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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萬古一逆賊

9.大索漢陽城內(nèi)外

李朝萬古一逆賊 穢多非人 2008 2020-06-18 06:00:00

  典洞金祖淳府前門庭若市,即使洪景來這樣的核心分子,也暫時只能遞了帖子,表達一下關切之情后離開。

  這時候,環(huán)繞在金祖淳身邊的自然是安東金氏的諸位兄弟同族,一旦金祖淳倒下,其子金左根滿打滿算才不過九歲,這樣的孩子怎么挑得起安東金氏的大梁。至于他弟弟金平淳,根本沒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實際上金祖淳也沒有受什么嚴重的傷,甚至都沒有被那些契兄弟砍到,但是心理上受到的沖擊遠比身體上的傷害要嚴重的多。

  任是誰受到這樣的生命威脅也不能夠平靜面對??!

  原本由于金祖淳出身南人老論家族,而以前的基督教徒多出于南人兩班貴族,所以金祖淳在上一次辛酉邪獄中多少還設法避免事態(tài)的擴大。但是真的等刀子砍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也不淡定了。

  既然南人老論時派的勢力在以前的辛酉邪獄中已經(jīng)被打擊衰弱,現(xiàn)在的基督教會更多的是普通的貧民百姓和反抗封建統(tǒng)治的殺班契兄弟,那金祖淳懲治起來便毫無窒礙了。

  朝鮮的基督教會,正面臨著大王李玜和宰相金祖淳的雙重震怒,整個李朝的封建機器飛速的運轉起來,正在瘋狂的撲殺還未從上次邪獄中恢復的基督教會。

  洪景來愈發(fā)不安,事情愈發(fā)朝他所不愿意見的方向狂奔!

  漢陽基督教會女會長姜完淑以及其子洪弼周很快被人舉發(fā),并在其家中搜捕到兩名契兄弟,一人已經(jīng)傷重而亡,另一人也只剩一口氣。

  洪弼周不是豐山洪氏的族人,他和洪聰玨一樣,乃是南陽洪氏出身。但是南陽洪氏分作四支,兩人五百年前才是一家,自然是不會因為姓洪就牽扯到洪景來什么。

  可這更加增添了洪景來心中的焦慮,總覺得這預示著什么。畢竟你姓什么不好,朝鮮姓樸姓崔姓金的數(shù)不勝數(shù),洪氏并不是喟然大族,怎么就抓到個姓洪的了。

  漢陽各坊各廂,包括訓練營和壯勇營在內(nèi),上萬官兵,挨家挨戶大索。同時關閉城門,封鎖渡口和稅關驛道,勢要將剩下的兩人捕到。

  這樣的嚴峻形勢之下,兩個受傷的外鄉(xiāng)人怎么可能順利亡命。在姜完淑被捕后,另一處教徒的集會場所也被偵破,傳道兄弟尹持憲被捕,一同發(fā)現(xiàn)還有一名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契兄弟。

  至此逃脫的四人僅剩最后一員沒有被抓獲,而漢陽全城以及城外都被搜遍。除開各位堂上大監(jiān)的府上,已經(jīng)無有遺漏之處。

  按理說,如果是在二百年前,甚至一百年前,朝鮮黨爭酷烈的時候,敵對的兩派人馬干出這樣的事情倒也不算稀奇。還真有可能是敵對的一方,陰蓄死士,趁著這個好機會,突然發(fā)難,把人整死。

  但是現(xiàn)在的朝堂上斗爭溫和了許多,已經(jīng)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情。身為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的堂上大監(jiān),乃是既得利益者,怎么會干出這種拆自己臺的事情。

  于常理不合?。?p>  終究朝廷還是漸漸有了風聲,說是準備要檢索各位堂上大監(jiān)的府邸。以保證沒有藏匿僅剩的那名逃脫的契兄弟,防止?jié)h陽再發(fā)生襲擊宰相的惡性事件。

  物議囂囂,一時騰沸。好在沒多久,一句尸體從漢江里被人撈了出來,經(jīng)過辨認,就是當時場上逃脫的最后一人。漢陽這才開啟城門,暫時放松了檢索。

  沒有被處死的李喜命自然就遭到了殘酷至極的刑罰,審問的官員無所不用其極,要他把整個教會在漢陽和其他各道的組織交代出來。還有教會中有哪些骨干分子,教會的首領之類的,都準備從他嘴里撬出來。

  ……………………

  “大兄,在逆教會首姜氏家中,另捕到一人,據(jù)稱是李喜命之弟李喜英?!睍簳r代替金祖淳在外理事的金芝淳進屋匯報。

  “契弟還是親弟?”金祖淳斜支著身子。

  “應是親弟無疑,兩人面貌頗為相似?!?p>  “可有所得?”

  現(xiàn)在抓不抓到教會在漢陽的教徒還不是首要的,首要的是獲得口供,抓捕教會骨干,摧毀教會的組織。尤其是依附于教會的這些契兄弟,他們仗劍殺人,比那些普通信教的鄉(xiāng)下婦女兒童更具有威脅性。

  這些人不除,金祖淳心下難安?,F(xiàn)在有個李喜命,已經(jīng)這么大膽放肆,以后有個樸喜命、崔喜命什么的,該怎么辦?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這些契兄弟里不乏武藝高強的野心分子,干出什么事都不為奇。不然也不會紛紛起名叫做“殺班契”了,他們就是極端敵視既得利益者兩班士族的人。

  “嘴硬的很……”金芝淳也沒想到這么難辦。

  “另外兩個呢?”金祖淳知道這些契兄弟未必好對付,但是沒想到還真是硬骨頭。

  他所說的是那兩個受了傷逃跑又被捕的契兄弟,而不是要陪著李喜命一道絞死的那兩個。至于為什么問這兩個,那倒是有些緣由在里面。

  任你鐵骨錚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這往往建立于你是個健全的健康人的基礎上。一旦某個人已經(jīng)感覺到了自己的生命在飛速流逝,真正的面臨死亡,那他的心理防線就會很快變得脆弱。也許只是一句話,一個字,就能徹底的摧垮他的心理防線。

  用個很不恰當?shù)谋扔?,“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真要死的時候最怕死!

  “有一個已經(jīng)不得說話,正在勉力救治,另一個尚好些。但是高燒不退,問話答得也盡是胡話,做不得什么數(shù)。”

  那人應該是傷口感染,又沒有好好處理,然后開始發(fā)燒,屬于很正常的情況。金芝淳也是宦海沉浮,人生大起大落經(jīng)歷過的人,自然知道。

  “揀緊要的說些呢?不可全信,不可不信。”金祖淳現(xiàn)在是下定了決心要弄死這些契兄弟的,任何線索都不愿意放過。

  “緊要的話……倒是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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