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愿意幫忙，我有千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p> “比如給你那個傻子夫君來個驚喜——讓他死在你的面前如何？”
“我想想……襄渠老皇帝最注重大權(quán)掌控，我記得最近因為沒了霞貴妃，太子一派風(fēng)光正盛，就說那個傻子受了太子一黨的老臣傳了什么信，私結(jié)黨派，按照襄渠老皇帝的那副做派，不管事情的真假都會捏死他，然后重重警告太子，一舉兩得……如何？”
“啊，對了，你要做的就是帶我去襄渠國庫。”
他停下了話語，我只感覺自己的下顎被兩根手指挑起，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冷靜思考的我只能無力的順從。
鄔煬看著我的眸子，笑的更加肆意，戲謔道：“怎么不說話？之前不是有很多想說的么？”
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前的話明明振振有詞，現(xiàn)在看來都是無稽之談，在絕對的權(quán)勢面前那么渺小，渺小到只能夠低頭。
“自己卑微到塵埃，我來找你也是對你的抬舉，我許你回報，也不過是因為真的賞識，這是施舍，這是可憐你，有時候人不能得寸進(jìn)尺，否則得不償失，可別要怪到我的頭上?！?p> 他再次說的時候，我已經(jīng)冷靜了很多，卻第二次有了種置身云霧飄忽繚繞的感覺，良久才擠出幾個字，苦澀在舌尖輕點綻放，嗓子微?。骸昂?。我?guī)闳?，只是我不能保證順利?！?p> 而他倒是坦然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放在我腰間的手背在了身后，眨了眨眼睛：“這樣才對，你這幾日探查好路，七天為期?！?p> 我木納點頭。
鄔煬笑的越發(fā)深，最后轉(zhuǎn)身離去，來到墻角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還是從那根樹枝上踩過，然后消失在墻的另一頭。
我依舊是呆呆的站著，一時之間鬼使神差的走向那根被踩斷的樹枝，彎下腰去，素白的裙擺拖在灰黑的半融雪里，泥污像是黑色的火焰，舔舐著純白的輪廓，侵蝕吞沒著，讓原本的顏色不斷退縮，在席卷而來的污垢面前毫無抵抗能力，我卻渾然不覺。
我伸出手撥開表層的雪，或許是因為夜晚的風(fēng)霜寒冷，也有可能是最后的那一踩，樹枝已經(jīng)深深的陷進(jìn)了雪里，一直等到完全把覆蓋在外層的臟雪祛除才終于把兩截樹枝取了出來。
雙手其實還是顫抖著的，我把兩截樹枝的裂縫放在一起，卻好像怎么恢復(fù)不了完美的樣子，斷口處的樹皮粗糙成絲絲縷縷，憑借著黯淡的月光，怎么對也對不起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只是莫名其妙地就蹲了下來，一點一點弄開雪堆，仔仔細(xì)細(xì)的清理起了殘破的樹枝。
手指緩緩的劃過樹枝的皮面，一點也不光滑，顏色都是深深淺淺，凹凸不平，在樹上的時候離的遠(yuǎn)，總以為是光滑平整，真的到了眼前的時候才覺得瘡痍滿滿。
我在干什么？
我在想什么？
我丟下了手上撫摩多時的樹枝，轉(zhuǎn)身回房睡覺了。
第二日我就開始勘探小路和那天要掐的時間點，既然答應(yīng)了就只能夠成功不能夠失敗，這要是暴露了可不是玩的，那就是通敵吃里扒外，叛國罪那就是千刀萬剮，管我是不是和親公主，要是出了這樣的事情，鄔葭國敗名裂，我成為千古罪人，楚睢受到牽連，襄渠再加上一把火，正義凜然的找到這個由頭開戰(zhàn)，那就是生靈涂炭，至少三大國被牽連。先前雖然我一時沖動也不是沒有這種想法，但是當(dāng)真要讓襄渠四分五裂還真就事比登天。
縱然我是因為被抓住了景燁這個軟肋，但是這樣的事情我只能盡可能的避免。
若是把鄔煬供出去，或許也沒有人會相信我這個癡傻公主的話，而且鄔煬心思縝密，就算事情失敗，以他的皇子身份，肯定為自己留了后路，事情變數(shù)太多，我不敢以身試險，弄不好他撇的干干凈凈，又是我和景燁倒霉。
經(jīng)過很多天的近乎不眠夜，終于找到了一條比較隱蔽的路，沿路均有灌木高樹遮蔽，不過是少許要繞些。
在侍衛(wèi)一般在換班的時候是在子時，在這期間只會留小批人在靠近中心的位置巡查，打更的人大都走大路，我擇的小路整晚只會來那么一次，就在子時剛開始上時候。
我和鄔煬只要在子時過后，等到打更的人來過以后離開，便起身往中央走，國庫其實就在壽安宮的旁邊，也就是太后所居旁邊，而壽安宮挨著襄渠正殿，是皇帝辦公所在的地方，就算是皇宮的中央了。
在旁敲側(cè)擊下，偷聽數(shù)次妃子宮里的服飾丫鬟數(shù)次以后方才得知，襄渠皇帝雖然年事已高，但是這必須的生活卻還沒有少了去，就算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能力，但還是夜夜宿在各個妃子的宮里，所以晚上這襄渠正殿是沒有人的。
只不過太后的壽安宮比較困難，太后最近抱恙，已經(jīng)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上一次的祈福弄到后來成了政治活動，綁了人殺了人滅了國，這下子當(dāng)真不曉得到底是在積福還是在咒太后了，襄渠皇帝縱然遵守孝道，日日夜夜撥上好的藥材去，廣招天下醫(yī)師，金銀嘩嘩的砸下去不知道多少，群臣附擁為孝子表率，只不過這件事情做得的確有些欠佳，也引得那些頑固朝臣頗有微詞，只是看在事情順利才沒有點破。
襄渠皇帝聰明至此，如何會被文官抓到把柄？因此進(jìn)來更是成倍的藥材滋補(bǔ)，大把大把的靈芝山參像是不要銀子般的送進(jìn)壽安宮。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虛不受補(bǔ)的緣故，還是上次的祈福的確觸怒了老天爺，近幾日聽聞太后的身體是越發(fā)的差，據(jù)說已經(jīng)沒有辦法進(jìn)食，全靠這些亂七八糟的補(bǔ)品和藥吊著一口氣，太醫(yī)院剛剛救完了景燁，馬上又著手救太后，正是多事之秋。
在太后隨時都會出事，這樣的光景下，襄渠皇帝肯定也是想到了的，就算是不為了親情，單單為了表示自己的孝也定要撥大批人過去，這也是為什么我能夠找到一條偏路，完全沒有侍衛(wèi)巡視的原因。
若是放在平常，肯定是條條路都有人把關(guān)，哪里有空子可以鉆。
而且加上國庫本來就是重要的保護(hù)地點，更是戒備森嚴(yán)，大內(nèi)高手層層輩出，都是我們不知道的。
不過幸好我已經(jīng)探查好了，在子時中的時候，會有波換班還有休息，到了大半夜不睡覺，注意力肯定會渙散，到了那個時候一鼓作氣潛入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