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著頭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說:師姐,我們這樣算不算背棄青丘?蘇姚重重的給了少年一記耳光:秦觀你給我記住了,你的命都是我們有蘇氏救下的,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秦觀微弓著背:師姐教訓的是,秦觀謹記于心。蘇姚慵懶的靠在軟墊上:想當年我有蘇路遙也是有蘇氏的女嬌娥,要不是我父親因罪下獄,我何至于想現(xiàn)在這般機關算盡。我也想像有蘇君綺一樣受人庇護,做一個天真善良的姑娘。我明明與她同歲,為何上天如此待我!
秦觀心疼的看著蘇姚:師姐,其實我們可以收手了,你要的證據(jù)咱們收集的差不多了,您和國主關系密切,直接呈給國主,讓他幫您重審當年的案件也不是不行。不可,我要靠自己的力量,逼迫有蘇君逸承認自己錯了,他大錯特錯,我父親才不是叛國者,他是英雄,是沁水城的大英雄。蘇姚紅著眼眶,雖然她努力壓抑自己的聲音,可是聲線都在顫抖,秦觀想上前安慰,國主突然出現(xiàn)了,秦觀消無聲息的離開了。姚兒,你這是怎么了?蘇姚再次抬頭的時候,露出了如花笑靨:沒什么,方才新雨同我說她在屋頂看星星的時候,看到一個黑影被嚇到了,我安慰了許久,突然想起來我像她這么大的時候,也是很容易被驚嚇的,那個時候我母親都會抱著我安慰我,可是新雨那孩子太要強了,我心疼。青丘國主淡定的說:那是寡人的外孫女自然是要這般榮辱不驚,不過我們青丘王宮一向戒備森嚴,那黑影是如何出現(xiàn)的,得讓莒戈好好查查。
新雨睡不著她很認床,她習慣了自己的拔步床,還真睡不慣這卿玉石制成的床,于是她留下信箋溜回了青蕪苑。一踏入青蕪苑就看見有莘千霖坐在小亭子里,似乎在思考什么,新雨走近了他都沒發(fā)現(xiàn),誒~你大半夜在我青蕪苑做什么?為什么不回家?千霖被嚇得一機靈,好在他很快平復了心情:我就是想問問你今日晚宴為何沒來,大家其實都挺習慣你遲到早退,但是這一次你為什么會缺席,顧蒔景說你頭疼,找了地方躲清閑去了,我不信!
你信或不信干我何事?新雨心累的很,不想與有莘千霖廢話什么,千霖急了握住新雨的左手腕,新雨一個反手掙扎開他,往后跳了一大步:有莘千霖你自重!新雨,你是怎么了,你之前不是這么對我的!你不要跟個深閨怨婦似的,我給你從一開始就是關系密切的義兄和義妹,你自己多想了,切勿自作多情。千霖一臉不可置信:是不是我跟顧蒔景起了爭執(zhí),你覺得日后的路會很難走?你放心,我是我,顧蒔景是顧蒔景,我們兩個就算鬧得不可開交,都與你無關!新雨嗤笑:與我無關?顧蒔景是我表兄,你是我義兄,什么叫與我無關?千霖重復了一遍:義兄?你,你真的只是把我當做哥哥?新雨沒有回復他,只是徑直走進寢殿,將寢殿暖閣的門重重關上。
千霖看著被緩緩關上的門長嘆一口氣,有狐鉏季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你追的越緊,新雨才不會理你呢,她重情重義但是這孩子一旦選擇立刻,轉身的速度驚人,你不是她的良人,放手吧,對你和她都好。那你就是了嗎?有狐鉏季吃驚的看著怒不可遏的有莘千霖,你這后生怎么回事,我好意提醒你,你為何要這般待我?有莘千霖冷笑:你們有狐氏向來不參加狐族大會,可是新雨的加冕儀式你們來了,新雨八千歲生辰宴你們也來了,而這次你直接大大方方住進新雨的青蕪苑,你們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
新雨一腳踹飛了千霖:我要是跟我?guī)熜帜艹?,早就在一起了,我跟我?guī)熜衷陧偈降臅r候一起被罰抄,被罰抄門規(guī)整整四千九百遍,你說那段時間都沒產(chǎn)生愛情,你跟我說現(xiàn)在我倆暗通款曲,你怎么不去死!有莘千霖,我涂山新雨從頭到尾喜歡過的也只有青山澤野!你不要自作多情!來人,送有莘氏少主回去,還有若有莘氏少主下次再踏入我青蕪苑,別怪我不客氣!
新雨并沒有看著千霖的眼睛,她瞥了眼墻頭偷聽的繒雮故意提高了聲音:我再說一遍,千霖我是喜歡過你,可是喜歡不犯法,但是我也只能喜歡到此為止了,你和蒔景我選蒔景,你和涂山氏的利益,我選擇涂山氏,我涂山新雨是喜歡過有莘千霖,可是當有莘氏的利益和涂山氏的利益沖突的時候,你該如何自處?我放手是為了你的未來,不必太感謝我!千霖嘟囔著還打算說什么,被有狐鉏季下了禁語術,他幾乎是被轟出青蕪苑的。
繒雮是狐族的史官,雖然是一個史官,最喜歡干的卻是聽壁腳,繒雮得到這第一手資料,喜不自勝回府洞之后,立刻提筆寫了一篇《涂山少主的抉擇》,然后吩咐書童找人謄寫,張貼在帝丘博陵城的各個角落。一時間幾乎所有狐妖都知道了,涂山新雨因為表兄顧蒔景和有莘千霖不可調和的矛盾,糾結不已最后選擇了顧蒔景,選擇自己的家族利益。不少狐族的長老都紛紛贊揚新雨真是一個合格的少主,可是她自己卻開心不起來,新雨把自己關在青蕪苑寸步不出。這可急壞了一眾狐妖。
有狐鉏季用盡了他能知道的辦法,都沒法讓新雨重展笑顏,華云桑送了好幾套上好的碧羅裙,新雨卻連試穿的欲望都沒有,桑岐都看不下去了,居然給新雨辦起了相親宴。新雨萬般無奈只好穿上云桑送的綠蘿裙,戴上斟戈煙雨送的一整套頭面,裝扮的如平常的狐族貴族少女無二,安靜的坐在桑岐身邊,像一個從仕女圖走出來的姑娘。
新雨百無聊賴的看著這個百花宴,說是賞花,本質上還不是給她相親,新雨如今飛升成神,她原以為會少很多鶯鶯燕燕,沒想到因為她飛升成神,來的狐族青年更多了,他們都覺得能和新雨結成夫妻,哪怕日后入贅涂山,對自己的家族也是大有益處。新雨托著腮看著一個個上前打招呼的青年們,笑容都僵硬了,突然一陣騷動,新雨眼睛都瞪圓了,你,你怎么會來?寒枼笑著說:聽聞今日青丘王宮的百花宴熱鬧的很,我閑來無事過來看看。
新雨吞了口唾沫,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她是寒枼名義上的小師叔,就是容易被寒枼的氣場鎮(zhèn)住。你,你見我怎么我喊我小師叔,你師父怎么教你的?寒枼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小師叔?您是不是忘了,我?guī)煾冈缭谇昵暗膫惿酱髴?zhàn)中,就被凌梵上神當場除名,他早就不是你的師兄。我自然也不是你的師侄,新雨氣的說不出話,但是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煙雨看不慣,站了起來:這是我們狐族的盛會,不知狼族的寒枼大人為何而來?
寒枼大大方方從袖袋中拿出一顆熠熠奪目的東珠,聽聞涂山少主特別喜歡搜集珍珠,我前些時候機緣巧合得了這顆東珠,特意過來獻給你。煙雨一臉不悅: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寒枼絲毫不生氣,他掌心變出一朵曼陀羅花,新雨看著寒枼很少無語:你現(xiàn)在就像一只花孔雀!寒枼笑出了聲:涂山少主說的沒錯,我如今就是如同雄孔雀求偶一般。你再說一遍?顧蒔景的拳頭緊握,祁晝連忙拉著顧蒔景:定是誤會,誤會!新雨也是一臉懵逼: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祁晝看著滿園子的狐妖,中氣十足的說:我狼族寒枼在此立誓,此生一定會與涂山新雨結為夫妻,生死不離。顧蒔景直接一拳打倒了寒枼:你算什么東西,敢覬覦我們家新雨!你配嗎?你也不去鏡湖好好瞅瞅,就你那樣,我們家新雨是絕不可能與一個狼妖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