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世界，中州浮空城。
午后，天空漸暗。
城北，秦家的中廳傳送通道處，匆匆走出兩人。
一人年紀稍長，約五十左右。另外一人，年紀略小，但也四十以上，龍行虎步，渾身帶著一股威嚴。
穿過中廳時，年小的那人忽然放慢腳步。
“山哥，你去看看地表城那邊的事進展如何，稍后在‘中九苑’匯合?！?p> “是?！?p> 兩人分開，各自走入不同的傳送通道。
“中九苑”位于秦家中廳最東邊。不但在中廳區(qū)域位置最高，也最安靜，彰顯著擁有者的地位。
今天的中州緊急議會結束后，令這位秦家的族長深感疑惑。
根據(jù)現(xiàn)有的情報，中州上期排名第一的秦清，職業(yè)竟然是自愈師，誰能想到？
上月的虛實戰(zhàn)場，排名第二，有傳言與獲得第一的王家那位女天嬌在同一個虛實戰(zhàn)場。
即便現(xiàn)在秦請與王家并無關系，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誰能看得清，說得透？
以秦請排行第一的能力，要在虛實戰(zhàn)場上有所斬獲，并不難?？梢酝跣ueen的等級與能力，要獲得第一，顯然并非易事，結果她卻做到了，這其中，顯然有秘密。
無疑，秘密多半在秦清身上。
虛實戰(zhàn)場結束時，他便安排，徹查秦清檔案，任何資料也不放過。
“像這種天才，只有我秦族才可能出現(xiàn)，只有姓秦的子孫才配擁有。”
中年人坐在軟椅上，緊鎖一雙濃眉，右手端著一杯熱茶怔怔出神。
茶香四溢，他猶不知。
門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族長，資料已收齊?！鄙礁缛藳]到，聲先到。
中年人雙眼閃著精光，將文件一把抓過，快速翻看。隨后立即問：“那孤兒院院長走了？”
“是，已核實，2095年12月30日出發(fā)。目的地是火星殖民地。不過最終去往何處，還需要再跟蹤查證……”
實際上，這些信息在文件中已有標注，族長問，顯然并不是讓他重復。
“繼續(xù)追查，直接動用秦家遠征軍的情報系統(tǒng)。”
山哥神色微變，應道：“是?！?p> “他的DNA在秦族內外都沒有匹配，甚至中州也沒查到，山哥，你有什么看法，直說。坐下說?！?p> 到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山哥還站在小幾旁。
山哥在對面的軟椅上坐下后，沉聲道：“此點可留作日后線索。當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位孤兒院院長，弄清楚秦清的來歷。什么時間，什么地方遇見嬰孩時的秦清，又為什么要令他姓秦。是因為信物，還是他個人的目的？畢竟，那位院長在地表城的孤兒院，待了三十多年，哪有料不到如果姓秦，會有以后的種種？”
中年人翻閱文件的手停下，雙眼死死地盯著手上不到五頁的資料。
“問天給的學院資料你看了吧？”
“恩?！?p> “說說你的看法?！?p> 山哥忽然笑道：“族長，我能不能抽支煙？”
中年人也笑了，“一起抽！”
無力的笑容與SM煙，并沒能緩解多少壓力，但感覺卻好了不少。
山哥猛吸了兩口，吐出一口濃霧，緩緩道：“那孩子，頭腦無疑是很聰明的。至于自愈師的‘施毒術’效果，別人要在同等條件下復現(xiàn)，也非常困難。如果說技能境界歸于天賦，那武器的來源卻很特別?！?p> “特別？”
“是。按照已采集的多樣數(shù)據(jù)表明，他的“施毒術”最高境界在自然境，但距離表現(xiàn)出的傷害相差甚遠。”
中年人面現(xiàn)疑惑，又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問：“但那把武器只是很普通的‘祭祀之刃’，怎可能產(chǎn)生那樣巨大的效果？”
山哥苦笑，“這點正是目前待調查的疑點。因為他的武器屏蔽了一些屬性，你知道，虛實系統(tǒng)提供的這些功能，除了經(jīng)過那位同意，沒有任何人能知曉。除非那孩子自己說?！?p> 他的話將中年入逗樂了，“你說的也是個辦法，雖然聽起來很困難，呵呵?！?p> 山哥并沒笑，他將煙熄滅，低頭道：“他那把武器，至少有一樣屬性必定擁有，否則絕難發(fā)揮出文件上統(tǒng)計的傷害?！?p> “幸運屬性！”
山哥豁然抬頭，又緩緩點頭。
中年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彈了彈煙灰，輕快地道：“武器的事，你讓問天去做，如果連這點事他也得不出結果，那他的院長也別當了。”
“至于追查那位孤兒院的事，你親自負責，如何？”
山哥笑道：“我也想早點知道那位老頭在玩什么手段?！?p> 中年人抽完最后一口煙，熄滅煙頭，問：“秦凡的進展如何？”
“他正在沖40級。如果不是最近的‘亂殺事件‘，他早到40級了。其實我也常勸他別太快。不過你也知道，一個人，忍了一年，也需要發(fā)泄……”
中年人躺在軟椅上笑了笑，“我理解。負責明年帶隊的是秦啟吧，他可是個急性子?！?p> 山哥點了點頭，“他們畢竟還是孩子?！?p> “恩，今天暫時先談到這兒。遠征軍那邊我還有點事。那孩子的任何方面有進一步消息，立即通知我?！?p> “明白?！?p> 山哥也跟著站起身，兩人一同走出房間。
一扇巨大透明的窗前，趙若水望著窗外灰暗的天空，宛若雕像。
窗外，視野中是一片青草地。草地邊緣有幾顆松樹，挺拔而立，如同守衛(wèi)。
她記得有一棵還是她六歲時親手栽種，而今，松樹早已高過她不知有幾倍。
樹能看見，人呢，想見的人也能見到嗎？
“你這孩子，多愁善感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改，想多了，對身體可不是件好事?！?p> “我知道?！壁w若水低低地回應。
“你知道，卻無法做到，有什么用？難道你想步你娘的后塵？”
趙若水愕然轉身，盯著眼前的老人，“奶奶，你……”
老人的眼光與神色令人感到壓抑，不敢有絲毫抵抗。
“你沒有資格浪費時間，去多愁善感。當今聯(lián)邦，不進則退。即便是在趙家，在
虛實學院也是如此。待有一天，你足夠強大，能有時間感嘆時也不遲。”
老人走到少女對面，繼續(xù)道：“我不希望你娘的悲劇在你身上發(fā)生，即便付出任何代價。”
“為什么？”
“因為彌補，需要的代價比當時阻止的代價大得多的多。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此時放下他。”
“放下？”
“是。放下。至少在地球上的這段時間。至于以后，那誰也預料不到，更控制不了?！?p> 趙若水彎彎的眸子里有亮光閃過。
半晌后，她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老人暗自松了一口氣，面色變得柔和，將趙若水拉入懷中，低聲道：“許多利益，都需要去爭取。機會，地位，感情。但前提是需要有你自己的能力與手段。孩子，加油吧！”
“可最近的‘亂殺事件’變得更瘋狂，即便想練級，也無可奈何?！?p> “放心，此事很快將會結束?！?p> “您怎知道？”
老人展顏一笑，“傻孩子，我可是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