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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唐

六十八 李承乾:我還是個孩子,為啥給我調(diào)成煉獄難度

囚唐 形骸 2024 2019-08-02 23:52:43

  李承乾率先發(fā)話道:“你敢管我?”

  “我管他,”趙參軍看著閆寸道:“我不能讓一個偷偷潛入王府的人離開視線,更不能讓世子與他獨(dú)處。”

  “他這就要走了,你不必再盯著了?!?p>  “世子要與他一同離開?”

  “你會阻攔嗎?”李承乾問道。

  趙參軍再次看向閆寸,“你還欠我一個承諾。”

  “如何入府,我現(xiàn)在就可告訴你?!遍Z寸指了指后園的湖,道:“我是從那兒來的,也會從那兒離開?!?p>  “龍首渠!”

  “是。”

  “你們倆要一起走水路離開?”

  “是?!?p>  “會淹死人的。”

  “若操作得當(dāng),就不會?!?p>  “有什么我能幫忙的?”

  閆寸與李承乾對視一眼,李承乾道:“我不想舅父擔(dān)心,若他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請您向他轉(zhuǎn)達(dá),我必須去救阿娘,府內(nèi)一應(yīng)事務(wù),舅父自行處置?!?p>  “好?!?p>  “舅父或許會遷怒于你?!?p>  此刻,李承乾覺得這個肯為自己分憂的趙參軍真不錯,因此他也設(shè)身處地為對方考慮起來。

  “我認(rèn)為出府對你的安全更有利,所以不攔你,我將為我的選擇負(fù)責(zé)。”說著,趙參軍讓開了路。

  “多謝?!?p>  李承乾率先走進(jìn)后園,閆寸緊跟其后,趙參軍也跟了上來。他既不阻攔,兩人便也不再避諱。

  有趙參軍在,倒省去了一些麻煩。也不知他跟后園湖邊巡邏的三隊府兵說了什么,就將他們?nèi)恐ч_了,閆寸和李承乾順利入水,避開了所有耳目。

  閆寸找到了藏在岸邊草叢內(nèi)的潛水設(shè)備,給李承乾背上,并讓他將潛水設(shè)備上的野兔腸子含入口中。

  李承乾皺起了眉頭。他錦衣玉食慣了,哪兒受得了生肉腥味——其實那玩意兒在水中泡了半天,早已沒什么肉腥味了,但天太熱,它隱隱有了一股腐臭味,加上粉嫩嫩的視覺沖擊,更加令人作嘔。

  但李承乾忍住了。

  他含住野兔腸子,吸了一口氣,確認(rèn)裝置正常,又問閆寸道:“我用了你的裝備,你怎么辦?”

  “我已有了經(jīng)驗,不用那東西也能出去。”

  “那走吧。”李承乾道。

  “最后過一遍要領(lǐng)?!遍Z寸道:“無論如何都要咬緊這東西,絕不能松口,它能保命?!?p>  “嗯。”

  “莫用鼻子吸氣,若你忍不住,就拿手捏住?!?p>  “嗯?!?p>  閆寸調(diào)整著方向,使得兩人能更好地借助水流的力量,“莫怕水,只需隨水流進(jìn)入地下暗道,片刻就出……”

  話沒說完,閆寸隱隱瞥見了一道寒光。

  他的視線內(nèi)滿是湖面的波光,他十分確定,那道寒光與水面的波光不同。

  那是劍光。有過殺伐經(jīng)驗的人總能瞬間判斷出一道劍光中的殺意。

  殺氣騰騰,下了死手。

  閆寸魚躍而起。

  李承乾只覺得身上一沉,閆寸在他上方悶哼一聲。

  他不明白閆寸為何要撲向自己,將他整個人都按進(jìn)了水中,差點嗆到。

  “走!”

  閆寸只交代了一個字,雙臂發(fā)力,猛推李承乾一把,將李承乾推到了水下更深處。

  李承乾看到了紅色,是血,血在水中暈開,從絳紅變?yōu)闇\粉,幾乎將閆寸包裹起來。

  他不敢多看,一咬牙,隨水流漂遠(yuǎn)了。

  借著推李承乾的力,閆寸也彈出去了一段不足一丈的距離。

  他的后背有一道又長又深的刀傷,若不是他擋著,李承乾的腦袋怕已被砍掉了。

  浮出水,閆寸盯著岸邊的的趙參軍道:“內(nèi)應(yīng)是你?!?p>  “是我?!?p>  閆寸看向世子脫逃的方向道:“真遺憾,你的計劃又落空了。”

  “未必?!壁w參軍突然扯開嗓子喊道:“悍匪余黨!圍堵悍匪余黨!”

  眨眼間就有一隊府兵自后門影壁墻后轉(zhuǎn)出,奔至近前。

  “此人意欲欺騙劫持世子,被我砍傷,世子沉入水潭,生死未卜,速去報長孫學(xué)士。”

  有府兵向內(nèi)府飛奔,亦有府兵跳入水潭,擒住了閆寸。

  閆寸被他們拖拽上岸,他流了很多血,臉色蒼白,人已陷入昏迷。

  “投入暗房,讓府內(nèi)醫(yī)師照看,別死了?!?p>  半刻后,龍首渠邊,某處緩坡。

  只穿了一條褻褲的李承乾氣喘吁吁爬到岸邊。他背后背著一直幾乎跟他的腰一樣粗的竹筒。

  他手腳發(fā)麻,倒不是累,而是嚇得。

  水火無情,一個孩子獨(dú)自在水中漂流,期間還要穿過一條黑黢黢的暗道,死亡的壓迫感讓他無時不刻繃緊著神經(jīng)。

  他出來了,閆寸卻沒能出來。

  在岸邊等了片刻,李承乾知道閆寸出不來了。

  他不舍,但還是一咬牙,決定離開。

  父親曾告訴他過:若你不能坦然接受別人為你犧牲,就不配生活在皇家。他向來很聽父親的話。

  剛丟下竹筒,走出三步,就見一個胖子急匆匆趕來。

  “你站住。”胖子道。

  李承乾心道不好,但也知道跑不脫,只能道:“你有何事?”

  “閆寸呢?”胖子指著被他丟在地上的竹筒,道:“這是閆寸的裝備,他人呢?”

  說著話,胖子的眼睛瞄向了龍首渠上游方向。

  他多希望閆寸能夠順流而下。

  “你是他的朋友?”李承乾問道。

  “朋友,亦是同僚,他究竟在哪兒?”安固不不逼近,他已沒了耐心。

  “他可能已經(jīng)死了?!崩畛星敛浑[瞞道:“他為了送我出府而死,我是秦王世子。”

  安固沒答話。

  他的大腦完全空白。

  死了……死……

  三個彈指后,安固才恢復(fù)意識,重新確認(rèn)一遍“死了”的含義,弄清了李承乾在說什么。

  “不可能?!卑补虛u頭,“他不會死的。”

  安固的目光凌亂,眼神空洞,似乎瞬間被人抽走了某種支撐,腳下打了幾個擺子,才又站穩(wěn)。

  李承乾突然覺得父親的要求實現(xiàn)起來好難。一個人死去,同僚好友尚且如此悲傷,莫說他的親人了,怎么可能坦然接受?

  但此刻他只能收斂起愧疚之情,因為拯救活人總比惋惜死者更加有效。

  “你能幫我嗎?”李承乾誠懇道:“我只信任閆寸,現(xiàn)在他死了,我已沒有可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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