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已經(jīng)是常事,別南星在晚上十點多與父親通了電話,今晚她估計就得在自己家住了。
時針已經(jīng)漸漸指向整點,她終于放下手里的工作,收東西回家。
公司靜悄悄的,地下停車場更是空寂,讓人害怕,她時刻警醒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回到家里,面對冰冷的墻加班。
路上的車輛已經(jīng)少見,只有些醉酒后的人在放肆高喝。
最近除了工作就再無其他事,別南星只覺得生活又恢復了平靜,明明應該心情好一些,可心里總還是亂糟糟的。
車子停進車庫,她愣愣地坐在駕駛坐上,疲憊感一陣一陣向她襲來,猝不及防。
垂著頭下車上臺階,目光里漸漸出現(xiàn)一雙皮鞋。
“想什么呢,在車庫都呆了這么久?”
這聲音如此熟悉,別南星如同驚弓之鳥,抬頭看見林森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個趔趄,就向后倒去。
林森向前邁一步,準確無誤地捉住她的手腕,順勢摟住她的腰身,將她撈到了自己懷里。
“見到我,就高興得站不穩(wěn)?”
別南星愣愣地看著他,他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眼中流光閃動,只覺得自己的心狠狠一悸。
“你……”
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抱歉,突然接到以前很想去的比賽,來不及跟你說一聲就去了?!?p> “那去了這么久,你的公司呢?”
林森擁著她朝她家大門走去,輕車熟路得像在自己家一般。
“你只關(guān)心這個?”
“這個不是最重要的嗎?”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里在想什么,林森淡笑道:“確實重要,不過公司有人代管,不用我操心,開門?!?p> “什么?”
“到家了,開門?!?p> 別南星這才反應過來,忙拍掉還放在自己的腰上手,恢復一貫冷漠的樣子,問道:“你怎么來這兒了?”
“我很想你,所以一下飛機就過來了?!?p> “嘖!”突如其來的溫情讓她非常不適應,只覺得背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不是還緊跟著她,打開門徑直走進屋里。
“沒有準備我換的鞋子嗎?”在玄關(guān)處,林森拉住還冷著臉的女人,聲音一直保持著溫柔。
“沒準備你的。”別南星站在他面前,攔住他不讓他進門。
林森輕輕一笑,附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繞過她走進客廳,嘆息道:“沒關(guān)系,下次來我自己帶?!?p> “林森,你......你還是走吧。”別南星聽不得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今晚不知怎么了,只要他一開口,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更不想和他呆在同一個地方。
“是你說我們可以保持一種和諧的關(guān)系的,我不介意,現(xiàn)在你想反悔了嗎?”林森坐在沙發(fā)里,背著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對,我反悔了?!彼陂_口講這些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反悔了。
“晚了?!?p> 別南星嘆息一口,走到他沙發(fā)邊,但是距離他很遠的地方站定,心里五味雜陳,嘴唇嚅囁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不習慣?!?p> 不習慣一回來,看到家里多了一個男人,不習慣聽到別人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與她說話,更不習慣心里的踏實是因為有他在。
她承認,她最近心煩意亂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他前段時間一直在她身邊晃悠的時候,她不覺得心里有任何漣漪。
可當他一離開,心里的空曠才漸漸被發(fā)現(xiàn),直到再次看到他,才覺得心里被填滿。
她從未與異性有過這般接觸,可她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女人,她也渴望被吸引,只不過萬萬沒想到這個人是林森。
縱使如此,她現(xiàn)在還是要時刻告誡自己,眼前這個男人的身體,比他講的情話要動人百倍。
就像她自己說的,她不討厭林森,他也干凈,和他在一起不會排斥,所以她在這一刻決定,跟他試一試,就保持著床伴的關(guān)系。
“我給你帶了禮物?!绷稚幌朐倮^續(xù)這個話題,從口袋里摸出一個長方形的禮盒,抬頭看著她。
“謝謝?!眲e南星站在原地不動,面對工作她一向游刃有余,可到了這個男人這里就變得這么木?
“你要隔那么遠跟我說話嗎?”林森站起來,笑盈盈地拉住她的手,一起在沙發(fā)上坐下。
“打開看看?!?p> 原本兩人緊緊挨在一起,可別南星雖然告誡自己要試著接納這樣的相處方式,可一坐在他身邊,就實在覺得別扭,忍不住挪遠了一些。
打開那個盒子,她的心又不自覺的狠狠一跳。
并非什么名貴的珠寶之類,不過是一只鋼筆。
她轉(zhuǎn)頭看一眼林森,淡笑道:“謝謝。”
那天在辦公室,林森注意到她桌上一只老舊的銀灰色鋼筆,上面的漆已經(jīng)脫落了一些,握位也有些松垮,可她卻還是很愛護。
細看那只鋼筆,筆桿上還刻有她的名字,想必也正是這支筆的珍貴之處。
參加完比賽,林森受邀去了一趟英國,他碰巧路過一個小鎮(zhèn),看到一只幾乎一模一樣的鋼筆,買下筆又去找來一個匠人刻上她的名字。
“既然你那只那么珍貴,就該放在柜子里觀賞,而不是時時握在手里,不小心就將它折磨成殘形。”
“你知道的不少?!眲e南星把玩著精致的鋼筆,聽他這番話,總覺得有深意。
林森靠在進沙發(fā)里,笑道:“當然,想要離你更近一些,總是要了解你多一些?!?p> “嘖,這種話,以后少說吧。”別南星只覺得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人平??雌饋硪桓辈缓糜H近的樣子,怎么說起騷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個我沒辦法保證?!?p> “我名字下面的這一串是字?”別南星走到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摩挲著筆身才發(fā)現(xiàn)她名字下面有一串不認識的東西。
林森輕笑,這是那個匠人在他的授意下,刻的一段情話,只不過他現(xiàn)在還不準備告訴她。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商標吧?!?p> 夜色濃重,別南星垂著眼不敢看他,等待著即將會發(fā)生的事,心里隱隱還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