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新雨的到消息之后,靜靜的坐在窗邊看著落日余暉,許久沒說一句話,高辛藺和斟戈煙雨都在糾結該如何開口和她說話,這時候千霖出現在她眼前:你在想什么呢?新雨看著滿天晚霞,笑著說:我在想,我們應該不要插手這件事,但是李延之那個小子一定回來找我,我該如何拒絕他,然后制止他也不要插手此事!你還真是實誠,千霖緊挨著新雨坐下,高辛藺見新雨開口說話了,忙端來了茶點:你一天未進米水,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我在這坐了一天?新雨轉頭問煙雨,煙雨微微頷首:我想叫你來著,我不敢打擾你入定,煙雨看了一眼千霖,千霖會意:你之前不是因為顧蒔景打擾你入定,追著他打了半個小時,所以他們不敢打擾你呀。
新雨雙手抱住膝蓋,將頭埋在胸前:我哪有這么兇嘛。高辛藺一臉震驚,他從未見過涂山新雨撒嬌的樣子,千霖微微蹙眉,把手放在新雨額頭上,感知了一下溫度,他臉一沉,轉身問煙雨:你們就不關窗嗎?任由她吹了一天風?煙雨頗為委屈,剛想開口說什么,新雨拉了拉千霖的衣袖:是我不讓他們關窗的,我就是想吹吹風。千霖氣的無話可說,他出去了一會兒,沒多久就把禹綸帶過來了,禹綸給新雨吃了一副藥,讓她睡下了。四個妖怪坐在客廳里,氣氛一時間變得很是尷尬,煙雨受不了這詭譎的氣氛,打破了僵局:你們干嘛呢?一個個如喪考妣的,不就是鬼方族殺了個人嗎?至于這樣嗎?這世界上每天發(fā)生這么多意外,我們就把它當做一場意外唄?再說了鬼方族的事情,我們狐族為什么要插手?
禹綸謙遜的說:表小姐,話雖如此,可是當年鬼方族和人類道門也是簽訂了契約的,不會無緣無故傷人性命的,所以我們在擔心這個。穆炎從陽臺那里跳了進來: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先前我們調查過,這個陳雄死有余辜,他將亡妻的靈魂困在景西大廈,永世不得離開,他死了活該!文雅庭咳了一聲:穆炎的話太過偏激,但是先前少主確實讓我們調查過,這個陳雄是之前太華山的那個樵夫轉世,而他的夫人就是復活后的雁芩,好在鬼方族人及時帶走了雁芩的遺體,不然等遺體被火化,雁芩就再也復活不了了,所以鬼方族要報復他,也沒什么值得詬病。
那你們還擔心什么呢?煙雨不解的看著那三個男人,高辛藺看了一眼新雨的房間低聲說道:她不是為了怎么跟李延之說這件事愁了一天嗎?我害怕她好不容易走出來,又重新跌落泥潭。煙雨冷笑:你一點都不了解她,新雨確實很倔強,她認準的事情,就算把南墻撞出一個洞,也要走過去??墒峭瑫r她也很果決,她決定放棄的事情,也毫不猶豫,如今的李延之早已不是當初新雨喜歡的那個少年,你們簡直是杞人憂天!千霖站起身離開,禹綸將一瓶丹藥遞給文雅庭:按時給她服用,一天三次,最快三天就好了,慢的話要一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千霖,你等等我,我有話和你說!禹綸三步并兩步追上了千霖,你剛剛是有什么想說的話沒說嗎?千霖停住了腳步,他帶著禹綸到了他常去的一個茶館。禹綸有些不適應:你為什么要搞得這么隆重,不知道的以為你要搞事情呢?不是我要搞事情,是你們少主要搞事情。???你說什么?以我對新雨的了解,她很少會躊躇一件事情這么久,顯然她是遇到了一件事情,一件她必須做出抉擇的事情??墒亲罱覀兒鍥]有大事發(fā)生呀?我又沒說是我們狐族的事,我們狐族和妖族關系一直不錯,雖然我們自稱為狐妖,但是有不屑于和其他妖怪待在一起,所以我們有自己的領地,但是柳殊是妖族的大將軍,他出現在了人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柳殊不是跟隨著雁苓的氣息到人間的嗎?千霖搖了搖食指:柳殊是很喜歡雁苓,但是他對雁苓的愛,還不至于讓他放下妖族的事務,一心一意到人間來尋找雁苓,柳殊可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妖怪,一定是有什么別的原因,很顯然這個原因新雨知道,李延之也知道,但是他們不愿意說。新雨那里我們是找不到突破口的,李延之那里還不簡單?我們直接殺上門去,問問不就得了?為今之計唯有如此了。不曾想他們撲了個空,李延之不知所蹤,萬般無奈之下,千霖只好去套柳殊的話。
柳殊好似早就料到他會來,準備了一壺烈酒,坐在柳樹上眺望著遠處,千霖一躍到樹枝上,坐在柳殊身邊,還沒等他開口,柳殊先說話了。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么在人間逗留這么久,妖族都沒有派妖怪來找我。千霖看著不遠處的燈火,笑著說: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柳殊放蕩不羈慣了,偶爾游戲人間也是可以理解的。柳殊突然一回頭,直勾勾的盯著千霖的側臉:你說謊的時候,從來不看我的眼睛,你想問什么問吧,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我在想你和雁苓同時出現在人間并不奇怪,但是為什么武觀那個小子消失了這么多年也出現在人間了,再結合最近發(fā)生的種種,最近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嗎?柳殊跳下樹:也沒什么,就是犬戎那邊動靜有點大,最近犬戎內部發(fā)生了權利更迭,根據我的線報,夏后武觀這么多年一直藏匿在犬戎,直到一直庇護他的那個家伙,在這次權利更迭中失了勢,失去保護的武觀這才逃到了人間。雁苓懷疑犬戎部做局害死了雁芩,她最近在調查這件事,而我的目的暫時不能和你說,但是我來人間也與犬戎部最近的騷亂有關。
犬戎先前的少主不是嘯雲嗎?怎么他做錯事情被流放了?不是,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嘯雲身邊的一個謀士叫寒葉的,起兵反抗,最后成功了,但是他并沒有敢嘯雲下臺,只不過除去了嘯雲身邊最重要的一個謀士景鴻。啊?他舉兵反抗不可能只為了除掉一個謀士吧。千霖提出了他的質疑,柳殊盤腿坐下:我聽聞景鴻和寒葉早年見關系很好,不知為何兩人交惡,因為景鴻的關系,寒葉一直得不到重用,后來寒葉在一次圍獵中救了嘯雲的命,被提拔為犬戎的將軍。反正結局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樣,嘯雲的權利全被寒葉架空了,所以如今的犬戎人人自危。那么之前庇護武觀的是嘯雲嗎?是景鴻,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倆如何相識,但是武觀這兩千多年來確實一直住在犬戎,前幾天新雨還讓影狐到處找武觀呢,你不知道嗎?
我怎么會不知道?我只不過是好奇。少來了,我還不了解你,柳殊看著千霖目光飄忽的樣子笑出聲:涂山新雨定是沒告訴你,不過如果我是她,我也不會說,畢竟家丑不可外揚。千霖抿著嘴:那么犬戎最近還有什么動靜嗎?暫時沒有,多年前犬戎部傷了元氣,一直修生養(yǎng)息,誰曾想他們不喜歡搞事情,一搞就搞大事情,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我恨不得沖到犬戎部,去把寒葉揪出來好好揍一頓,如果不是他,哪有這么多事?
涂山新雨一直等到了子時,李延之總算登門了,他面露難色,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新雨,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你不確定的事就別和我說,我最近忙的兩腳不沾地。涂山新雨態(tài)度很是冷淡,這讓李延之有些吃驚,以前他來涂山新雨就算再累待他也是很溫柔,今日不知怎么了,他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新雨,其實是這樣的,我剛收到犬戎部少主嘯雲給我發(fā)的密函,他希望我們道門幫他一把,事后必有重謝。新雨挑眉:他們不止想要道門的幫助吧!李延之點點頭:嘯雲少主說,如果你愿意幫他重新掌權,他愿意將犬戎連續(xù)十年的歲供全部上交涂山,新雨點點頭: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交易,說吧,他想要我怎么幫他,我先聽一聽再決定要不要插手。
李延之這才舒了一口氣: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最近寒葉會到人間一趟,他希望你能拖住他,只要你拖住他三日,嘯雲少主就有把握,在他離開的三日,重新掌控犬戎。涂山新雨冷笑:事情要是真這么簡單就好了,我看嘯雲的刺客早就準備好了,他是打算讓寒葉死在人間,最好死在我身邊,這樣他才有理由對我們涂山宣戰(zhàn)。李延之你是蠢還是壞?居然會當犬戎的說客?你難道忘了犬戎當初是怎么對我們的嗎?李延之別過頭,看著遠方:我沒忘,只是新雨我覺得我們應該試著放下。
涂山新雨眼神漸漸變得冷峻起來:說吧,他許你多少好處?值得你如此上心為他勸說我?嘯雲少主愿意把我?guī)煾傅倪z物紫檀手杖還給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嘯雲少主用意如此惡毒,我若是知道了定不會如此。你回去吧,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的。新雨?李延之驚詫的看著她說不出話,新雨擺擺手,掀起一陣風直接把李延之掃地出門。
少主你不會真的答應李延之吧?一直隱身在墻角的穆炎走了出來,焦急的問道,文雅庭重重敲了一下穆炎的腦門:你想什么呢?我們少主怎么可能答應那個小子。新雨看著他倆吵吵鬧鬧,心情漸漸好轉:你們放心,涉及到涂山的利益,我會格外小心,這件事我得先回一趟涂山,和父親母親商量一下,再做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