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男人愛漂亮
李瓶兒沖著高檻、楊志輕輕一福,不動聲色的緊緊隨著梁中書,在其一側(cè)的椅子上坐下。
高檻見她十分平靜,仿似根本就不認識自己,而他卻心中微微一漾,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
梁中書如何沒有察覺?李瓶兒貌美,風韻迷人,男人見到她多看兩眼實屬正常。只是被這聲名狼藉的花花太歲高衙內(nèi)這樣看著,他總感覺心中有些不舒服。
任何一個男人的老婆被一個原本就以好色出名的男人盯著看,都不可能心里舒服的。
好在李瓶兒仿似根本就不屑看這個花花太歲。也是,男人愛漂亮,女人愛瀟灑,高檻這形象,與瀟灑是扯不上任何關系的。
聽著梁中書那有點不耐煩的語氣,高檻說道:“相公,下官冒昧前來,實在是有事相求,還望相公能助我?!?p> 梁中書依然平淡的說道:“什么事,還用得著你親自來求我?”
高檻說道:“相公,此次清剿青牛山一戰(zhàn),想必相公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了吧?”
梁中書點頭道:“知道,李有帶兵無方,周謹無能,鎩羽而歸,損兵折將,大大折了我軍軍威?!?p> 高檻說道:“是啊,區(qū)區(qū)匪寇,竟然讓八百正規(guī)軍隊慘敗,實在是難以置信?!?p> 梁中書說道:“你……不會是來和我討論軍情的吧?”
高檻說道:“自然不是,下官也不懂行軍打仗,不該妄加評論?!?p>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幾年前,李有就曾帶兵前去圍剿青牛山匪寇,但也是鎩羽而歸。他回到大名府,為了推脫自己指揮無方,導致?lián)p兵折將之過,便以馮記鐵匠鋪為青牛山匪寇打制兵器,以至于青牛山匪寇的兵器比官兵的兵器鋒利、堅韌,這才導致兵敗為由開脫。并制造虛假證據(jù),將馮記鐵匠鋪掌柜馮宜春誣陷入獄,又在獄中動用酷刑,將其雙腿打折,最終屈打成招。如今再次兵敗,副都指揮使李有故技重施,又栽贓陷害馮宜春,將他打入大牢,并判處斬刑,只待相公勾決便既問斬?!?p> 梁中書問道:“昔日馮宜春為賊寇打制兵器一事證據(jù)確鑿,如何又是誣陷?”
高檻道:“數(shù)百官兵圍剿不足百人的賊寇,損兵過半,豈不是指揮者無能?賊寇兵器再鋒利、堅韌,那也不是導致官兵兵敗的根本原因!”
梁中書微微一愣,停止轉(zhuǎn)動手上扳指,說道:“哦,你的意思是廂軍副都指揮使李有無能,有失職之責?”
高檻點頭道:“難道不是嗎?八百官兵圍剿不足一百人的山匪,竟然折損近五百,還損失了近十名將軍,這不是無能又是什么?”
梁中書說道:“你和我說這些,是什么目的?是要我嚴懲李有和周謹兩位將軍嗎?”
高檻道:“至于相公如何處置他們,下官并不敢妄加多言,但下官以為,馮宜春三番兩次被冤枉,成為了他們戰(zhàn)敗的替罪羊,實在不公。所以下官想請求相公,能否……”
梁中書不待他說完,便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法外開恩,釋放馮宜春?”
高檻說道:“若能如此,下官一定感念相公秉公執(zhí)法之恩?!?p> 梁中書臉色微微一變,語氣也變得有些低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若是我不釋放馮宜春,便是徇私枉法了?”
高檻平靜說道:“豈敢,但公道自在人心。下官以為相公一向公正廉明、洞察秋毫,如此拙劣的栽贓陷害,自然逃不過相公如炬法眼!”
他這幾句話說的平淡,但不卑不亢,平靜之中隱含機鋒,若梁中書否定自己的話,則自認糊涂,并有失公允。
他不由微微一愣,暗道:“實在想不到這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太歲口才竟然如此厲害!這倒不像我所了解的高衙內(nèi)?!?p> 但他畢竟是久經(jīng)官場,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事沒見過?要想讓他輕易上鉤,談何容易?
他輕咳一聲,說道:“此案是王太守經(jīng)辦審理,所有卷宗尚未送來,所以我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你如此袒護那馮宜春,想必你們二人交情匪淺吧?”
高檻道:“一面之緣,只因我在馮記打造了三件兵器,對他有些了解,所以認定他絕不是那種為了高額報酬鋌而走險之人?!?p> 梁中書稍稍沉吟,說道:“王太守既然判了他斬刑,想必是有了他通匪的確鑿證據(jù)。你要想救他,恐怕不好辦吶。”
高檻說道:“李有誣陷馮宜春為青牛山賊匪打制兵器,實屬荒唐!縱然有幾件馮記打制的兵器流落到青牛山,也不能憑此就斷定是馮宜春勾結(jié)青牛山匪寇!”
梁中書再次沉吟,良久才說道:“你說的也并無道理!但官兵兵敗,與馮記所打制的兵器肯定有一定關系?!?p> “荒唐!李有、周謹之流自己無能,便想出這么荒唐的借口誣陷馮宜春,難道相公不覺得可笑嗎?”
“你說他荒唐,但王太守卻認定證據(jù)確鑿,如之奈何?要想證明馮宜春是被冤枉的,除非……”
“除非什么?”
梁中書輕輕搖頭,說道:“難,難吶!”
高檻知道他在賣關子,但自己不得不問道:“相公只管說出,就算再難,總也是有法子解決的!”
梁中書斯條慢理的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只要剿滅了青牛山匪寇,便可證明馮宜春無罪?!?p> 高檻說道:“既然如此,相公下一道將令,派兵前去青牛山將匪患徹底剿滅便是?!?p> 梁中書輕輕搖頭,說道:“軍中將領有真實本事者,一個個眼高于頂,區(qū)區(qū)匪患,他們根本不屑前去。而愿意前去者,又都是好大喜功,并無真才實學之人。難吶……”
高檻聽完,心中暗罵:“你這老奸巨猾的老狐貍,你身為留守司最高長官,上馬統(tǒng)兵,下馬管民,這大名府哪個將軍敢違抗你的軍令?周謹無能,難道整個軍營都是庸庸之輩?”
但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只能心里想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