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獨牧這一聲喊,莫肖劍不由得一滯,心里暗暗叫苦,果然還是年輕人看得開,這老的竟然還不想放過自己嗎?
只見楓獨牧站起身,朝黑袍男子抱拳,道:“你的兒子安然無恙,我的兒子卻因為為其報仇,惹得身體受損,極度衰弱,即將要死去了!”
黑袍男子看了眼地上的楓喬,略微感知了一下,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大概。
這是小破球見楓獨牧站起來,也是馬上想到什么,急忙道:“楓喬哥現(xiàn)在很危險,你能不能救救他?”
黑袍男子安撫了一下小破球,對楓獨牧道:“我兒子承蒙你們照顧多年,我要是幫得上忙,當(dāng)然沒有二話,但是你兒子衰弱的原因卻是身體衰竭,而且壽元也流失大半,且不說我不能救下他,就算我有辦法讓他脫離死亡,也沒幾年就要死了?!?p> 楓獨牧道:“楓喬的情況不用你說,我都清楚,我也不要你為難,去做完不成的事,我只要一樣?xùn)|西。”
黑袍男子有些訝異,在他感知下,楓獨牧明明是一個普通人,卻能直視自己,從容得跟他說話,這實在是難得的氣魄。
他眉頭輕挑,道:“哦?不知你要的是什么?”
“一滴血,我要門外白衣女子身上的一滴血!”
楓獨牧語出驚人,黑袍男子有點奇怪,但沒有多問,只是道:“好,這個簡單,如果能救你兒子,只要你需要,別說是一滴血,就是把她殺了,抽出身上所有的血,也不是什么難事!”
外面的白衣女子聞言,神色劇變,因為遮著面紗,不知道什么表情,但一雙美目已滿是懼色,還有一絲憤怒。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莫肖劍卻忍不住了,聽得到楓獨牧竟然要動他愛慕的秋師妹,他竟然裝起膽子,大聲說道:“前輩,此事不可,他只是想報復(fù)我等,他兒子受了傷,與秋師妹何關(guān),前輩莫要被他們欺騙!”
莫肖劍兩手抱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完這一番話,卻見黑袍男子皺起眉頭,右手在空中輕輕一甩,莫肖劍好像扇了一巴掌,翻滾出去,吐出一口鮮血。
黑袍男子淡漠道:“這里沒你說話的分!”
然后他對白衣女子道:“你自己動手吧,無論你是刀劈劍砍,反正給我弄出一些血來?!?p> 白衣女子注視著地面,咬咬牙,把左手攤在自己面前,抬起了右手中的劍。
莫肖劍說楓獨牧只是在報復(fù),其實她倒是有點相信楓獨牧的話,因為在洞府里,楓喬就是傷得了自己出血后,周身的黑霧才散去,怪異的紅色瞳孔也恢復(fù)正常,再聯(lián)系到自己的血有某種香味,他還是頗為相信自己的血能救楓喬這種說法的。
要是只需自己的一滴血,便能就一條性命,她倒也樂意為止,但楓喬是一個殺了許多無辜普通人的惡徒,現(xiàn)在的她又是被逼迫取出血液,心里難免憤懣。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了保全性命,她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地按黑袍男子的話做。
只見她眼里掠過一絲狠色,用劍在自己的手掌上輕輕割了一刀。
莫肖劍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大聲喊道:“秋師妹,不可!”
但劍刃已經(jīng)劃過皮膚,紅色的血液馬上泌出來,她右手指尖憑空出現(xiàn)一個玉瓶,把瓶口按在傷口處,往里面裝血。
片刻后,她拿開玉瓶,封住瓶口,把玉瓶拋向楓獨牧。
楓獨牧一把接住,面露喜色。
白衣女子右手伸出兩個指頭,在傷口處摸過去,只見手指過處,細小的傷口馬上愈合。
他看向黑袍男子:“我們可以走了嗎?”
黑袍男子點點頭。
白衣女子抱抱拳,道:“多謝前輩,晚輩告辭?!?p> 但這時,楓獨牧又道:“等等!”
莫肖劍已經(jīng)從地上站起來,見白衣少女在欺壓下不得不割破皮膚,他臉上已經(jīng)滿是憤怒,此時楓獨牧又出聲,他面容驟然猙獰:“你不要太過分!”
楓獨牧沒有理會莫肖劍,而是對白衣女子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方勢力?”
白衣女子眼露疑惑,猶豫了一下,道:“在下秋漫夕,師門妙羽玄庭?!?p> 楓獨牧聽了,微微一愣,自顧輕聲道:“妙羽玄庭?這里怎么會……嗯,對了,應(yīng)該是下宗。”
白衣女子原來叫秋漫夕,她報了家門后,不在看楓獨牧,而是看向黑袍男子,只見黑袍男子擺擺手:“走吧走吧?!?p> 秋漫夕朝黑袍男子點點頭,對雨周梅霖三人道:“我們走?!?p> 說完,他們都一躍而起,跳出院子,只是在臨走前,莫肖劍還回頭看了一眼,是看向楓獨牧以及地上的楓喬的。
楓獨牧見黑袍男子放走了四人,不再說話,因為他想做的都完成了。
他看著手里的玉瓶,有些激動,蹲下來對楓喬道:“來,喬兒,你快服下,沒準(zhǔn)有用!”
楓喬聽了楓獨牧的話,莫名想翻一個白眼,之前楓獨牧那么信誓旦旦的樣子,還以為秋漫夕的血真有用呢,原來他自己也不確定。
不過好歹有一線希望,這血楓喬還是要服下的。
服用人的鮮血,聽起來有些恐怖,但既然是用作藥,楓喬就沒那么多其他想法了。
楓獨牧已經(jīng)打開了玉瓶,把瓶口對準(zhǔn)了楓喬的嘴巴,令人奇怪的是,瓶口好像在散發(fā)一種好聞的香味,讓他十分舒服,疲憊混沌的腦袋竟然清醒了一些。
楓喬心里一喜:“難道這血真有用?”
他連忙張開嘴,無需費力,血液就落進他的嘴里,讓楓橋驚奇的是,白衣女子的血液竟然沒有很強的血腥味,觸碰到舌頭后,甚至有一絲甜蜜的味道在嘴里擴散。
服用完血液,楓獨牧一臉緊張地看著楓喬,楓喬也潛心體會身體有什么變化。
不久后他感到全身有絲絲的清涼感,異常舒爽,就像在炎熱的夏天,太陽下曬得滿身大汗,突然一頭扎進了涼爽的山泉中,說不出的爽快!
他極度勞累的身體漸漸舒適,原本全身疲軟,此時也慢慢地感受到了力氣。
而從他的外表也可以看出些變化,只見他的眼中本還殘存著紅絲,如今已在慢慢消散。
他的皮膚原本很黑,枯糙無光,傷口處更是仍在散發(fā)一絲一絲極其微小的黑氣,現(xiàn)在則是皮膚恢復(fù)黃色,并且泛紅,傷口也不再散發(fā)黑氣,正常起來。
眼見著楓喬的變化,楓獨牧眼里的喜色越來越濃,嘴里不斷地重復(fù)著:“真的可以,真的可以!喬兒有救了,喬兒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