失，我又一臉“弱小無助”的乞求道：“今天可是我生日，難道你就不能和我唱首歌嗎？”
聽完這話，妌雨瞬間笑了出來：“算了，看在今天你是老壽星，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和你唱一首吧?！?p> 一首歌唱完，幾位同事聽著《說散就散》的伴奏有些愣神：“喂？誰點的歌??？我的《當》呢？”
我走上前去，搶走兩個麥克風，幾位同事見是我要唱歌，也沒有繼續(xù)霸麥，畢竟我是今天派對的主角，于是他們一個個癱倒在沙發(fā)上休息了起來。
我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妌雨，然后兩個人隨著伴奏唱了起來：
“抱一抱就當作從沒有在一起”
“好不好要解釋都已經來不及”
“算了吧我付出過什么沒關系”
“…………”
剛開始時妌雨有些靦腆，她的聲音也不是很大，過了一會兒后才進入狀態(tài)。她的聲音很好聽，而且這首歌對她似乎有著特別的意義，她唱的很用心，就像是把自己內心的一些東西宣泄出來一樣。
這首歌唱完后，妌雨看起來有些失落，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我本來想要把麥克風讓出去，卻發(fā)現(xiàn)幾位同事已經在沙發(fā)上睡熟了，而這時，對我似乎是一個好機會。
“妌雨?！?p>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才笑著看向我：“怎么了？”
“我喜歡你?！?p> 妌雨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她似乎完全沒想到我會這么突然的對她告白，瞬間拋出好幾個疑問：
“怎么？什么情況？惡作??？你喝多了？我是徐妌雨??！”
“我知道啊，我說，我喜歡你?！?p> 她看著我的眼睛，沒有說話。她似乎是在猜測我的想法，又或者是考慮著什么。
“你可以給我個機會嗎？讓你做我的女朋友，或者我做你的男朋友也行?！蔽译m然一臉笑容的對她說這句話，但是我內心中的認真與緊張她是看不到的。
然而我的笑容并沒有讓氣氛變得緩和下來，妌雨的眉頭仍然有些緊皺，我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聽到她對我說：“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考慮?！?p> 說完，她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而我則一個人又唱了幾首歌，這場派對到此算是結束了，但是我發(fā)現(xiàn)在我告白后的時間里，妌雨沒有露出一次笑容。
這讓我有些心痛，但是又有一些慶幸。畢竟，我是一個將死之人，我還能拿出什么給眼前這個女人幸福？若是我身體健康，我還有努力奮斗，給她創(chuàng)造未來的機會?？涩F(xiàn)在，我又憑什么？這么一想，我頓時又感覺到一絲的輕松。
在我將徐妌雨送走后，本來一副醉醺醺，睡在沙發(fā)上的李哥爬了起來，我剛想攙扶他起來，打車送他回家，但是他的臉上卻掛著狡黠的笑容，小眼睛里也透露出一絲的精明。他看起來十分清醒的對我說道：“我說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呢？你不是最近都在準備這件事吧？”
“嗯？什么事？”
李哥像是發(fā)現(xiàn)了大秘密一樣小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就是你跟徐妌雨表白??！我和你說，我剛剛都聽到了?！?p> “李哥你可能是喝多了，聽錯了?？?，回家了，我攙你出去打車?！?p> “喂，勁涼，你別騙我，我都看見了?！?p> 我一手攙著李哥，一手捂住他的嘴，同時對他說道：“李哥，你是真喝多了，都開始幻聽幻視了，走走走，回家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嗷！”
“嗚嗚~嗚嗚嗚~”就這樣，李哥被我強行的弄上了出租車，剩下的幾個人，也被我攙扶到了回家的出租車上。
看著一片狼藉的包廂了，我內心卻極為的平靜，甚至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我第一天的安排，似乎全部都做完了，而且還順便解決了一些可能存在的問題。比如李哥，李哥一直都很擔心我的事情，而今天告白這件事，估計能讓他錯以為我這次的告白就是我這些日子在籌備的事情。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一回到出租屋時就急忙的躺在了床上，等待睡夢的降臨。因為我需要休息，我需要充分的休息才能在明天我回到家時，給我的父母展現(xiàn)我最正常健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