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霧森林,枯敗的土地布滿焦黑的塵,殘留的枯木老根亦是一片焦糊,哪怕經(jīng)過半月的燃燒,一些地方仍有著殘留的火星。
一陣罡風(fēng)自遠處而來,掠過空曠的此地,卷起大量的殘枝落葉和黑色塵埃。
中年男子背風(fēng)而立,寬松的袖袍向后方輕輕一揮,被黑色塵埃勾勒而有型的風(fēng)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生生壓制了下去。
風(fēng),猶有不甘,攜著枯枝焦塵擴散,企圖掙脫無形力量的壓制,不過最后卻只能一聲低嘯,盤旋與男子腳下,枯枝焦塵未能沾染男子衣襟半分。
“看來廣圻道友的風(fēng)云決是更進一步了,假以時日定是要遠超我等啊?!遍_口的人身著白色道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模樣,不過他的真實年齡據(jù)說早已超過了百歲。
“賈兄客氣了,李某不才,風(fēng)云決尚未修煉圓滿,如今也才剛剛穩(wěn)固金丹而已,和賈兄相比還有一定差距?!崩顝V圻拱了拱手,推讓道。
“哦?”賈紅魚白眉輕挑:“風(fēng)云決尚未圓滿就有這等實力,若是待到廣圻道友修煉圓滿,賈某定是不敵,這聲賈兄可還不敢當啊?!?p> “奶奶的,兩個糟老頭子在這嚷嚷些個什么!”一個粗獷大漢持著長鞭走了過來,見到兩者說著無用的費話,不由得耳根一癢,開口打斷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自己在清楚不過了,何必在這相互奉承,嗶叨個不停!”
抖了抖,金屬長鞭顫動,相互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長鞭共十二截,每一截皆是由嬰兒手臂粗細的金屬叩成的鐵環(huán),足有成人小臂之長。長鏈的兩端被其持在手中,其余的部分皆是圍繞在他闊膀的身上,流淌著津津汗液。
“既然來了,就都是為了秘境中的寶貝,別跟個娘們兒似得在我面前打情罵俏!”大漢皮膚黝黑,光著的上身布滿堅實的肌肉,一部分沒被鐵鏈遮擋的部分隱約能夠見到疤痕遍布,一條過肩猛虎紋身被疤痕攔腰斬斷,分成數(shù)截。
壯漢姓李名健,是獄體宗的宗主,同李廣圻,賈宏宇二人身份并列,都有著崇高的地位。
“有些時日不見,李健道友的身體倒是越發(fā)的壯士了。”
瞟了一眼,賈紅魚的言外之意是這家伙說話做事不長腦子。
“那也比你這個妖人強上許多!”橫了橫闊大的肩膀,李健肚子里沒什么墨水,不懂如何與他這種人措辭,不過他也不傻,賈宏宇話里的意思他也能夠聽懂,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話,什么直,什么罵起來爽,他就說什么。
“你……”
“你竟敢羞辱老夫!”果然,賈紅魚聽了李健的話后當即滿面通紅再也不復(fù)當初的淡定,指著李健的手指顫抖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險些就此被其氣死。
“放屁!”李健毫不猶豫地罵了回來:“在小輩們面前自稱老夫也就算了,在我面前也敢倚老賣老,真當你爺爺?shù)蔫F鏈是面團捏的不成!”
“算了,李兄,我廣圻也算性情中人,單是你我同為李姓便是值得我去偏袒。”頓了頓,李廣圻再次開口:“不過此事確實沒有爭論的必要,眼看著結(jié)界就要開啟,李兄還請聽我一勸,早一點將事情解決,也好方便你我的后輩弟子前去尋寶啊?!?p> “哼!”李健哼了一句,這才暫時冷靜了下來,顯然李廣圻的話也是說進了他的心里。
“既然金丹期的修士不得入內(nèi),拿我就在外守著,若是旁人得到了秘境中的寶貝也就罷了,若是落到了賈家后人的手里,爺爺我定要一鏈拍死!”說著,李健還不依不饒地看了賈紅魚一眼:“怎么,莫不是你覺得你那根繡花的破針能夠擋住我不成?”
“你,你,你……”賈紅魚被他這一番話氣的吹胡子瞪眼,一連開口說了好幾個你字。
“你?你和屁你!”
“李兄,這可使不得!”李廣圻再次勸誡道,他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再不出言勸解,二人當即便會打斗起來!
“李兄,萬萬使不得啊,若是按照李兄的這般態(tài)度,那寶貝若是被獄體宗的弟子得了去,他賈家哪里還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就是開了個玩笑嘛,你怎么也如此較真?”見到李廣圻再次勸誡著自己,李健也是連連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李廣圻:“……”
這哪里是開玩笑??!這要是都當玩笑,那這天底下還有什么玩笑開不得了!不過看著李健的樣子,李廣圻真叫個為難,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我說諸位都是如此高深的修為,何必為這點小事情計較,既然金丹期的修士無法進入秘境,想必秘境內(nèi)的寶物對我等也是沒有多大的用處,既然如此還不如給小輩們一個機會,放任他們?nèi)幹鸷昧??!?p> 眾人聽到聲音,也是齊齊回頭看去,見到緩緩走來的纖瘦身影,也是拱了拱手,算是對長輩的禮數(shù)。
走來的那人身體纖瘦,白發(fā)長須,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老者號無名道人,為無名宗宗主,同幾人一樣皆是金丹境界。
“無名前輩好身法,先前前輩有意隱藏,我等竟是沒能發(fā)現(xiàn)前輩的身影,如今再盡禮數(shù)也是有些遲了。”李廣圻恭敬開口,言外之意卻是在指責(zé)無名道人心思不軌,竟在附近隱藏了許久不肯現(xiàn)身。
“無妨,無妨。”然而無名道人卻是揮了揮袖袍,示意無妨,對李廣圻的言外之意卻是如同未聞一般。
“既然無名前輩在此,哪里還有我們說話的份兒!”漢子李健看向兩人,淡淡開口:“何況無名前輩說的不無道理,李某雖然粗俗了些,卻也能夠聽懂,覺得十分有理。”
李健這人體粗心不粗,而且對身為長輩的無名道人心懷敬意,率先走了出來表達了自己的態(tài)度。
“我也覺得前輩所言有理,況且事實便是如此,秘境內(nèi)的寶物我也沒想過爭上一爭,不如就交給各自的弟子吧?!?p> 賈紅魚也上前一步表明了態(tài)度:“我也只是為了再次保護族人一個周全,盡我家主的義務(wù)?!?p> “只是方圓百余里鬧出的動靜可不小,況且周圍的散修也是不少,若是我們放任不管豈不是便宜了外人!”李廣圻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既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修行之路,無論是功法秘籍還是靈器法寶,皆是有緣者得之,哪有便宜外人一說?”無名道人捋了捋胡須,笑著開口道:“況且百十年前,你我也是散修出身,今日有所作為又怎會與自身的機緣無關(guān),若是百年之前便有人將散修的路封死,那你我又如何擁有今日的成就?!?p> 看到無名道人的態(tài)度如此堅決,而且身邊的兩人也是堅定了態(tài)度,李廣圻也只好無奈作罷。
“就這么定了,誰也別嗶叨了!再跟個娘們兒似得磨磨唧唧別怪我手中的鐵鏈不客氣!”
李健握了握鐵鏈,幾人看了一眼后也是不免心生忌憚。因為這家伙是仙,體雙休,實力強橫的很!所以這家伙也是口無遮攔,絲毫不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