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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王旗下第一謀士

三,相馬

定北王旗下第一謀士 鳴啟 6760 2019-07-23 18:29:47

  “嘶——!”

  看到突然出現(xiàn)了人影,雪白色駿馬頓時受到了驚嚇,全身濃密如雪的白色毛發(fā)飛揚而起,灰黑色的眼睛瞪如銅鈴。駿馬長長的嘶鳴一聲,高高的抬起前蹄,似是要驅(qū)逐威脅!

  前蹄攻擊的目標(biāo),正是那個一臉呆滯的小男孩!

  這一蹄若是踏上去,以男孩瘦弱的身體,定然是無法活了!

  坐在馬上的少年,面露惶恐,驚聲一叫,卻要從馬上摔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藍色的影子出現(xiàn)在駿馬下方,飛起的身影迅速抓住了從馬上跌落的少年人。

  人群之中,一個矮小的身影沖出,抱住小男孩在地上翻滾一圈。

  馬蹄踩了個空,踏在了地上!

  “致飛!”

  小男孩的姐姐驚魂未定,沖出孩童的隊伍,就要來到男孩的面前。

  雪白色駿馬轉(zhuǎn)過馬首,朝地上之人打了個響鼻,再次抬起一只前蹄。

  “別動!”

  一聲童音的冷喝,卻是地上抱著小男孩的孩童,正是周然。

  周然冷眼看著駿馬。

  “這孩子傻了吧,還不快躲開!”

  “他還和馬說話,馬能聽懂人話嗎?”

  “可能是個傻子吧……”

  眾人看著這一幕,有些人于心不忍,有些人冷眼旁觀。

  錦衣少年人被人救下,喘了幾口粗氣,便從驚魂未定中回復(fù)過來,心中頓時氣恨無比。

  這幾個賤民,害自己在人前丟丑,真是罪該萬死!

  錦衣少年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頓時異常解恨,但還是覺得頗有些遺憾。

  被馬踢死,倒是便宜你們了。

  聽到周然的呵斥,錦衣少年更是冷笑不止。

  雪白色駿馬名為照夜玉獅子,此馬性烈,據(jù)說等閑之輩不會讓其認同,這匹馬的原主人當(dāng)然不是自己,只是自己蹬馬前,照夜玉獅子已經(jīng)被原主人訓(xùn)誡過了而已。

  可就算是這樣,自己當(dāng)時騎上馬時,也被甩下了好幾次,著實受了一番苦。

  而現(xiàn)在這個一臉窮酸樣的小王八蛋,居然張口就想讓照夜玉獅子停下!

  錦衣少年根本沒有叫停照夜玉獅子、救下二人的意思,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踢死這兩個敢冒犯自己的賤民吧!

  那位面白無須的男人面無表情,對于兩個孩子面臨的險境無動于衷,根本不在意他們的生死。

  照夜玉獅子一只前蹄彎曲似弓,猛然向下踢去,蹄上濃密的白色長毛如同濺起的雪花,似乎要把眼前的人淹沒!

  “畜生!”

  周然冷漠的低喝一聲,眼神厲如雷電,渾身上下突然涌現(xiàn)出一種莫名的氣勢。

  照夜玉獅子去勢如風(fēng)的前蹄突然剎在了半空,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懼怕,它“恢恢”的叫了兩聲,低下頭慢慢的向后退去,好像是碰到了天敵一般。

  “落雪!給我踢死他們?。 卞\衣少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瞪著眼睛幾乎要跳了起來。

  他為了騎上這匹馬,受了多少苦??!

  而這匹公認的烈馬,居然被一個小孩子呵斥一聲,就嚇得不敢動彈!

  錦衣少年氣得三魂出竅,七魄升天!

  照夜玉獅子聽到有人喊它,便轉(zhuǎn)過頭來,極為人性化的譏諷的看了看錦衣少年,把馬首朝著周然拱了拱,好像有點“你行你上啊”的意思。

  “你這廢物!你家主人……的弟弟被欺負了,你居然連報仇都不敢!廢物,畜生,果然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要你何用?。?!”錦衣少年氣急敗壞的指著照夜玉獅子破口大罵。

  照夜玉獅子似乎能聽懂錦衣少年的話一樣,“唏律律”的打著響鼻,似乎極為惱怒,前蹄微微彎曲,忍不住往前伸了伸,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面白無須的男子不動聲色的瞥了它一眼。

  照夜玉獅子似乎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忌憚似的后撤一步,收回了前蹄,索性來個眼不見為凈,轉(zhuǎn)過身,用馬屁股對著錦衣少年,一條馬尾巴還不住的左右擺動。

  錦衣少年頓時氣的七竅生煙,瞪圓了眼睛,忍不住握緊別在腰間的長劍。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盯著照夜玉獅子半天,狠狠的唾罵一聲,便閉上了嘴巴。

  “何事喧嘩?”

  八抬大轎內(nèi),突然傳來了一個少女慵懶的聲音聲音,好似剛剛睡醒一般。

  透過轎子的帷幕,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婷婷裊裊的身影。

  面白無須的男人松開錦衣少年,朝轎子內(nèi)恭敬道:“回稟殿下,有平民沖撞了隊伍,驚嚇了韓少爺?shù)鸟R?!?p>  這男人的聲音有些奇怪,像是捏著嗓子在說話一樣。

  “平民沖撞了隊伍?”轎子內(nèi)悅耳的聲音微微一轉(zhuǎn),帶了些許擔(dān)憂,“表哥沒有受傷吧?!?p>  那位錦衣少年聽到少女的擔(dān)憂,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紅光,連忙拍著胸脯大聲回道:“表妹不用擔(dān)心,區(qū)區(qū)幾個賤……平民,還傷不到本少爺!”

  “那就好……”轎子內(nèi)的聲音再次慵懶起來,“既然沒事,就遣散他們吧?!?p>  “表妹,萬萬不可!”錦衣少年連忙出言制止,他轉(zhuǎn)過頭,陰冷的看著周然二人,“這兩個北地平民居心叵測,膽敢冒犯隊伍威儀,實在是罪該萬死,表妹萬不可輕饒他們!”

  錦衣少年聲音洪亮,兩句話就把大帽子給周然二人扣上,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些人來歷不凡,聽聞這話后,頓時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錦衣少年顯然就是為了達到這個效果,表情露出一絲快意。

  周然知道,這件事情確實是這個小男孩不對,但是事情畢竟沒有產(chǎn)生什么嚴重的后果,把這么大的罪名扣在他身上,未免有些太過了。

  而且聽了錦衣少年的意思,他居然還想連坐自己?

  周然正準備說兩句話,卻看見一個人影從人群中沖出。

  “求大人開恩!求大人開恩!我……我家弟弟不是……不是故意的!”

  人群中,小男孩的姐姐猛然鉆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清瘦的小臉蒼白無比,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蓄滿了淚水,充滿著慌張和懼怕,不停的向轎子磕頭叩首。

  而兩個孩子的父母,則滿是恐懼的站在一旁,全身抖如糠篩,連踏入求饒的勇氣都沒有。

  轎子里的女子沒有回應(yīng),反而輕輕的問了一句話:“王公公,你覺得此事如何處置?”

  面白無須的男子垂下頭來,低聲道:“一切憑殿下做主?!?p>  “不過……”

  王公公話音一轉(zhuǎn)。

  “王公公有話直說便是?!?p>  “是,殿下?!蓖豕又溃骸暗钕轮霸趯m中曾說過,若是有人能馴服這只照夜玉獅子,便需要即時稟報?!?p>  “確實如此,王公公是遇到了這樣的人?”轎子主人略帶一絲興趣。

  王公公似是斟酌了一下言辭,這才說道:“殿下,沖撞了車隊的這個平民,似能命令這只照夜玉獅子。”

  “嗤!”王公公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錦衣少年,便嗤笑一聲。

  “韓少爺為何發(fā)笑?”王公公淡淡的問道。

  錦衣少年表情略顯嘲諷:“王公公,你的意思是那個平民會訓(xùn)馬?”

  王公公挑了挑狹長的眉毛,“韓少爺有話要說?”

  錦衣少年指著不遠處的照夜玉獅子:“這匹烈馬,除了我哥外,根本不理會別人,就連御馬監(jiān)的高公公,也只能控制一下它的烈性。你現(xiàn)在說一個十歲孩童可以命令這匹馬,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依我看來,這匹馬是因為今天一直在趕路,沒有吃過東西,所以導(dǎo)致這種情況,根本和那個孩童沒有一點關(guān)系!”

  王公公仍舊面無表情,好像永遠都不會有情緒波動,“韓少爺,雜家可沒這么說,只是據(jù)實回稟殿下而已?!?p>  自己只是據(jù)實稟報,而定奪則是殿下的事情,所以,你就沒必要和我爭辯這些而白費口舌了。

  王公公的意思很明顯。

  韓少爺怒色一顯,看了看王公公,最終沒敢多說什么。

  轎子里的人沉默了半晌,開口道:“王公公,你把那位會訓(xùn)馬的孩童帶到這里?!?p>  “表妹!”

  錦衣少年還待說話,卻被轎子里清冷的聲音打斷:“韓才郎,切勿多事。”

  才郎是啟朝為十六歲以下的少年專門設(shè)立的一個官職,此官職并無職權(quán),但是代表著一種無上的榮譽。

  錦衣少年正是其中的一員。

  轎子主人稱呼自己官職,內(nèi)涵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想讓自己多事。

  錦衣少年雖然跋扈,但又不是笨蛋,自然知曉轎子主人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不忿的轉(zhuǎn)過頭去。

  王公公領(lǐng)命,緩步向三人走來。

  小男孩連忙躲到了周然身后,兩只小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驚慌的眼睛像是一只受驚的鼴鼠。

  而跪在地上的小女孩臉色愈發(fā)蒼白,全身顫抖,呼吸急促,只能靠著兩只瘦弱的手臂,支撐住地面讓自己不癱倒在地上。

  王公公淡淡的瞥了三人一眼,把目光對準周然,道:“你跟我來。”

  周然知趣的點了點頭,便要上前。

  小男孩面容一緊,手指用力,拉住周然的衣角。

  “沒事的。”周然安慰似的拍了拍小男孩的小手。

  小男孩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這才松開手來。

  周然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仍舊顫抖不已的小女孩,朝著王公公拱了拱手,道:“先生,能否容許小子和她說兩句話。”

  王公公瞥了地上的小女孩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不要太久?!?p>  周然應(yīng)聲稱是,便蹲了下來,輕聲道:“不要慌張,你先和你弟弟在一旁等候,我去去就來,會沒事的?!?p>  周然親切溫和的聲音如同寒冬臘月的一縷暖風(fēng),輕撫著小女孩被凍傷的心靈。

  小女孩漸漸的平靜下來,擦了擦眼淚,輕輕的點了點頭。

  周然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真乖?!?p>  說完,便站起身來,朝著王公公拱了拱手道:“多謝先生?!?p>  王公公對其態(tài)度頗為滿意,便多說了一句:“不用緊張,殿下平日寬宏大度,只要據(jù)實交代,殿下定不會為難你們?!?p>  殿下,看來轎子主人的身份有點高?。?p>  周然心中略有些底,感激的朝王公公拱了拱手。

  “多謝先生指點。”

  ……

  “殿下,奴才把人帶過來了。”王公公對著轎子說道。

  “嗯,王公公辛苦了?!鞭I子里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

  “殿下客氣了?!蓖豕晕Ⅻc了點頭,便退到了一邊。

  周然心中大概有數(shù),猶豫了一下,便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道:

  “草民周然,見過公主殿下。”

  轎子主人“咦”了一聲,略帶好奇問道:“你如何知道我是公主?”

  周然回答:“剛剛王公公叫了您殿下?!?p>  “殿下?嗤!”錦衣少年忍不住譏諷的一笑,“無知小民,能稱殿下的可不僅僅是公主,就是各位王爺?shù)淖优?,一樣可以稱為殿下!”

  “不過嘛,雖然是瞎猜的,但是你確實猜對了。”錦衣少年嘲諷道。

  一個只有北方蠻夷之地的賤民而已,表妹還真以為能出什么天才?

  轎子主人沉默不語,好像也認為周然確實只是瞎猜的而已。

  周然微微瞥了他一眼,用手指著轎子掛簾中間,那用作裝飾的蓮花,接著道:“這里還有一朵蓮花。”

  蓮花?

  眾人略微一愣。

  蓮花代表著什么,周然翻過史冊,心中一清二楚。

  據(jù)典籍中記載,啟朝開國皇帝曾囿于桎梏三年。一日,見一蓮池含苞待放,心有所感,遂靜坐蓮池三日,終破桎梏,隨后滿塘花開。

  皇帝心情激蕩之下,遂賦詩一首,詩名為《蓮池》,詩云:“青蓮劍池四時歌,長空一嘯落星河。愿解腰下無為劍,直為太平斬云羅?!?p>  詩成之后,皇帝單槍匹馬約戰(zhàn)云羅國第一高手,十招之內(nèi)大敗其人,三個月便以蠶食鯨吞之勢,徹底收復(fù)了云羅國。

  皇帝的喜愛,傳說的渲染,皇家種蓮呈現(xiàn)愈演愈烈之勢。

  雖然啟朝無明文規(guī)定,但是蓮花已經(jīng)成為皇室的象征,一般人根本不會使用帶著蓮花裝飾的物品。

  此轎子外繡著一朵蓮花,其主人身份不言自明。

  ……

  眾人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

  因為整日接觸這些帶著蓮花裝飾的物品,皇室之人屬于習(xí)慣了便察覺不到了的狀態(tài),俗稱“燈下黑”。

  轎子主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輕輕笑了一聲,“你倒是個有心之人。”

  “殿下過譽了,草民不敢當(dāng)?!敝苋谎b模作樣的謙虛道。

  “你先起來吧?!惫饔值姆愿懒艘痪洹?p>  “多謝殿下?!?p>  周然連忙稱謝,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跪了這么久,他早就膝蓋酸痛了,強忍著揉幾下的沖動。

  “聽說你精通相馬?”公主開門見山的問道。

  相馬?

  周然愣了一下,旋即反應(yīng)了過來,表情有些尷尬。

  相馬之術(shù),他確實懂一些,不過卻不是因為愛好,而是為了賭馬。

  記得有一段時間,他強烈癡迷于賭馬,為了贏得勝利,他花了大量時間來研究如何看馬的品相。

  事情的結(jié)果暫且不提,但是周然在那段時間確實學(xué)習(xí)了不少關(guān)于相馬的知識。

  ……

  周然不知道這個世界關(guān)于相馬發(fā)展到了何種地步,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才拱手道:“啟稟殿下,草民對于相馬之術(shù)略知皮毛,不敢稱精通?!?p>  “哦?”轎子主人的聲音好像流露了興趣,“說說你的了解?!?p>  周然沉吟了片刻,便回道:“相馬之術(shù),無非是從幾個方面來看,馬頭、馬眼、馬耳、馬頸、馬腹、馬背、馬蹄、馬腿、馬尾?!?p>  “笑話!”身旁那位錦衣少年,忍不住冷笑一聲,“馬腹、馬背、馬腿、馬蹄還說得過去,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相馬要觀馬的眼、耳、尾、頸之類的地方!”

  轎子主人并沒有說話,好像默許了錦衣少年的質(zhì)疑。

  周然知道,剛剛被照夜玉獅子差點摔下的正是這位少年,知道其心中有火氣,便轉(zhuǎn)過身來,問道:“這位公子看來精通相馬了?”

  錦衣少年得意的笑了笑,“本少爺?shù)南囫R之術(shù),可是經(jīng)過司馬無空先生的指點!”

  司馬無空是誰,周然自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其相馬之術(shù)真的來自那位司馬無空先生,那么司馬無空的相馬之術(shù)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周然聽到司馬無空之后,無動于衷,錦衣少年忍不住冷笑一聲,“你不會連司馬無空是誰都不知道吧!”

  周然搖了搖頭,“小子確實不知司馬無空是誰?!?p>  “你連大啟朝第一相馬大師都不知道,還敢自稱懂相馬之術(shù)?”錦衣少年譏諷的笑了笑,“表妹,看來這一次你確實看走眼了?!?p>  轎子主人沒有回應(yīng),透過幃帳,隱隱可見一個曼妙的身影在微微搖頭,似乎有些失望的模樣。

  “這位司馬無空大師看來對相馬之術(shù)是異常精通了,您得了他的真?zhèn)鳎欢ㄒ彩且晃幌囫R大師了。”周然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既然有這個機會,周然想先了解一下這個世界關(guān)于相馬的情況,索性不動聲色的拍了個馬屁,套這位“韓少爺”的話。

  “大師不敢當(dāng),不過跟著司馬無空先生學(xué)了這么久,也學(xué)了不少東西。今天本少爺心情好,就來好好和你說一下真正的相馬之術(shù)!”

  錦衣少年得意一笑,挺胸昂首,頗有些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之感:“相馬要觀馬之三處,為馬腹、馬背、馬腿?!?p>  “馬腿為重,馬腹、馬背次之。”

  “腿如弓曲,張弛有度,上從寬,下從窄,筋如鼓面,紋筋欲大,又欲平而廣,肘腋欲開。髀骨欲短。龍翅欲廣而長。升肉欲大而明。股欲薄而博?;⒖谟_。后髀欲廣而厚。汗溝欲深明。腹欲瘦而欲直……”

  錦衣少年張口就是一篇之乎者也,大概是從馬的腿部,腹部,背部來分析一匹馬的好壞。

  嗯,好像確實有些門道。

  周然默默的聽著,也沒有發(fā)表意見。

  錦衣少年就像是在背誦課文一般,根本不打頓,好半天之后,他才停了下來,洋洋自得道:“我這相馬之術(shù)如何?”

  他本意也不是教授周然相馬之術(shù),而是為了在表妹面前賣弄一下才華而已。

  “這應(yīng)該是司馬無空先生所著的相馬名篇,名為《御馬三術(shù)》。不過后面的內(nèi)容,好像在此篇中并未出現(xiàn)。”轎子主人頗為好奇。

  錦衣少年笑了笑,“表妹說得沒錯,后面的內(nèi)容先生也是最近才編撰而成,暫時沒有公之于眾?!?p>  “看來表哥得到了不少司馬先生的真?zhèn)髁恕!鞭I子主人不由得稱贊了一句。

  “只學(xué)到了些許皮毛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雖然話里說著“不值一提”,但是錦衣少年得意的表情怎么也掩飾不住。

  “所以,表妹,這北方蠻夷之地的土著,怎么可能誕生比司馬無空先生還厲害的相馬大師?連他都無法馴服的烈馬,普天之下估計也沒有其他人能做到了?!?p>  “切不可胡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啟朝治下,皆是天子的臣民,沒有高貴低賤之分!”轎子主人慵懶的少女音突然變得嚴肅,竟有幾分威嚴。

  錦衣少年情知自己得意忘形而有些失言,連忙唯唯諾諾的拱手稱是。

  轎子主人沒有追究其責(zé)任的意思,調(diào)轉(zhuǎn)目標(biāo),隨意的岔開話題,對著周然道:“對于司馬無空先生的相馬之術(shù),你怎么看?”

  “司馬大師的相馬之術(shù)確實非常厲害,草民聽后受益匪淺?!敝苋还笆址Q贊道。

  “先生的相馬之術(shù)天下馳名,豈是你這種黃口小兒能比的?”錦衣少年冷笑著嘲諷。

  周然沒有理會他。

  “我不是來聽你這些套話的!”轎子主人聲音逐漸轉(zhuǎn)冷,顯然有些不滿了。

  “表妹,此孩童不過十歲年紀,人開智也需要四歲的年紀,就算他學(xué)了六年的相馬,難道能和浸yin相馬幾十年的司馬無空先生相提并論?所以,這孩童一定是個騙子!而照夜玉獅子聽其命令這種說法,也只是王公公片面之詞,反正我剛才就沒有看到王公公所說的場景。”

  錦衣少年看到王公公臉色有些難看,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當(dāng)然了,我不是說王公公欺瞞表妹,很有可能是王公公心念表妹的曾經(jīng)的命令,所以日有所思,看錯了而已?!?p>  王公公臉色這才好了幾分。

  “王公公,你剛才真的看到了這孩童訓(xùn)馬?”轎子主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

  經(jīng)過了錦衣少年這一番鑿鑿言辭,王公公雖然能確定,這匹馬被周然喝止,但是這少年是否真有訓(xùn)馬的本事,他也不敢確定了。

  “殿下……”王公公猶豫的彎下腰,“可能奴才看錯了吧?!?p>  “嗯……”轎子主人幽幽的聲音從轎子中傳來,三分失望,三分無奈。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眼前的這個只有十歲孩童,自然不可能懂得多么高深的相馬之術(shù)。

  而他裝模作樣的原因也很明顯了,只是為了逃避沖撞隊伍的罪責(zé)罷了。

  為了攀龍附鳳而欺騙皇室的人,作為一國君的女兒,當(dāng)然見識多了,所以這一次的事情也只是讓她略微失望了一下,很快便恢復(fù)了平靜。

  “既然如此,那就……”公主殿下的聲音重新變得慵懶起來。

  “殿下莫急,草民還有話說?!?p>  周然知道,自己和那姐弟二人的命運,全都捏在轎子主人一人手里。

  身旁這個錦衣少年,恨不得立刻處死自己三人,而唯一能保自己的人,就是轎子主人,如果真惹的她不滿,恐怕自己今天定然無法全身而退了。

  “你還有何話說?”轎子主人的聲音名字夾雜了些許不耐煩。

  就算這個孩童欺騙了自己,但是公主殿下也沒準備如何處置他,本來決定放他一馬。

  但是,周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識趣,激起了公主殿下的些許火氣。

  皇家威儀不可侵犯,待會一定要狠狠的處置他——嗯,那就關(guān)他一日……不,三日吧。

  公主殿下思緒百轉(zhuǎn),已然暗自給周然定好了罪責(zé)。

  被蒙在鼓里的周然不知道自己半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牢房,他沉吟了一下,便拱手回答道:“殿下,司馬先生的相馬之術(shù)雖然精妙絕倫,但是在草民看來,便是以偏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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