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注意到他眼里不同尋常的光,心下確認這人的軟肋便在此處,遂又問道“那,令尊呢?”
秋岑風搖頭,沒人和他講過他的身世,他也沒有去追問過,實在是因為,他安于現(xiàn)狀,并不想一些可能的風波引起身旁人乃至自己的不安。
“娘說,世事無常,爹死得早,若我實在想爹想得緊,他亦可黏上些胡須,穿上男裝,當我?guī)滋斓?p> 逐流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扶著柱梁,笑得快喘不上來氣,一折騰便劇烈的咳嗽起來,秋岑風見狀起身,扶著逐流搖搖欲墜的身體給他拍了拍順氣,逐流止住咳嗽,抽出被秋岑風緊拽的手臂,語氣怏怏道“秋公子,抓人的時候別這么大力,太疼了些”說罷露出一截些許蒼白的手臂。
秋岑風看著那處被自己抓得泛紅的手臂,愧疚的別過頭,語氣慎重道“對不起”
逐流剎那覺得有些無趣,悶不吭聲的起身回屋,秋岑風跟了幾步就被關在了門外,他也不惱,只在門外石階上坐下,這一坐就是星辰升起時。
逐流瞇了個好覺,錯過了晚膳時間,他瞧了眼撒滿月光的小院,推開薄被,挑了件黛青的對襟長褂,準備出府找個地方填填肚子。
房門嘎吱聲響,秋岑風趕忙起身,正對上逐流錯愕的眼。
“你一直在這兒?”
秋岑風點了點頭,補充道“去了趟茅房”
逐流看著他認真的眉眼,有瞬恍惚,只覺得他的神態(tài)舉止像極了一個人,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像誰,只有些懊惱的盯著他看,片刻后問道“沒用晚膳?”
“嗯”
“跟我出府隨便吃點?”
秋岑風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逐流身后,逐流順著月光,看著秋岑風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重重疊疊,纏纏繞繞,心底生了些壞心思,腳下一拐便去了當?shù)赜忻那鄻恰?p> 青樓的姑娘很是細膩溫存,秋岑風卻一派道然模樣,眼也不錯的盯著逐流的一舉一動,逐流被他看得沒了心思,便沖身旁的女子道“這樓里的妹妹好似不得我好友歡心呀”
女子掩嘴輕笑,“公子定力非凡,定不是我等庸脂俗粉所能入眼的,不過樓里倒是有...”女子轉頭沖逐流嘀咕了幾句,逐流尚未聽完便笑聲連連,女子見主客開心,當下自認他默許了自己的法子,收回了腿,于門外喚來小廝,輕聲囑咐了幾句,就見小廝連跳帶跑離去。
不多陣,門外便進來了一個衣著寬松,口涂胭脂,描眼畫眉的男子。
男子推門而入,將屋內幾人掃了一眼,極有眼里的落座到了秋岑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