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反策

　　既然是準備一下，那就先準備著把這些幸存的可愛果子同心歡分享了再說，至于這庭院花草也就都先放放假，自由成長，自由成長。

　　剛熟的又是向陽處摘得，而且最近也沒多少雨水，所以櫻桃里是沒有白色的蟲子，但心宜仍小心的用鹽水泡了兩盞茶功夫。

　　心歡像初見也是說有蟲不敢吃，心宜隨手拿一顆掰給她看，又見心宜吃的歡快，也猶疑得嘗了幾顆，然后小盆里的瑪瑙般的紅果，就全速的跑入到她們嘴里，只留得滿地小籽四處蹦噠。

　　“姐姐，你也要跟去香積寺啊，我們又要好久見不到了，你一定要小心，”心歡拉著心宜的衣袖碎碎念著。

　　心宜摸摸心歡的頭，“沒事的，放心好了，去了那里也好，不用每天再有打掃不完的庭院了?！?p>　　心宜想想西上苑前前后后，那些亭廊樓閣，花草樹木就頭痛，擦了這邊那里臟了，收拾完這里那里又要擦了，永無止境般的，一個人住這么寬大的院子，到底有什么好，也不怕靜的慌，真是除了做不完的活，就沒發(fā)現(xiàn)別的好。

　　“姐姐，紫鵑姐最近有夸講我了，而且還有意培養(yǎng)我做領舞了，”心歡興奮不已的扯著自己衣袖，宣告著自己最近勤奮努力收獲的喜悅。

　　心宜很是為心歡取得收獲而開心，但卻又十分擔心，“歡兒，喜歡跳舞你就好好的跳，但還是別做領舞，”心宜頓下，要怎么才能給心歡解釋清楚，讓她明白自己并非是不希望她優(yōu)秀，而是不想讓她太出彩對自身不好這個原由了。

　　心歡面上跳躍的歡笑僵住了，然后眨了一下眼，又挽起了一抹笑，“姐姐，不喜歡我做領舞，我不做就好?！?p>　　姐姐是那么的喜歡跳舞，要是她不被調(diào)到西上苑，可能都已經(jīng)做領舞了，自己這樣肯定是刺激到姐姐了。

　　“歡兒，姐的意思是，你先別急著做領舞，這樣容易分心，應先把基本功夫打牢，這樣不管跳哪類的琴曲都更容易掌握其精髓，領舞時更游韌有余，”心宜望著心歡眼中墜落下的光芒逐漸又升出，心歡一天天也在成長，她又是這么全身心的傾向于自己，心宜真的怕給她任何的傷害。

　　“姐姐，你有你真好，”心歡拉著心宜的衣袖晃啊晃啊。

　　心宜的心也跟著晃出一片河海，要怎么才能對她說明白自己的心意，讓她即能接受，又不傷害了，望著純真的歡兒，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是自己來這里后的最大不舍了。

　　陽阿公主應是個喜歡熱鬧交際的人，而且也時常都會在府內(nèi)辦一些酒宴，相邀長安的名門權貴時常相聚，因著公主名頭，錢權兩處都得宜，有利的事又都大于害處，那些個權貴時常閑來無事，也都喜過來常溜達，你來我往的，公主府養(yǎng)這么多舞姬無非也就是為取樂他們。

　　而年輕漂亮的舞姬被那些腦滿肚圓的權貴看上眼的事時有，公主更是樂得如此，時常就隨手送給他們了，這種你來我往的事是常有的，做為領舞這么直接吸引眼珠的事，遇到此事風險也定會高出很多，心宜真的是好擔心歡。

　　“歡兒，公主最近沒有辦什么酒宴什么的？”心宜覺得同心歡側面說事，簡直是走不通的，或許已經(jīng)正面直問也許更好些。

　　“沒有，藍夫人去了，聽說公主很是悲傷，哪有心思在辦酒宴，”心歡偷望了四下，壓低著聲音同心宜道。

　　看這神情，這丫頭在舞樂坊也是默化成了合格的一名舞姬了，快成精的模樣，議論起八卦這些事都是活靈活現(xiàn)的一個姿態(tài)了。

　　“不過昨日鎮(zhèn)南府的世子來了，公主也不好拒就設簡宴了，我們還獻舞了，”心歡翹翹小嘴，“那世子可真丑啊，又老又丑，還挺著個大肚子，真的同姐姐說的一樣，做那樣人的小老婆也確實不好。”

　　心宜用手戳戳她的頭，“你才知道姐沒騙你吧，那些個權貴什么的都那個樣，能有什么好的，”心宜后面的所以還沒有說出來，就生生的又被歡兒把話給截了，噎的心宜差點生生的把剛吃的櫻桃給吐出來。

　　“不過不管如何人家還是權貴，有很多田產(chǎn)房屋，銀子，富貴不愁，衣食無憂，人丑點老點也還是可以原諒的，誰年齡大了也還不都一個樣，況且眼睛一閉什么都看不見，誰還不都一樣…….”心歡偏頭翹嘴溜溜的說的頭頭是道，自己原打算策反她的，現(xiàn)在可好，到要是被心歡反策了，心宜內(nèi)心慘叫，靈頑不教如何是好。

　　“歡兒……..”心宜哀哀而喚，她這小腦袋每日都裝的是什么，誰給她灌的這些。

　　心歡眨巴眨巴眼，“姐姐，我知道啦，你不喜歡這樣，我們要好好挑，挑個姐喜歡的，又看著順眼的，又富有的，”心歡將腦袋也順勢搭拉到心宜的肩上，眼中跳躍著堅定光翼。

　　“歡兒，不是我們，是你…..”心宜最接受不了的恰就是此點上，心歡如此堅固的理念要如何才能打破，可話還沒說完，心歡頭就驟然的從心宜肩上抬起，眼眶泛紅，嚇的心宜不知如何再說。

　　“姐姐，不喜歡歡兒了么？不要歡兒一直陪著么？不要歡兒了嗎？”心歡大大的眼眸波光粼粼，隨時都像要決提，因激動漲紅的小臉，帶著驚慌的不安。

　　“沒有，怎么會了，姐姐怎么會不要歡兒，不喜歡歡兒了，我的意思是…”，心宜咬咬唇真不知怎么說，她跟本就理解不了一夫一妻，而且有些感情根本是不能分享的，每個人的幸福只能是唯一獨享，而不是用來分享的。

　　“姐姐……..”歡兒的眼淚已奪眶而出。

　　“姐的意思……..意思是………..”心宜哀嘆，還是循徐漸進的好，不然也會適得其反，“是一定要挑個兩全其美的，沒有不要你?！?p>　　心歡抽抽嗒嗒又是一陣，心宜已不敢再同她繼續(xù)這個話題，怕又刺激到她，只能不斷安慰她，終在心宜再三保證不會不要她的承諾下，才又展出笑顏。

　　心歡臨走時，也同樣鄭重表示定會在腦滿肚圓權貴的前面低調(diào)收斂，因姐姐不喜歡，會只選年輕俊俏的權貴面上才展露，投姐姐所好。

　　并且還說，會回去找春杏她們，將她們手中錄得那份，長安權貴圈錄冊子弄上一份，據(jù)說里面記著長安城所有權貴世子、候爺、公子世家的概況及他們各人喜好，逸聞，將他們牢記以心，以備日常偶遇時可以得當發(fā)揮，做到知已知彼，方能輕松拿下。

　　心宜策反心歡的路才開始就折了，反到差點被心歡給反策了，真不想，原來小小的舞姬也還是可以打這么多的小算盤。

　　那么是不是所有的那些表面看上去送與不送的場面，有時也并不只是限于被迫，更多時候應該也不泛她們故意刻意為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