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們正沉醉在這一片山水的歡快之中不可自抑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求救聲驚醒了我們;聲音很遠,這自然很寧靜,它的尖利幾乎驚嚇了我們。
“救命——”
我們循著聲音才發(fā)現(xiàn)我們離一個十幾戶的村莊已經(jīng)不遠了,十分鐘就可以趕到,那些聲音似乎不是一個而是幾個甚至一群。
更像一群豺狼正在驅(qū)趕一群羔羊,而那群豺狼就是身著制服的衙役。
凈寧急速趕過去詢問情況。
我們只是緩緩向村莊趕去。
很快,凈寧趕回來。
“住持,沒什么事?官府正在例行公事。我們還是走吧?!?p> 凈寧掩飾了事情的真相,即使我這個小姑娘也能覺察到。
“說實話!”住持的臉沉著。
“說不得?!薄俺黾胰瞬淮蛘N語。”
“全村人都在罵凈惠師姐?!蔽一倘涣?,我從未到過這個地方,他們何苦作踐我呢。
“官府抓了幾十個漂亮的姑娘充作張嫣,囚禁在縣府大獄?!?p> 張嫣漂亮,凡是漂亮的姑娘就是疑犯,這個邏輯十分的荒謬,這也是他們收斂美女的一種手段;美女到了他們的手中還能完璧歸鄉(xiāng)嗎?
“胡鬧!”
眼前這幾個姑娘十分危險,她們已經(jīng)被衙役用一根繩子串在一起,還有幾個衙役乘機在幾個姑娘身上揩油,肆無忌憚。
到處都是哭聲,罵聲,參和著那些衙役淫賤的笑聲。這個世界一片渾濁。
當(dāng)我們接近那群衙役時,在旁邊束手無策懦弱的民眾正在低聲謾罵著:“無法無天?!薄斑@個世道是如何了?”“這個張嫣也是害人精?!薄?p> 他們只能聽任這些衙役胡作非為,不敢做任何反抗。
住持矗立在這群人群前面,旁邊有凈寧凈仁守護。
一群押送幾個姑娘的衙役被這三個尼姑擋住了出路,她們略顯單薄的身體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一個衙役拿著一把刀就沖向中間的住持,凈寧稍稍地前行數(shù)步,伸出她的左腳,一腳揣在他的右側(cè)胯骨,他整個人一下子像一塊干枯的樹枝一般飄落在幾丈之外。
血從他的嘴流了出來,身體抽搐著,不過很快就沒了聲息。
“如有沖撞者,殺無赦!”
這是皇家的言辭,他們被驚攝了;他們畢竟不認識她們,片刻的遲疑換來了片刻的平和;他們在小聲的嘀咕,他們在肆意猜測。
他們窮兇極惡,十幾個衙役就包圍著向她們沖過來。
“我佛慈悲!不要傷了他們的生命!”看來凈寧是保主心切失了輕重把那個衙役一腳給踹死了。
凈仁出手,她出手太快,只見一片素影,這十幾個衙役就倒在地上,不敢起身,他們到此時才意識到今天踢到了硬板。
“你們盡快滾回府衙,這些人我都要了?!弊〕纸鹂谟裱?,不容置疑。
“滾——”凈寧一聲斷喝,他們倉皇從地上爬了起來,凈仁手輕。
有一個衙役不肯走。
“你們胡做非為,強搶民女,還要貧尼的答復(fù)?”
他也只得狼狽而走。
住持也不停留,尾隨著這些衙役。而他們早已嚇破了膽,并沒有意識到后面的跟蹤。
他們是帶我們?nèi)タh衙的最好的向?qū)А?p> 山路有些崎嶇,但是山花開得很盛,我們本來是來觀山玩水的,然而目前的一番風(fēng)景卻使我們興趣全無。
站在山腰中看到的縣城顯得異常的狹窄,甚至十分蕭條,現(xiàn)在正是下午炊煙裊裊之時,然而這座小城卻異常的寂靜,這人間煙火也是寥寥而已。
從山腰下來走進這小城已近傍晚。
城中的客棧也少,尋了半個時辰才勉強找到一個破落的客棧。
這小城十分的蕭條。
衙役直接把我們帶到了府衙,府衙也很破落,門口歪歪斜斜一左一右站著一個衙役;那敲鼓鳴怨的大鼓張開半張嘴。
住持早已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剛剛在衙門口一閃身,就被他們包圍了。
各種燈籠把我們周圍照得通明,此時我們就是刀俎上的魚肉。
捕頭模樣的武者一聲令下,十幾個精悍的衙役就把我們四個尼姑圍住。
凈寧和凈仁在外圍保護著我們,此時我們才明白我們是太大意了。
我和住持盤坐在地,而凈寧和凈仁在外圍與他們拼殺,拼斗幾近白熱化,有幾個衙役已經(jīng)重傷了,凈寧和凈仁開始掛彩了,此時出示尚方寶劍也絕對不是時機,他們就是一群由官府豢養(yǎng)的豺狼。
他們的捕頭確實很有功力,凈寧在他的手下有落敗的跡象了。
有人看到了我,“張嫣在此,捉拿到此女,賞銀千兩?!彼且罁?jù)懸榜來判斷的,他也不十分的確定。
不過聽到這千兩之?dāng)?shù),他們的后勁被發(fā)揮到了極致。
凈寧被一個衙役刀鋒撂倒在地,十分的兇險,只有那么幾分的差別,這刀鋒就淌身而過。凈寧閃避得快,賺回了生命,但是卻把這個四位一體的防御體系撕開了一個口子。
我直接被刀刃所鎖,一句千兩之?dāng)?shù),刀刃在我身邊硬生生的撤回。
我也撿回了半條生命,刀刃至少可以削掉我的一只胳膊。
我被刀背所擊,身上的一塊肋骨被擊斷,余力也擊中了我的胸膛,我口中積存了一股熱血,熱血滋潤著我的喉頭,我的嘴甜甜的。我把這口熱血吞了下去,我感受到了喉嚨的干枯。
我極力保持著清醒,只有清醒才能規(guī)避各種傷害。我跟住持學(xué)過幾天的武術(shù),盡管是防御規(guī)避,但是已經(jīng)使我的傷害減少到最低了。
防御的空檔被凈仁師太迅速填補,我則趁機拿起了一把垂死的衙役手中的刀。
“我要還擊!”在凈仁承擔(dān)了大量的攻擊的情況下,我的還擊也卓有成效,我親眼看到了我的刀刃劃過一個彪悍的衙役的胳膊還有一個衙役的大腿被我的刀掃中,我想起了小時候與家中侍女在河邊戲耍的時候,看到手中的石子劃過河面所掀起的水波,那種痛快新奇。
此時我就是那種感受,刀劃過人的身體,從人體中飄出一股熱血,因為我的手乏力,只能看到像水劍一樣的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