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息,薛冬元優(yōu)異!”
轟~~程超師叔話音才落,在場的眾人又炸開了鍋。
“子樸師兄,別繃著臉了,承天宮有梁云溪和薛冬元這兩顆明珠撐著,就算其他人都不合格又如何,別忘了梁云溪手中并無名劍,不然極有可能達(dá)到四十息?!比钗男χ÷暤?。
“是啊,梁丘師兄能教出這么出色的兩名弟子,我們承天宮上下臉上都有光?!眳亲訕愕馈?p> “師兄且慢慢看,說不定一會還有驚喜?!?p> “哦,是嗎?以阮文師弟的見識,難道還發(fā)現(xiàn)了遺珠?”
“呵呵,一會便見分曉。”
。。。
如同出場一樣,薛冬元再次漂亮的耍了個劍花,還劍入鞘,他在心里暗道一聲“完美?!?p> 劍眉星目的他引得尖叫連連。
等薛冬元回到隊(duì)伍,宋亭林激動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冬元,你真是讓我驚訝!”
薛冬元一咧嘴,腳下一個踉蹌差點(diǎn)沒站穩(wěn)。
“兄弟輕點(diǎn)!這劍陣好生厲害…累的我差點(diǎn)沒了半條命,我算是體會到了,咱們這位禹師姐真是不簡單?!?p> 宋亭林扶著他道“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再有心思想別人吧。”
當(dāng)人們都在談?wù)撝Χ獣r,試煉仍然在進(jìn)行了,只是后面的人好像再也無法引起他人的注意。
直到一個聲音響起“邊玉來,三十八息,優(yōu)異!”
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怎么這承天宮又冒出來個天才人物?
“邊玉來!那個平時話不多的愣小子?”
這次不光是虛天宮和中天宮的人,就是連承天宮的弟子也沒有想到,一個長相平平又籍籍無名的承天宮小子,竟然能夠一鳴驚人!
板著臉的吳子樸終于笑了“阮文師弟,想不到你除了修為不夠出彩以外,竟然是個寶藏男孩啊,眼光夠毒辣?!?p> 才跨入煉神境的阮文氣道“師兄,你怎么又開始擠兌人了!”
一臉不悅的阮文望著宋亭林暗暗道“差不多了,也該讓我看看你小子的斤兩了。”
所有試煉的弟子中還剩下三名,可誰也不會在意他們的成績了,毫無疑問拋開禹凌薇不提,承天宮這次大獲全勝。
宋亭林越來越緊張,他甚至有些后悔,想想在島上自在慣了的生活,此時的他像極了曾經(jīng)還在抱合縣的學(xué)堂里被先生點(diǎn)名背書的自己。
很多事情落在自己頭上時,當(dāng)時間消磨的血?dú)?,留下的便只是猶豫和不安。
作為最后一個登場的他已經(jīng)雙頰通紅,微喘著粗氣,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一眼那個心心念念的姑娘。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是薛冬元的的手。
對于這個朋友,宋亭林是打心底里欣賞,他有著超乎同齡人的豁達(dá)和成熟。
“啪”的一聲,默契的擊掌,給了宋亭林極大的鼓舞。
當(dāng)有人等的不耐煩正要開口時,宋亭林走出了隊(duì)伍。
“這家伙是誰?怎么沒有見過,呦你們看!他還背了把木劍呵呵…”
“是啊,拿把木劍就來,也太兒戲了吧?!?p> “說不定這才是一位世外高人呢,哈哈”
人群中傳來了哄然大笑。
宋亭林剛剛提起的勇氣又被這笑聲沖散了,他背對眾人無法看到其他人的表情,可腦海中總能閃現(xiàn)出一個畫面。
畫面中,有一位自己一見傾心的姑娘正嘴含笑意的望著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定住自己的情緒,走進(jìn)了劍陣….
此時的眾人都已在整理自己的物品準(zhǔn)備返程,這次試煉半路殺出個邊玉來已經(jīng)是極為不易和難得,對于一個從未在山中進(jìn)行過系統(tǒng)修煉的無名小子,誰又能報(bào)以厚望呢!
向著隊(duì)列前方走去的吳子樸扭過頭來問道“阮文,愣著干嘛呢?”
阮文沒有動,對于逸擎師兄的這個徒弟他給與了足夠的關(guān)注。
薛冬元也沒有動,對于自己的這個朋友,他投入了足夠的情誼…
當(dāng)宋亭林與程超師叔錯肩而過時,他已經(jīng)拋去了所有的雜念,桃木劍橫與身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守山劍陣在黃庭洞的深處,所以石室之中并無劍。
可當(dāng)真氣墻封閉的那一剎那,石室里劍氣四起,與此同時神識中所感受到的威壓更讓喘不過氣來。
當(dāng)鬢角的汗水劃過臉頰時,一道凝練似實(shí)質(zhì)的白色劍影從宋亭林的正前方飛掠而來,桃木劍的劍身瞬間覆滿淡淡的霞紅光彩,朝著白色劍影揮去。
。。。
“砰”的一聲,如同炸碎的琉璃,白色劍影消散在空中。
宋亭林持劍手臂微麻,但他并未收劍卸力,仍是保持橫劍在胸的姿勢,同時腳尖一點(diǎn),身子向后倒退而去。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接下第二劍時,試煉大陣突然變化,剛剛那一劍猶如切磋對手之間的起手禮,接下來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生死搏殺,四面八方無數(shù)把白色劍影向宋亭林襲來。
宋亭林見局勢突變趕忙變陣,以伊連劍法起手式站定,不再去看單獨(dú)的劍影,身隨心動,手中木劍越舞越快,霞紅的光影罩住全身。
叮叮?!抑胁粩喑鰜砬宕嗟淖矒袈暋?
黃庭洞外,整裝待發(fā)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先發(fā)出了一聲疑問“這小子進(jìn)去有二十息了嗎?”
“沒太在意,可能有了吧?!?p> “能來到這的沒有一個是傻子,堅(jiān)持二十息也不奇怪?!?p> “是啊,不過沒準(zhǔn)下一刻就出來啦?!?p> “二十二息了”承天宮隊(duì)伍中的薛冬元說道…..
白色劍影持續(xù)的攻擊,桃木劍劍身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龜裂,宋亭林眉頭緊皺,他知道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不等自己的真氣耗盡劍身就會斷裂,一旦劍身斷裂護(hù)在自己周身的紅色劍氣必然消散,到那時便是必?cái)≈帧?p> 他狠下心來一咬牙,劍招飛快變化,由連綿不絕的伊連劍法轉(zhuǎn)成大開大闔的圣元劍法。
在桃木劍化為木屑的同時,一道巨大的紅色劍氣從白色劍影的圍剿中劃出,宋亭林收攏雙肩兩腿發(fā)力,緊隨著這道劍氣沖出了白色劍影的合圍。
落地后的宋亭林自己都無法相信,平時練習(xí)過太多次的【劍氣化形】在這種危機(jī)關(guān)頭竟然真的施展了出來….
黃庭洞外,一臉錯愕的吳子樸望著洞口并未回頭,向身后問道“多久了?”
薛冬元情緒也漸漸的激動起來“三…三十息了?!?p> 不知何時,阮文走到了吳子樸的身旁“師兄,夸獎人的話語我不介意再聽一次..”
。。。
天柱峰上有一池清潭,名為【忘川】。
潭底水脈與整個晏山山脈水系相連,潭中兩尾黃鯛悠然游動著。
掌門孫漫漫為身旁的南石真人倒了半杯清茶“還是師兄育人有方,薛冬元、梁云溪、邊玉來,嘖嘖…現(xiàn)在又冒出個宋亭林來?!?p> 二人注視著忘川潭水面,此時水面中正呈現(xiàn)著黃庭洞前的景象。
“掌門師弟過獎了?!蹦鲜嫒税亚泻靡晃驳狞S鯛魚膾放到掌門面前。
“這宋亭林是你那愛徒逸擎的弟子吧,逸擎這孩子雖然修行上已無望大道,不曾想在傳道受業(yè)這方面還有自己的獨(dú)到之處。”
“喝著我的茶,吃著我的魚,就別再嚼我的耳根子了?!蹦鲜嫒松袂榈?p> 掌門孫漫漫唰的站起身來急道“我真是不明白師兄你是怎么想的!當(dāng)年逸擎是因?yàn)樨澅窍碌準(zhǔn)?,可并不是不能原諒啊,你都將他放在島上快二十年了還不夠嗎!!”
南石真人也略微提高了音調(diào)“孫漫漫!注意的心境!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一派之掌,怎么還是這副火爆脾氣?!?p> “師兄….你怎么又叫我名字了,都說了多少遍了要么叫我掌門,要么叫我的道號?!标躺秸崎T不悅的說道。
南石真人嘆了口氣道“掌門師弟,逸擎這孩子我又何嘗不掛念他,可是他心氣太高,經(jīng)過那件事,我若強(qiáng)把他留在山上對他才是真的煎熬,哎…倒不如放他出去的好…”
南石真人夾起盤中薄如蟬翼的魚片,裹上幾粒切得細(xì)細(xì)的小莖山蔥花,輕輕的沾了沾碟子里的蘸料,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
待他將魚片全部咽下才又說道“倒是掌門你…總是這么沖動,讓師兄我何時才能撂下?lián)樱瑢ひ惶幱撵o之所過過神隱的日子?”
掌門孫漫漫賭氣一般的說道“哼…我一直都說,當(dāng)年師父就應(yīng)該把這個位置傳給你,說什么地處要地需要個強(qiáng)勢的掌門領(lǐng)導(dǎo),可我真正坐上了這個位置才知道,所有重要的決定還不是要受到朝廷的掣肘,這么多年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那句——大局為重!師兄你要不干了,我也不干了!”
也只有在身旁無人的時候,兩個年紀(jì)早已過百的老人才會以這種口吻交流。
南石真人氣笑了“你這個老頭子,這是在跟我耍無賴?!?p> 掌門孫漫漫如飲酒般一口喝掉杯中清茶,神情肅穆道“人人都知你南石真人自從坐上了這承天宮首座便越來越不好相處,每每遇事必然爭先,可我明白你這都是再做給我看的….你裝著不近人情,裝著遇事沖動,我便能靜下心來平和處置…師兄,這晏山派沒有我孫漫漫可以,沒你南石不行?!?p> 南石真人閉口不言,默默的替師弟斟滿一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