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你算什么東西
劉渝微微慍惱,說道:“梁中書已經(jīng)去了書信給慕容知府,想必慕容知府不會不顧同僚之誼,眼睜睜看著梁中書侄女陷身狼窩而不顧的吧?”
劉高說道:“既然如此,各位將軍稍安勿躁,只待知府大人手令傳到,清風(fēng)寨必全力配合!”
劉渝氣結(jié),索超起身道:“青州養(yǎng)著你們這些兵,不用來打仗,難道只是養(yǎng)著吃干飯不成?清風(fēng)山匪寇肆虐,你們坐視不管倒也罷了,如今我們前來借兵,卻婆婆媽媽諸多托詞,是何道理?”
他果真是見風(fēng)就著的火爆性子,見劉高始終不冷不熱,百般推脫,他早就忍耐不住。要不是在坐的劉渝是他的頂頭上司,他早就拍案而起了。
高檻心中也十分焦急,但他清楚,地方軍隊歸地方管,沒有上頭的軍令,誰也不能越界調(diào)兵,劉高所言也并非沒有道理。
可現(xiàn)在不是講道理的時候,梁小玉還在清風(fēng)山,吉兇難料,而且多呆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險,等他們慢慢將道理掰扯清楚了,黃花菜早都涼了。
劉高被索超的高嗓門冷不丁嚇了一跳,隨即說道:“這位……索將軍,國有國法,軍有軍規(guī),越境調(diào)兵,若沒有慕容知府的手令,本知寨也不敢妄自從命!”
索超正待發(fā)怒,劉渝道:“索將軍,罷了!你我既然已經(jīng)到了青州地界,自然要聽從劉知寨的安排。你我先回驛館,待明日看青州是否會有手令傳來!”
索超重重哼了一聲,說道:“梁中書侄女被劫掠上山,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險,若是清風(fēng)寨不肯出兵,如何是好?”
劉渝道:“放心吧,恩相已經(jīng)給慕容知府去了書信,慕容知府不會坐視不管的。”
幾人怏怏起身,便要離去,高檻道:“且慢!”
劉渝、索超、曲波三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向高檻,只見高檻說道:“劉高,今日這兵只怕你愿意出得出,不愿意出也得出!”
劉高見他居然直呼自己姓名,這可是對自己的大不敬。先是一愣,繼而微惱:一個小小的副牌軍居然敢和自己這樣說話?
隨即不冷不熱的說道:“你的上官都在這里,哪里容得上你一個副牌軍說話了?”
高檻說道:“梁中書侄女被劫持,生死不明,你卻在此推三阻四,耽誤了救人,你一個小小知寨擔(dān)待得起嗎?”
劉高怒道:“你……你算什么東西,居然敢來教訓(xùn)本官?”
高檻正要反駁,只見劉高的夫人走了進(jìn)來,說道:“我道是來了什么貴人、上官,卻是幾個當(dāng)兵的在這里吆五喝六,你們有本事要打山賊,自己打去,為什么非要拉上清風(fēng)寨?”
這婦人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覺得意外。男人議事,她隨便插話也就罷了,還是這般口氣,囂張與狂妄簡直就是刻在臉上。
高檻見那夫人,渾身綾羅綢緞,頭上、手上綴滿了首飾,這么熱的天,她也不嫌熱得慌。這婦人雖然有幾分姿色,卻是濃妝艷抹,正是高檻最不喜歡看的一類。
尤其是他說話趾高氣揚(yáng)、尖酸刻薄,更加讓他反胃。當(dāng)即說道:“這里是討論軍務(wù)的地方,哪里容得上你一個婦人多嘴?”
劉高給他的話,他原封不動的奉還給了他的夫人。
婦人有點氣急敗壞,臉色肯定是變了的,可惜臉上擦滿了脂粉,就算是變了臉色也是看不出來。
單手叉腰,便要反駁,劉高說道:“夫人莫惱,他不曉事,你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史可郎說道:“我看不曉事的是你!”
劉高簡直要瘋了,這是怎么了?一個副牌軍與自己頂嘴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連他的一個跟班也出來斥責(zé)自己,難道這個世界顛倒了,突然流行以下犯上了?
他當(dāng)然不會信這個邪,當(dāng)即氣呼呼的說道:“好!好!,本來本知寨還在考慮,明天是否撥一隊人馬給你們前去營救被劫持的姑娘,你們既然如此狂妄,便請你們自己去吧!”
高檻說道:“難道你沒有聽清楚我開始說的話嗎?今天這兵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到時后悔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反了,反了!一個小小的副牌軍居然敢如此狂妄,以下犯上,可是大不敬之罪!本知寨念在你們是梁中書部下,不予追究,各位請吧,送客!”
劉高簡直氣急敗壞,若不是忌憚梁中書的面子,只怕會立即叫人來將高檻拿下了。
高檻說道:“你一個小小知寨,還不配說我以下犯上!”
劉高簡直氣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喝道:“來人!”
外面立即進(jìn)來幾名軍漢,“喏”的一聲將高檻圍了起來。
劉渝、索超、曲波三人開始還在詫異,但很快想起他的另一個身份,當(dāng)即也停下腳步,劉渝索性坐了下來,問道:“劉知寨是要拿下高衙內(nèi)嗎?”
劉高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有聽清楚,當(dāng)即說道:“這廝以下犯上,目無上官,今日拿下,明日送往青州府,請知府相公定奪?!?p> 劉渝說道:“只怕慕容知府也定奪不了。”
劉高一愣,這才想起剛才劉渝所說的那句話,狐疑問道:“劉將軍,你剛才說他是什么……衙內(nèi)?”
不待劉渝回答,婦人大聲說道:“什么衙內(nèi)也不能來清風(fēng)寨撒野!”
史可郎手中偃月刀在地上一頓,發(fā)出一聲巨響。劉高與他夫人同時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向高檻身后的史可郎。
劉渝說道:“忘記告訴劉知寨了,這位高將軍,雖然只是副牌軍,但他的真實身份卻是京城高太尉之子高衙內(nèi),不知……”
劉高眼前一黑,頭腦發(fā)暈,雙腿發(fā)軟,差點要倒了下去。那婦人卻大有得理不饒人的氣勢:“什么高衙內(nèi),矮衙內(nèi),京城來的又怎樣,這里是青州,是清風(fēng)寨……”
“住口!”
劉高一聲大喝,嚇得婦人差點跳起。估計她自從嫁給劉高,就沒有見過他對自己這么吼過,愣了幾分鐘,隨即張牙舞爪,咬牙切齒的要向劉高撲去,一邊說道:“你瘋了,敢這樣和我說話?”
剛沖到劉高面前,“啪”的一聲清脆響聲,然后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