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璧一時語塞,晏驚卿作為仙門弟子知道這些并不奇怪,可在這關(guān)節(jié),天威盟將賀家的陰謀一挑,在場的鏢師豈能輕易放過他?
兩下為難,她只好說道:“此事……我與晏兄確有難言之隱,盼望眾位能夠諒解。但我們的事絕對不會危害到大家?!彼缓拮约簾o機(jī)變之才,不能周全。
藍(lán)衫少年拔刀而向,怒道:“盟主,咱們還和他們廢話什么?直接拿下便是了!”
呂施卻自有計(jì)較,不愿聽他的話。覓字門數(shù)百年來與仙門交好,幾乎可說是因有了仙門源源不斷的需求,才成就了覓字門今日的繁榮。貿(mào)然交惡總是不好,鏢師仇恨仙門也絕不是他想看到的。
雖還有所疑慮,呂施當(dāng)機(jī)立斷道:“不可無禮!李姑娘是咱們覓字門的人,且她品性高潔,定然不會同室操戈。既然她有苦衷,天威盟和嘯宏盟沒有逼問的道理。
“賀家雖有心妨害,不一定所有仙門都有此心,還需靜觀后效。”
呂施話音一落,立即有幾個鏢師出來擁護(hù),令他心中大為暢快。
卞黃合也勸解道:“呂盟主說的正是。覓字門與仙門合作這許多年,都是客客氣氣禮尚往來,從沒聽說過有哪家有如此歹毒的行徑,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從賀家查起?!?p> 嘯宏盟的其余幾位護(hù)法也應(yīng)了聲,只有魏枝原把頭一扭,似乎不愿作口舌之爭。
呂施也不去理他,臉上總算浮起淡淡的笑容。
他臉色更加和緩,向李沉璧道:“李姑娘來這一遭也算是個巧樁兒,日后倘若證實(shí)了真是賀家作惡,兩位可都是嘯宏盟的證人?!?p> 李沉璧道聲自然,卻見呂施意味深長地看了晏驚卿一眼。
呂施道:“那就請兩位自便了?!?p> 晏驚卿點(diǎn)點(diǎn)頭,拉起李沉璧的手便要離開。
誰知還沒走兩步,就有一伙人急匆匆地從遠(yuǎn)處趕過來。眾鏢師驚惶不已,還道是賀家派人來滅口。驟然知曉這等大秘密,大家不免都風(fēng)聲鶴唳起來。
前面幾個火把亂動起來,一陣紛亂過后,那熟悉的粗獷的聲音傳過來——“呂盟主,是我宋三!”
宋三英撥開火把,大步走到呂施面前。李沉璧見他步履匆匆,面色陰沉,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宋三英道:“在下辦事回來,從嘯宏盟總堂路過,卻看到總堂火光沖天?;饎萏髞聿患皳錅?,所以我就先趕過來通知一聲?!?p> 卞黃合“啊”地一聲叫出來,頹然倒在地上說道:“毀了……全毀了……”
眾人無不驚訝。
呂施道:“救火之事刻不容緩,魏護(hù)法,你帶三十個好手快馬加鞭回去救火,其余弟子跟隨其他幾位護(hù)法去義英后街救火;騎了馬來的也可隨同魏護(hù)法回去?!?p> 魏枝原也不推辭,當(dāng)下點(diǎn)了三十名精壯漢子往外走。
呂施沖宋三英致謝道:“多謝宋大管家知會了。改日呂某一定請宋兄喝酒?!?p> 宋三英一推掌道:“好說好說。呂盟主自去忙,請?!?p> 片刻之間,林中人息消散,只留下李沉璧、晏驚卿、宋三英和陳榆賓。
陳榆賓眼睛彎彎地喊了一聲大哥,走過來在宋三英身旁站定。
宋三英道:“兩位又怎會在此?”
李沉璧只得再次解釋道:“我們打算領(lǐng)一樁去申州的鏢,只是不知今日不發(fā)鏢?!?p> 宋三英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什么,卻是若有所思。
陳榆賓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道:“大哥你不知道,今天好大一出戲,魏枝原那廝還差點(diǎn)冤枉了李姑娘和這位小公子有所圖謀?!?p> 想陳榆賓三番四次頂回魏枝原攻擊的話語,李沉璧覺得確實(shí)該謝謝他,便行了個禮說道:“今晚多謝陳公子解圍?!?p> 陳榆賓擺擺手,擠了擠眼眉得意地說道:“誒,這不算什么,我無心之舉。只要那個老家伙不高興,我就高興了。嘿嘿?!?p> 李沉璧一怔,方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老家伙”可能是魏枝原,心道原先還以為他是為了卞護(hù)法出頭,沒想到卻是為了魏護(hù)法搗亂。
宋三英呵斥陳榆賓一聲,突然又道:“兩位如果要領(lǐng)去申州的鏢,我這還真有一樁,只要兩位不嫌棄,盡管帶了去?!?p> 宋三英這一句話便省了他二人參加集會的時間,這也算不少功夫,李沉璧自然不勝欣喜道:“怎會嫌棄,承蒙您看得起,晚輩一定把鏢送到?!?p> 宋三英又看了看晏驚卿道:“李姑娘這是答應(yīng)了,小公子可也愿意么?”
晏驚卿點(diǎn)頭道:“自然。在下也多謝宋管家?!?p> 宋三英一方黑臉終于柔和,嘴巴也咧開了一個弧度,道:“那好極了。只是我今晚不會回客棧,明日早上請兩位在客棧等我,我將鏢和鏢金一并交付?!?p> 李沉璧急忙道:“前輩實(shí)在不必給鏢金,前輩給我和晏兄省了時間,沉璧已是很感激了?!?p> 宋三英自然不許,一定要支付銀錢。
李沉璧還待再推辭,晏驚卿握住她的手道:“李姑娘,既然宋管家如此堅(jiān)決,我們還是等明日看過了鏢再說吧?!?p> 李沉璧一想也是,明天打定主意不收錢也就是了,今天發(fā)生這么多事,大家也都累了,怎么還能讓晏兄多等自己呢?
她當(dāng)下便與宋三英、陳榆賓告辭,吹了口哨喚回鶯鶯和墨墨,和晏驚卿仍舊回客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