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處理了心歡擦傷,但對于如何喚醒昏迷的心歡卻沒法。
心宜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哪里有可以醫(yī)治的大夫。”心宜茫然將目光投到崔三的身上。
崔三低頭想了一下接道,“南街的芝藥坊陳大夫之前在宮中看病,最后年齡大了請辭,又被請到了那里坐診”。
“我們快點去那里,”心宜眼睛頓時亮了亮,不等他話說完,就急不可耐的說道。
歡兒一定不能有事……
馬車很快一路顛簸,終于到了芝藥坊,濃濃的藥香門口就已聞到。
一小廝打扮將心宜上下打量一番攔住去路,“是心歡姑娘受傷了嗎?”
心宜略遲疑片刻,點點頭。
小廝轉身而去,心宜也來不及多想,想身剛想扶過馬車上的心歡入內,芝藥坊里就出來幾個大漢氣勢兇兇的趕心宜快點離開。
其中一個長臉瘦高個的人在崔三的耳邊低語幾句,崔三臉色變了變,然后低了低目光,對著那幾個大漢低語幾句,然后走到還在苦苦哀求的心宜身邊。
“心宜姑娘,走吧,他們也是沒辦法,”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后又望了眼芝藥坊高懸的匾,“他們不會讓你進去的,這里陳王世子妃家的?!?p> 心宜頓住了所有情緒,僵硬的哽咽聲也不再發(fā)的出來了。
看了眼馬車上躺著的心歡,木然喃喃道,“歡兒,歡兒,怎么辦?”
崔三低著頭,目光看著腳下,“我也沒辦法幫你了這以后,心歡這樣,這條街都是陳王世子家的,我們也都是下面混口飯吃了,心宜姑娘我也只能幫你們到這里了,這馬車也就送你了,兄弟們的日子也都不好過。”
心宜點點頭,崔三像是終于松了口氣般,望了心宜一眼轉身而去。
心宜呆了呆,咬緊唇角,歡兒,你一定沒事的,姐姐一定會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
抬頭看了看芝藥坊,然后緩緩的跪在的石階上,店里的伙計一時也呆愣了,剛剛在崔三耳邊低語的瘦高個的大漢也皺了皺眉。
手下的另一個伙計見狀,隨手就是幾鞭抽下去,心宜的身體歪了歪,用手擦掉嘴角的血絲,依舊執(zhí)拗的端正跪著。
店里的青衫伙計搖了搖頭,走出來,“姑娘你又何必了,若你執(zhí)意這樣在此處被打死,難道你馬車里的人就可能被救命嗎?”
心宜微抬起頭,“求求你們救救她,求求你們救救她,我只要救她。”
青衫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向內走去,片刻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出來。
望了一眼心宜,輕捋了捋下巴的幾根胡須,“老夫幫你看看還有沒有救,起死回生的事老夫也是做不到的?!?p> 心宜感恩零涕身體顫抖的連忙爬起,撩開車簾,平躺在里的心歡如同睡著了般,蒼白的臉頰,粉嫩的唇角,仿佛一不小心就會飛走的胡蝶般美。
陳大夫拔了拔心歡的眼皮,瞧了瞧,然后搖了搖頭,又擋了一下脈,輕輕的嘆口氣,“姑姑,老夫無能為力?!?p> “她還有氣息,”心宜不甘心的道。
陳大夫點點頭,“他的脈向十分微弱,呈現(xiàn)斷斷續(xù)續(xù),”然后微嘆口氣,“救也只能是用上好的藥材吊著,然后看她自已恢復,有可能十年八載都會如此?!?p> 風從身邊吹過,歡兒快樂的笑顏在眼前劃過,心宜木然的呆立。
陳大夫捋了捋山羊胡,“姑娘還是早做安排,這樣大費周張的去救,也是浪費銀錢,況且.........”陳大夫看了看心宜并不是富貴人家,應該是街頭王家擺面攤的媳婦。
自己能出來也是在樓上看到可憐,而且主家還拒不讓她們進來看病,自己更不可能擅做主張再用藥材,而且也并不是一點點普通藥材就可以的,是要很多很多連續(xù)不斷名貴的藥材來續(xù)命。
“多謝陳大夫,”心宜對著陳大夫深深一禮。
陳大夫剛準備抬腳就走的腳又落到原地,勉強的客氣道,“姑娘客氣,”轉身而去。
心宜跳上馬車,輕輕的撫了撫心歡的臉,將衣服又都給扎了扎,“放心,姐姐一定會救你的,你也一定會沒事的?!?p> 心宜將馬車駕到君木家的門前,緊閉的柴門,終于在心宜持續(xù)不斷的敲擊下緩緩的打開,然后一盆涼水迎面的澆下來。
“你快滾,我們這個家養(yǎng)不起你這種廢人,現(xiàn)在還連帶著弄個死人回來晦氣,”說著心宜唯一的幾件破舊衣服也隨之被扔而出。
心宜拔拔貼在面頰上的發(fā)絲,唇角上翹,“多謝。”
然后轉身看了看,還好自己擋著的,水并沒有澆到馬車上,歡兒沒事就好。
破舊的馬車碾壓在舊窄的巷子石板發(fā)出吱嘎沉響,巷口那個身影好熟悉,夕陽下的偉岸,燦爛如朝陽,絢爛比霞彩,此刻低著頭望著腳下,是不是也在回憶與自己的過往了。
心宜淺淺一笑,從發(fā)髻上將那只木簪取下,光滑圓潤,小巧的雛菊微微綻放,有些事,有些人,真的有過就好,發(fā)生過就好,至于以后,沒有以后。
馬車緩緩從君木身邊而過,心宜將木簪拋在他的腳下,再見了,君木,再見了,曾經(jīng)的夢,朝陽依舊燦爛,霞彩依舊漫天,但從此都不再與你有關。
陽阿公主府前,心宜端正的跪在門前。
“姐姐,飛燕那妖精又一幅慘兮兮的又跑到府前跪著了,”玲瓏向錦繡說道。
錦繡輕哼一聲,手上繼續(xù)泡在花瓣中,“她喜歡裝可憐,就讓她可憐的跪在那里干耗著吧,公主也不會這么快回來,”然后冷冷一笑,“最好將心歡給耗死?!?p> 玲瓏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雖然自己也隨著錦繡討厭她們姐妹兩個,可是自己還是不明白,飛燕為什么要放著好日子不過,將自己折騰成這樣。
玲瓏看看泡在玫瑰花中綿繡皙白的短粗的手,比起飛燕當初的白凈纖細可差的真遠,若自己有飛燕那么花的資質,定不會就這樣白白浪費,如今將妹妹也脫下水,整的要死不活的,還不是要乖乖的回來求救,真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