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心中大喜，立刻調整坐姿，集中意識令身體進入深度感知狀態(tài)。
幾日后。
豫州浮空城。
羅漢自修煉中醒轉，本疑惑的眼神逐漸變?yōu)轶@訝。他的對面，早有一雙更亮的眼睛正盯著他。
“你早修煉結束了？”
“準確地說是中斷?！?p> “中斷……的確如此?！?p> 阿信問：“你感覺到了什么？”
“感覺意識之力變弱了，似乎……似乎正在消失，我不太肯定?！?p> “的確正在消失。我與你的感受一樣。不僅你我，其他人也有類似現(xiàn)象。你看看新聞就知道了?！?p> 羅漢在詫異中打開個人微芯，瀏覽重大新聞，其中一條赫然寫著：“近兩日二十九名虛實修煉者使用意識之力實施作案時被捕！”
“他們使用意識之力隱身，以為可以為所欲為，這下正好解除聯(lián)邦的后顧之憂?！?p> 阿信淡淡地道：“那是聯(lián)邦的事。但我更關注的是意識之力為何會減弱。我已問過能聯(lián)系的朋友，幾乎都有類似感覺，顯然可以排除個別原因。”
羅漢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虛實世界出了問題？”
“很難說。但應該有關聯(lián)。畢竟我們掌握的虛實技術是虛實世界的一部分。意識之力突然覺醒，一切來得太快，我們只會使用這種力量，可并不知道它的本質。”
阿信的話令羅漢陷入沉思。
半晌后羅漢說：“也許小清知道原因?！?p> “嗯。我嘗試聯(lián)系過他，沒有回應?！?p> 羅漢愣了愣，“都已十二月十幾號了，不會還在修煉吧。他不是要今年畢業(yè)嗎？”
阿信搖了搖頭。
“燕兄弟呢？”
“也聯(lián)系不上?！?p> “真奇怪。要不我們去一趟中州城？”
羅漢目光投向阿信，等她回答。
“先觀察幾天再說?！?p> “好。”
中州浮空城。
幾人在虛實學院宿舍低聲交談。
“我打聽過了，虛實系統(tǒng)沒有任何特別反饋，因此可以排除故障?！贝筇焓沟吐曊f。
“真奇怪?！贝箅p瞧著小雙說。倆人互相瞧了一眼，同時將目光轉向素心。
“我也沒有頭緒。也許秦清能解答。保持耐心再等待幾天，看看后面的變化?！?p> 大天使微笑道：“咱們還有幾天就畢業(yè)，其實影響也有限，這種能力在遠征軍誰也不敢輕易使用。也許沒有反而是一種幸運?！?p> 大雙罕見地搖頭，扎起的馬尾被甩得老高?！拔也煌?。意識之力在戰(zhàn)斗中作用可大了。即便是在陌生的地方探索感知危險也比儀器好用太多，更不用說對抗惡劣的火星環(huán)境?！?p> “是呀?！毙‰p在旁附和道。
大天使笑而不語，目光瞧向素心。她知道，大小雙只聽得進素心的話。
素心嘴角淺笑，“大天使說得不錯。若真的到了遠征軍，不僅是能力需要隱藏，個人信息，特點，習慣更是如此。別有用心者知道你的資料，就會想法子對付你，那時將特別被動?！?p> “若如此，修煉這些還有什么用？”
“當然有用。若是完成任務，沒有外人的情況下，用處可大了?！贝筇焓剐χ忉尅?p> 大小雙陷入沉默，正細細地體會其中含義。
“剩下時間不多，團里的事，個人的事都需要準備。你們各自去忙吧?！?p> 見素心下了“逐客令”，幾人不舍地離開房間。
門關上，素心打開個人微芯，依舊未見秦清的回復簡訊，心中更料定此次意識之力的變化多半與秦清有關。
幾日時間轉瞬即逝。
廣場上，秦清早將意識分身收回，正融合彼此的記憶。大量陌生的信息充斥大腦深處，令其不敢有絲毫怠慢。
四周的影像漸消，恢復正常的一刻，藍精靈準時地從天而降，手持銀槍，宛若女戰(zhàn)神般。
“時間到了！”她淡然地說。
秦清睜眼，卻沒開口。
“走！”
藍精靈說時，伸手一拉，秦清被她提在手中飛向天空之城。
腳下的這片大陸，隨著兩人的離開而發(fā)生塌陷，諾大的廣場片刻間與整片陸地消失在大海的波濤之中。
“這是……隱藏還是銷毀？”
藍精靈瞪了他一眼，視線挪開后說：“布置這些并不容易，想保留，辦不到！”
“哦。”
秦清站在舷窗之旁，望著下方無邊無際的波濤海浪，問；“接下來，還要我做什么？”
“接受天空之城的驗證，確認遺跡完成滿足所有條件。若一切沒問題，你便可以返回現(xiàn)實世界，找阿卡麗繼續(xù)后續(xù)的事。今年剩下的時間不多了?！?p> 秦清心中一驚，忙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2099年12月22日?！?p> 芙洛的聲音響起。
“22日？趕快驗證，我還有許多事要做?！?p> “跟我來?！?p> 再次穿過艦橋，秦清回到駕駛天空之城的膠囊房間。墻壁的左側自動打開一個小窗口。
“你將臉對準窗口，用盡全力瞧里面的東西。未完成驗證不準離開轉移視線甚至閉目。你準備好隨時可以開始?！?p> 秦清深呼吸幾次，調整身體狀態(tài)，緩步走到窗口前，將臉緩緩靠近。一股吸引力將其身體吸附在墻上，目光所及，是一個灰暗的小空間，一顆漂浮在正中的白色小球正浮動旋轉。
當秦清目光與白色小球碰觸的一瞬間，小球旋轉加速，自身開始發(fā)出白色光芒。起始光線柔和，隨后漸強，最后變成一束耀眼強光向秦清的眼睛飛馳而來。
秦清下意識地向后退，同時閉目。
“放松身心，坦然接受！”
意識中，響起芙洛的聲音。
秦清無暇細想芙洛的話，潛意識里按著提示控制身體照做。
光穿過眼睛的那一刻，秦清感到自身若被融化了般，意識內的記憶毫無保留地自動融入那道光。
幾分鐘后，光若潮水般逝去。秦清感到身體的壓力陡然變輕，閃電般地離開窗口。
“放輕松，遺跡開啟成功！”
芙洛說得輕松，秦清卻凝神以待，目光盯著那道毫不起眼的小窗口，問：“剛才的光是什么？”
“記憶讀取裝置。它們不會傷害你的眼睛，也不會損害你的記憶。事實上還可存儲你的記憶，前提是存儲的人意識之力修煉到了一念無極或以上。”
秦清運轉意識之力，檢查身體片刻并無異樣，問；“此地能直接回城嗎？”
“當然?！?p> “很好！”
一周的時間不算太短，對忙碌的人來說也不太長。秦清回到現(xiàn)實世界，首先去見了老媽。
倆人在白色大殿上相對而立。
阿卡麗目光中帶著欣慰，柔聲說：“最難的階段你已闖過去，到火星與太空中去磨礪的時候已到?，F(xiàn)在的你若一條小魚，進入太空宛若魚躍大海，無垠的空間任你馳騁遨游。”
秦清心生向往，又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的疑問：“我感覺到意識境界明顯降低了?！?p> “嗯。很正常。先讓我?guī)阏J識一位老朋友?！?p> “老朋友？”
秦清的目光跟隨阿卡麗伸手指引的方向，見一道灰光自不遠處的大柱內漂浮出現(xiàn)，最終形成一道人影。
人影背向他，似有些熟悉。猛然間秦清驚叫道：“你……不是在深淵底被囚禁的那位老人？”
老人轉身，面目和藹而慈祥，“多謝你幫忙。我是芔，你應該聽過?！?p> “芔？”
秦清立刻想起龍炎曾給他講的往事。
“你的毒消失了？”
阿卡麗在旁道：“不僅消失，他的修為也已恢復?！?p> 芔道：“是的，正因如此，我的意識之力才會自動復蘇回到我的意識內。很抱歉令你們受到影響。只是當前形勢我不得不如此做，阿卡麗會向你解釋，以后見?！?p> 芔的身影消失，化作光融入殿上大柱之內。
“是我建議芔那樣做的。除有限的幾人境界降低外，其他意識修煉者的意識之力全被收回。境界回到初級狀態(tài)。但領悟的經驗依然存在，只要潛心修煉，境界會慢慢增長?！?p> 秦清沉默片刻，問：
“有幾人是境界降低？”
“倆人?！?p> “我與素心？”
“是?！?p> “為什么？”
阿卡麗目光變得肅然，沉聲說：“因為你們在意識世界內的確修煉出了屬于自己的意識之力，也融合了其他的意識之力，包括部分芔的意識之力。它們已徹底屬于你們?！?p> 秦清喃喃低語：“意識世界……”
“外面的時間已不多，有幾件重要的事需要在你離開地球前往火星前完成。我已讓妮可提前做了安排，直接去找她。12月31日再來找我?！?p> 秦清來不及再問，已自動退出虛實空間，返回現(xiàn)實世界宿舍臥室之內。
妮可自客廳進入臥室。
“這是最近一周要完成的內容清單，基本不用跑路。你的排名比較靠后，對于參加遠征軍沒有太多優(yōu)勢，可能更需要臨場發(fā)揮?！?p> 秦清接過清單，目光一掃而過，隨后將清單銷毀。
“30日中午在此處碰頭?！?p> 秦清交代完畢，走出房門。他依舊能使用隱身狀態(tài)。路過素心房間門口，停頓片刻最終離開。
走出虛實學院，最終還是忍不住給素心發(fā)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