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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墨香

003 遠山似海 殘陽如血 上

三國之墨香 徐三問 2613 2019-05-21 14:28:26

  初冬;陰山東北麓。

  夕陽緩緩下沉,遠處的大青山在冷冽的大地上拖出陰暗的影子,看上去深沉難測,有若淵海。

  殘雪雜在黃沙之中,被此起彼伏的北風無情揚起,漫天的沙雪籠罩在落日血色中,更添了幾分冰寒。

  沙雪到一片沙棗林邊被阻擋下來,林中隱隱可見淺水在冰層間緩緩流動。

  一頭山地麻蜥從棗林中爬出,且停且走,忽地靜立不動,只不停吞吐著長舌,有馬蹄聲自西北的遠處響起,蜥蜴閃電般跑開,消失在沙棗叢中。

  密集的馬蹄聲中,百十來名騎士催馬疾馳而來,猩紅的戰(zhàn)袍在寒風中筆直揚起,露出血跡斑駁的刀矛、甲胄,看制式正是大漢邊軍。

  有三騎當先而行,個個氣勢不凡。

  左首悍將獅鼻闊口,虎背熊腰,足有八尺開外,戰(zhàn)袍半開,露出盤根錯節(jié)的壯碩胸肌,倒提一把巨型環(huán)首刀。

  右邊小將面容俊秀,眼神銳利,著一身皮鎧,猿臂狼腰,手執(zhí)長矛,背負一張鐵胎大弓,馬背上掛著三壺狼牙箭。

  居中將領四十來許,短髯及頜,體型雄健,身披猩紅戰(zhàn)袍,內(nèi)罩魚鱗鎧,掌中一桿長矛。正是并州武猛都尉,丁原。

  那長矛粗若兒臂,通體由精鐵打就,矛身丈六處有一猙獰虎頭,虎口咆哮處探出尺許鋒刃,在夕陽下閃著寒光。

  后面一眾騎士均背負硬弓、手執(zhí)長矛,雖有風塵之色,軍容依然齊整,簇擁著一名神情疲憊的長須男子。

  那長須男子不執(zhí)刀兵,不著甲胄,一身戰(zhàn)袍已被鮮血染成醬紫色。卻是破鮮卑中郎將,田晏。

  丁原忽地豎起左臂,騎士們紛紛勒住坐騎,停在棗林三十丈外。

  “魏越!”丁原目視持刀悍將。

  “血腥味尚未散凈,戰(zhàn)斗結束不到一個時辰?!蔽涸姜{鼻翕動,警覺地握緊了手中的環(huán)首刀。

  “大青山下雖有我軍旗號,排布卻不合約定?!北池摯蠊目⌒闵倌昴刻魍济蛔杂X地皺了起來。

  “丁都尉,何故停下?”田晏策馬上前,來到丁原身側。

  “田將軍,宋憲、侯成那邊怕是出了差錯,前方恐有埋伏?!?p>  丁原神色沉重,沖俊秀少年吩咐道,“曹性,你且上前刺探虛實,其他人原地稍作補給,不得下馬,隨時戒備!”

  曹性轟然應諾,拍馬奔出。

  “田某無能,拖累眾位將士了!”田晏神色頹然。

  這次漢廷分三路大軍進擊鮮卑,他正是自云中郡出塞的中軍主將。

  “大家都是為陛下和朝廷效力,何來拖累一說?!倍≡?,“田將軍率眾深入鮮卑腹地,雖敗猶榮,丁某和眾家兒郎雖然粗鄙,卻也無懼生死!”

  “能與建陽共事,是田某的榮幸!”田晏肅然拱手,一路同行以來,首次以表字稱呼武猛都尉丁原。

  就在數(shù)月之前,時任護羌校尉的田晏坐事論刑,罷官入獄,為立功自救,托中常侍王甫相助,遂出任破鮮卑中郎將。

  隨即,他與匈奴中郎將臧旻、護羌校尉夏育各將萬騎,自云中、雁門、高柳三地出塞,欲討平鮮卑,建功立業(yè)。

  不料檀石槐以誘敵深入之策,任其北上腹地數(shù)千里,暗中盡起鮮卑精銳在狼居胥山一帶設下埋伏。

  漢軍大敗,節(jié)傳輜重盡失,將士十死七八,余者四散奔逃,若非丁原率部相救,田晏早在逃亡途中喪命。

  此時曹性已策馬奔出十余丈。

  咻~!

  空中忽地傳來一聲激越的長嘯,一個褐點從山頭的云朵中鉆出,眨眼來到眾人近前,竟是一頭體型驚人的玉帶海雕。

  奔馳中的曹性雙腿一用力,策馬劃出一道弧線,一聲冷哼,摘下背后的鐵胎弓,搭上狼牙箭,聽聲辯位,盤馬彎弓。

  唆~!

  曹性猛地松弦,利箭破空,直奔玉雕而去。

  事出突然,眼見玉雕無可回避,陡聽破空聲響,一道箭光趕到前方,“啪”地一聲,兩支長箭在空中相碰,裂成碎片!

  漢軍馬匹一陣嘶鳴,卻不見騷亂。

  玉雕長嘯一聲,猛地拔起,遠離了這片危險區(qū)域。

  唏律律~!

  嘹亮的馬嘶聲中,沙棗林西南二十丈外的山丘后忽然轉(zhuǎn)出無比詭異的兩騎,西落的殘陽恰好照在騎士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竟似一對神魔正從黃泉之中緩緩踏出---

  “僧陀羅”慕容青空緩緩掛起大弓,長逾七尺的九環(huán)大刀從肩背來到左手,胯下青色大馬雄駿異常。

  他身軀高大雄健,神色肅穆,光頭錚亮,一副佛門護法伽藍打扮,單手拎刀,恍若無物,健壯的身體內(nèi)無疑潛伏著猛虎般的力量。

  慕容青空身旁,“血摩睺”獨孤霸肩頭倒扛人屠,上面還有新鮮的血肉流淌,臉上掛著招牌式的惡魔獰笑,眼中兇光閃爍,似要擇人而噬。

  連綿的馬嘶聲中,一面血色狼旗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大旗后面不斷有騎士飛馳而出,踢起漫天沙雪,旋風似席卷上天,數(shù)百上千匹駿馬猶如疾射的箭矢,如流星般穿梭而來。

  馬背上的騎士們或著布袍,或搭獸皮,頭上戴著各種猙獰可怖的頭盔,臉上洋溢著興奮與貪婪,背負長弓箭筒,無數(shù)黝黑的彎刀高舉在他們粗壯的手臂中,在夕陽照耀下閃爍著幽幽寒光。

  “僧陀羅!血摩睺!”曹性大喝一聲,調(diào)轉(zhuǎn)馬頭,飛奔回陣,語聲因為太過激動而微帶顫抖。

  漢廷、鮮卑交戰(zhàn)多年,身為并州邊軍都伯,他對敵方有名的將領自然了若指掌,慕容青空、獨孤霸位雖不過鮮卑小帥,但武力已入一流之境,位列大名鼎鼎的鮮卑八部將。

  “絕不能等對方合圍!曹性帶人護住田將軍,尋機遁入大青山,魏越隨我拖住大軍!”丁原斷然喝道。

  丁原此番不顧并州刺史郭鴻勸阻,親率本部人馬北上接應田晏,實因他在朝中的靠山、外戚何進之故。

  何進,時任虎賁中郎將、潁川太守之職,此前派人攜密令前來,讓丁原務必護住田晏性命。

  為此緣故,丁原在瞬息之間,心底已有取舍。

  “大人帶田將軍先走,讓曹性和魏大哥斷后!”曹性熱血上涌,哪里肯先頂頭上司而走。

  “你絕非慕容、獨孤二人對手,多言無益!”丁原厲聲喝道,“時機緊迫,還不快走!”

  何進雖然貴為外戚,官軼兩千石,但原本出自南陽寒門,這也是他對丁原另眼相看的緣故。

  然而正因如此,何進的內(nèi)心極其敏感,行事唯恐遭到門閥權貴恥笑,對寒門下屬要求極高。

  倘若丁原不能護住田晏性命,只顧自己生返并州,不但再無前途可言,恐怕還有牢獄之災。

  與其如此,不如奮力一搏。

  “魏越,隨我上前殺敵!”

  丁原揮動賴以成名的“虎頭矛”,策馬奔出,意氣風發(fā),竟似全然不將上千鮮卑狼騎放在眼中。

  “諾!”魏越一臉興奮,上身肌肉盤結,揮動環(huán)首大刀,與丁原并騎而行,徑直迎向?qū)γ婧魢[而來的鮮卑狼騎!

  曹性悲嘯一聲,與身后百騎張弓搭箭,頓時箭矢紛飛。

  當先十數(shù)名鮮卑狼騎人馬俱倒,緊隨其后的狼騎不及躲閃,又被絆倒地上,后方大軍對倒地的同伴視若不見,呼嘯沖鋒,地上的人馬頃刻間被踏成肉泥。

  “兒郎們,走!”

  曹性大喝一聲,帶人與丁原錯開方向,直奔東南方向的大青山而去,鮮卑隊伍中分出二百來人,前去攔截。

  丁原、魏越一矛一刀施展開來,在鮮卑狼騎中如船行碧波,一往無前。

  轉(zhuǎn)眼之間,兩人已殺出十幾丈,沿途倒下數(shù)十具鮮卑人的尸體。

徐三問

章節(jié)修訂完畢;評論丟失,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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