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寸心中一萬頭某馬呼嘯而過。
什么叫被人擄走了?堂堂秦王妃,在自家戒備森嚴(yán)的府邸,被人擄走了?特么的……
這消息夠不夠勁爆?太夠了,若認(rèn)為憑此就能讓眾府兵將懷疑拋之腦后,閆寸可就太天真了。
趙參軍亦吃了一驚,他愣了一瞬才道:“什么?!你再說一遍!”
前來報信的仆役已急哭了,“一個婢子發(fā)現(xiàn)的,婢子去給王妃屋內(nèi)的花換水,發(fā)現(xiàn)屋門半敞,王妃的貼身婢女知春昏倒在地,王妃不見了。
我們拿水潑醒了知春,問了情況,方知一名男子闖入屋內(nèi),打昏了知春……這豈不就說明,王妃被男子擄走了?
我們已開始在內(nèi)院搜尋,但恐怕……”
仆役不敢說出那個最壞的結(jié)果。
“黑子?!壁w參軍喚了一聲。
名為黑子的府兵上前一步,趙參軍對他道:“你最擅長偵查,速帶兩人去事發(fā)的房屋,勘察狀況,我隨后就到。”
“是。”黑子領(lǐng)命離去。
趙參軍又轉(zhuǎn)向一名府兵道:“你帶兩人,通知所有巡邏府兵,立即搜府,若王妃還在府內(nèi),務(wù)必將人找出來?!?p> “是。”
交代完一應(yīng)事務(wù),趙參軍轉(zhuǎn)向被圍的四人,目光由左到右逡巡一遍,最終覺得還是假扮府兵的閆寸最為可恨,便盯住他道:“今日之事必與你有關(guān),說出秦王妃的下落,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p> 閆寸亦盯著趙參軍,一個懷疑浮上心頭。
下一瞬,趙參軍拔刀,直砍向閆寸。
閆寸也出手了,手中的刀直取穿門房班頭衣服的老者。
不是他的刀,算不上趁手,但已足夠逼迫那老者出手了。
老者亦自袖內(nèi)摸出——閆寸以為他要摸出刀劍之類的短兵器,然而并不是——沒人看清他摸出了什么,只見他朝閆寸甩了一下手,閆寸本能地后仰躲避,然后,站在閆寸身后的兵卒就倒在地上捂著臉呻吟起來。
閆寸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他大喝著:“退!快退!”
與此同時他一把揪住倒地兵卒的后領(lǐng),將人向后扯了約莫五步。
只見那人臉頰、鼻子上有多處腐爛,右眼眼皮處亦有腐爛,所幸未傷到眼睛。
“是綠礬油!”閆寸道。
綠礬油乃是道門煉丹的材料,虎狼之性,可使紙、木、皮肉迅速腐蝕。
看著那猙獰的腐爛傷,眾人愕然。一個門房有點(diǎn)身手,藏件兵器防身,或許說得過去,但身上藏著綠礬油,一定有問題!
閆寸第一個提刀沖向了使用綠礬油的老者,自始至終他都未對府兵下手,他在用實(shí)際行動擺明立場。
對付使陰招的人,閆寸唯一的經(jīng)驗(yàn)就是快,出招快到讓對方應(yīng)接不暇。
佩刀連劈帶砍,老者沒有兵器,只有躲閃的份兒,接連兩次,他又去摸袖子,均被閆寸的攻擊打斷了。
閆寸能纏住老者,卻無力以一敵三,好在趙參軍很快做出了決定,他帶著手下兵卒,纏住了其余兩名門房。
這些府兵身經(jīng)百戰(zhàn),自然也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出了深厚的友誼,同伴受傷讓他們紅了眼,每次出刀都帶著一股狠勁兒。
府兵的加入大大緩解了閆寸的壓力,也讓老者急了眼,他生生拿手臂扛下一刀,換得摸到綠礬油的機(jī)會。
只要再一瞬,他就可以掏出瓷瓶,將綠礬油撒在閆寸臉上,讓他痛苦地死去。
閆寸閃身躲過,刀鋒銳轉(zhuǎn)向一旁的方臉門房。
這一刀砍在了脖子上,血竄出近一丈高,方臉門房當(dāng)場斃命。
就在這時,趙參軍大喝一聲,瞅準(zhǔn)機(jī)會一記橫劈,竟直接將圓臉門房腰斬。
圓臉門房倒地,手還在往起爬,卻怎么也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腳,他回頭一看,慘叫一聲,直接嚇?biāo)懒恕?p> “你!”老者驚呼。
斬殺了圓臉門房,趙參軍立即逼向老者,亦是刀刀兇狠,招招致命。
“留著他!他有用——”
閆寸話音未落,變故又生。
門房值更的小屋內(nèi)沖出了十余名壯漢,閆寸跟蹤的綠衣大漢亦在此列。
這些人的出現(xiàn)令府兵措手不及。付出了兩條命的代價后,剩余的五名府兵終于擺出背靠背的隊形。三人面向屋內(nèi)沖出來的壯漢,兩人面向閆寸和那老者。
府兵們終于明白了,閆寸死咬住門房不放,因?yàn)檫@其中確有著大陰謀。
因此,當(dāng)閆寸挪到趙參軍身邊,加入了府兵的行列時,府兵們并無異議。
“直娘賊!不等了!”老者狠狠道:“能殺幾個算幾個!”
近身肉搏,慘烈程度可想而知,對方拿出了拼命的勢頭,不惜以命換命。
府兵人少,以命換命一定輸。
府兵可不傻,有人大喊著:“兇徒闖府!”
下一刻,喊聲此起彼伏。
有府兵趕來支援,戰(zhàn)局迅速逆轉(zhuǎn),兇徒一個接一個倒下,最后只剩老者一人。
“王妃現(xiàn)在何處?速速招來。”趙參軍提著刀,氣勢洶洶道,“不說就殺了你!”
血順著他的刀刃滴落在地,他的鎧甲上亦沾了不少血,他一人至少殺了對方五人。
在戰(zhàn)場上趙參軍絕對是個狠角色,但論審人,他真的不行。
閆寸上前,擋在了趙參軍和那老者之間。
他神色淡然地對老者道:“你聽說過漢朝酷吏義縱吧?義縱曾發(fā)明一種酷刑……(此處省略兩百字血腥暴力描寫,非常時期,各位自行腦補(bǔ)吧)……”
閆寸講完,不止那老者,就連在場的兵卒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盛夏時節(jié)一陣陣地發(fā)冷。
他上前一步,逼視著老者,卻對一旁的府兵道:“鐵鉤、鐵鏈、木樁……可以去準(zhǔn)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