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悅仔細查看營寨上的流寇。
發(fā)現(xiàn)寨墻上的流寇中,不少疑是頭目身份的人,一個個身披札甲,手拿制式武器,有模有樣的,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雖然他們的武器裝備,做工不太考究,但實用價值卻很高。
而且流寇的弓箭手很多,比例至少在三成以上,防御起來絕對“兇殘無比”,難怪敢叫囂“不死不休”。
劉悅雖然已經(jīng)打定“強攻”主意,但若能引蛇出洞,與敵野戰(zhàn),靠裝備正面碾壓,才是較為穩(wěn)妥的方案。
畢竟守城方,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再加上流寇的箭鏃殺傷力極大,真要是攻起城來,自家士卒,必定有所損失,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
舔濕手指,判斷風向。
部隊恰好處于上風口位置。
再看看周遭的地形,劉悅不由得計上心來,“山貓?”
“屬下在!”
“命人收集草烏、狼毒,越多越好?”
草烏、狼毒,是山頂平原的“特產(chǎn)”藥材。
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架不住滿地都是,只要是干燥向陽的高山草坡,就會有它們的身影,收集起來,毫不費力。
“諾!”
山貓不明所以,但命令就是命令,抱拳施禮后,立即執(zhí)行任務。
“鐵牛?”
“某在!”
“找?guī)讉€嗓門大的,給我狠狠地罵戰(zhàn)!若你能讓他們出戰(zhàn)?記你頭功!”
“好嘞,俺最擅長……”
鐵牛在心里暗自給劉悅點個贊,覺得還是自家主公知人善任,不像鄧將軍那般女人性子,不曉得分辨好歹,選擇那個“能動手絕不動口”的粗胚樂虎前去叫陣。
“樂虎隊伍,原地待命;王凱隊伍,負責警戒?弓弩上弦,隨時激發(fā)!”
“諾!”
鄧嬌兒有點不明白劉悅的意圖,但她并沒有提出心中疑問,而是默默地關注。
不一會工夫,山貓隊伍便收集來一大堆草藥葉子。
“嗯,把這些野草,全堆在營寨外面的上風口位置?記住,不需離得太近,弓箭射程之外即可。另外,這些遠遠不夠,還需繼續(xù)采集?”
“明白!”
“主公,所為…何用?”
鄧嬌兒終于忍不住的靠了過來。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她不喜歡聽鐵牛等人罵戰(zhàn)時的粗俗臟口。
“毒煙而已?!?p> “毒煙?青草…怎能點燃?”
“呵呵…不知道了吧?看看,這是什么?”劉悅借輪盤從市場倉庫里提取“猛火油”。
“此物…桶裝,黑色,味臭,膏狀?莫非是臭醍醐……”
“臭醍醐?什么意思?”
“主公誤會,‘臭醍醐’之名,乃是鄉(xiāng)野別稱。只因此物,甚臭,狀式醍醐(奶酪里提煉出的油),由此而得名?!?p> “你曾經(jīng)見過?”
“卑職,自幼隨阿翁、大哥…浪跡西域各處,亦在龜茲,停留數(shù)月。曾在大山之中,見膏者流出成川,行數(shù)里入地,聞當?shù)厝朔Q之:臭醍醐?!?p>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個,你…你還有家人嗎?”
劉悅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鄧嬌兒已經(jīng)認主,自己卻一點也不了解人家。
“家人…?阿翁、阿母…早已過世,大哥和…也因…沒了……”
鄧嬌兒習慣性的低頭,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說話斷斷續(xù)續(xù),讓人聽不明白。
而劉悅,見她一副面露悲傷,難掩傷心的樣子。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手足無措下,自然忽略了許多細節(jié)。
“對不起!我不應該提及此事……”
“哦…沒什么……”
“……”
“……”
“主公?主公…!那幫豬狗不如的亂臣賊子,根本就不懼俺的罵戰(zhàn)!俺們嗓子都冒煙了,還要不要罵了?”
鐵牛的到來,算是緩解了二人的尷尬。
“嗯,暫且下去休息,隊伍負責警戒?”
“俺明白!”
“王凱?”
“卑職在!”
“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弓弩手,五人一組,輪番上陣,緩速射擊,命不命中無關緊要,只為騷擾他們?”
“諾!”
你別說,命令下達,王凱手下的弓弩手們,跟他們的主帥一樣頭腦靈活,很好的執(zhí)行劉悅的騷擾命令。
他們猥瑣的躲在流寇射程之外,不慌不忙的踏弩上弦,不急不緩的瞄準射擊,還會時不時因射中而不斷叫好,著實氣死人不償命,比罵戰(zhàn)來的更加實際和有效。
隨著弓弩不斷射擊,流寇的傷亡也在不斷的增加。
寨墻上只能挨打不能進攻的流寇們,發(fā)生了些許混亂,甚至有些頭目人物,叫囂著要出營交戰(zhàn),要給猥瑣的弓弩兵們一個好看。
但很快,便有人出面“安撫”,制止了這場“騷亂”,徹底地打亂了劉悅的計劃。
【姓名:吳淙。身份:流寇(反叛陣營)。職業(yè):匪首(初級軍師)。等級:35級。等階:3階。裝備:十煉環(huán)刀、札甲。提示:略有智謀,擅長蠱惑,可收服己用。】
哎呦呵,有高人啊?有點意思哈,狗頭軍師……
一個小小的流寇營寨,能夠出現(xiàn)“智謀型”人才,絕對是個不小的驚喜。
劉悅立馬當場指認,并傳告眾士卒,務必留下此人,不得傷害他的性命。
嗯,就是一個字——我要活的!
由于收集來的野草越來越多,暫時休整的樂虎、鐵牛也自知戰(zhàn)斗即將打響。
他們征求劉悅的同意,指揮部下士卒,權當熱身的參與投放加料野草之中。
很快,眾人便按照劉悅的要求,用野草夾帶著猛火油,堆積在營寨正門兩側三百米之外的上風口位置,形成了一道人工防御草墻。
見差不多了,劉悅下達命令,“山貓?”
“屬下在!”
“輕騎配置弩擔,繞行營寨兩側。煙起時,未免誤傷,時刻注意風向,且要嚴密監(jiān)視流寇的動向?小股逃竄,直接殲滅;大股殘敵,咬住不放,實行騷擾計劃,直至大部隊追上!明白嗎?”
“明白!注意毒煙,監(jiān)視動向……”
山貓重復命令無誤,劉悅這才揮手,“去吧,量力而行,能不放過是最好的!”
“諾!”
山貓領命之后,直接兵分兩路,先行執(zhí)行任務。
“王凱?”
“卑職在!”
“半刻鐘之后,點火!”
“諾!”
王凱接到命令,按計劃率部結陣前行,直至野草堆百米開外。
約莫時間到了,他立馬發(fā)出指令,命手下火箭伺候。當點燃火堆后,弓弩手們嚴陣以待,靜候下一步指令。
由于野草新鮮多汁、極難燃燒,而猛火油又是剛猛、易燃的材料,兩相矛盾之下。
劇烈燃燒,成為一種奢侈,而濃煙滾滾,則成為再正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