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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幾多情

第14章 彩虹之國(三)

年少幾多情 本地一枝花 3097 2019-07-09 00:47:14

  柯經(jīng)理一早遇到這種打臉的事情,心情很是不好??蛇@不是最糟糕的事情。當我們用當?shù)仉娫捖?lián)系曲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出去處理緊急故障,今天的面試估計要泡湯了。

  柯經(jīng)理的壞心情并沒有影響我們。趁今天沒事,小楊提議出去逛一逛這個非洲海港城市和當?shù)氐那驁觯陆?jīng)理沒有出門的欲望,把自己鎖在房里。我很興奮地和小楊一起出去。

  DB是個港口城市,走在街道上,微風中帶有明顯海洋的味道。世界杯期間,街道上外國人很多。小楊不時停下來,用他卡片相機和我交替留影。我們所在的街道多是非洲式招牌的平層店鋪(也就是那種全手寫的字母的招牌,簡單而隨意)而道路樣式和路旁芭蕉樹卻像極歐美電影的場景。這里整體給人的印象是那種現(xiàn)代科技包裹著原始習俗的感覺。

  小楊給山姆打了個電話,詢問球票的事情,只說了兩句然后就掛了電話。小楊皺著眉頭說道:

  “山姆說他正在想辦法,明天一定有辦法拿到票?!?p>  我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這么久了,你還不知道黑人的習性嗎?等幾分鐘通常意味著等幾個小時,說上午到基本上意味著晚上到。明天完全就是個笑話!”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說不定他真的搞得到票呢?”小楊還是不死心,他買了份地圖,打算去球場看看,就算買不到票,在球場外拍幾張照片,回國也可以炫耀半天了。

  我看了看地圖,回想昨天曲工標出城市的危險區(qū)域,指著地圖說道:

  “從我們這里過去有好幾公里,中間好像還有黃色的危險區(qū)域。你打算怎么去?”

  小楊聽到危險區(qū)域后,開始猶豫起來“那還是算了吧!”

  我哈哈笑了起來,道:

  “你還真怕了,我開個玩笑的。大白天的,我們兩個人走大路怕什么。這都能遇到危險,那這地方還能呆嗎?別人都說非洲危險,我們在R國呆了那么久也沒遇到什么事。我覺得是曲工小題大做了?!?p>  年輕人總是喜歡冒險,喜歡證明自己勇氣的。小楊被我一說,又鼓起了勇氣。我們在路邊找到了幾輛“公交車”。黑人售票員說它們這車到體育館。

  非洲的很多國家的公交車和我們眼前看到一樣,是一種從歐美淘汰下來的加長面包車。里面被格成了4排,擠一擠的話里面可以坐20個人。在N國,這種車叫Taxi。

  小楊站得遠遠地,看著車直皺眉頭。

  “我不坐這車,我們還是找個的士吧!”小楊捏著鼻子,看著車里面坐的一排黑人直搖頭,黑人身上那味道一般人還真受不了。他在R國都是坐公司的車,沒有和黑人公交的心里準備,心里的抵觸情緒很強。

  “將就一下吧!我們在這里等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地士過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再說這公交便宜,路程也長。”我坐過幾次這種車,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勸了半天,最后小楊看到旁邊來幾個白人坐上了這車,才勉強同意。他一上車就搶了個靠窗的位置,窗戶上貼著耶穌的像。他把窗戶拉到最大,貼著窗戶死命的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我身邊坐了一個黑人,身上味道奇臭無比,逼著我也把腦袋往外湊。

  等人坐滿后,黑人售票員熟練地拉上門,在窗戶上拍了兩下表示可以開車。司機一腳油門踩到底,面包車就像炮彈一樣射了出去。面包車在大馬路上飛速穿梭,硬是開出了公路賽的效果。我們在里面被甩得左搖右擺。

  面包車不時超越旁邊的車輛,有幾次幾乎貼上旁邊的轎車,雙方的距離不超過幾厘米。我這才明白為什么窗戶上貼著耶穌的像。這個時候人們只能向他祈求平安。

  小楊受不了這種顛簸,大聲叫著讓司機停車。售票員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拍了下車門,司機立刻一腳剎車靠邊急停。

  我們兩個跌跌撞撞的下了車,小楊跑到路邊干嘔了半天。我也蹲在地上半天才緩過來。

  小楊用手擦了擦嘴,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這里的司機真不要命,這樣開車,簡直嚇死我了。”

  “是的!R國的車完全沒法和這里比,坐這里的車就算不出車禍也要被嚇死。”我揉著頭,完全表示贊同。

  經(jīng)過這事,我們放棄了去體育場的念頭,兩個人順著馬路往回走。路邊隨處可見外國的足球迷,穿著德國或西班牙球隊的服飾,有說有笑。相比他們的熱情,小楊和我只算個湊熱鬧的游客。

  沒走過久,我們就找到一家KFC的餐廳,相比當?shù)乜床欢嗣牟宛^,我們還是比較喜歡垃圾快餐的口味。這邊的KFC的漢堡份量要比國內足的多,一份套餐我就感覺飽了。

  吃完出了門,我想起了賓館里的柯經(jīng)理,忙對小楊說:

  “柯經(jīng)理估計沒吃,我再買一份套餐帶回去吧!你在這里等我一下?!?p>  等我進店點好餐,正在排隊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外面的小楊發(fā)出一陣凄厲的慘叫。

  顧不得其它,我連忙跑出去,只見小楊被幾個黑人按倒在地上。其中一個黑人正在搶他的包。

  那一刻我感覺血直沖頭頂,我大喝一聲:

  “Fuck !”

  幾個黑人看到我出來,立刻四散而逃,小楊趟在地上,捂著手直打滾。他的背包已經(jīng)被黑人搶走了。

  我上前扶起小楊,問道:

  “你怎么樣了?”

  “一群黑人搶劫我!我的包被搶了,他們還咬了我的手?!毙钐鄣媚樁甲冃瘟?,他放開捂著的手,手背上血肉模糊。

  我看著遠去的劫匪,完全沒有追趕的膽量。沒想到曲工描述的夢魘這么快就降臨到了我們的頭上??謶?、慌亂、憤怒占據(jù)了我的思維。我身上也沒有紗布和紙巾可以幫他止血。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Help!”我朝周圍的人群呼喊著,但是周圍的黑人站得遠遠的,仿佛靠近了會沾染上瘟疫。沒有人上來幫助我們,冷漠的讓我感到心寒。

  慢慢地,我冷靜了一些。我咬著牙扶起了小楊?,F(xiàn)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我左右看著,希望能找到一家醫(yī)院,給小楊先包扎一下傷口。

  這時,街道的轉角處出現(xiàn)了一輛警車。那標志性的警燈點亮了我心中的希望。我連忙跑到路邊大力的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喊著。警車看到我的動作,緩緩開到了我的旁邊,車里的黑人警察搖下了半截車窗。

  我沖到窗邊,焦急地對車上的警察說道:

  “警官!我們遇到搶劫了!我們需要幫助。”

  小楊也掙扎著來到車邊,向黑人警察露出了自己的傷口。

  兩個警察沒有下車,靠我們這邊的胖胖的警察看了看小楊的手,癟了癟嘴,和另一個警察交換了一個眼神后,對我用英語說道:

  “嘿!你的朋友傷的很重啊!我建議你們先去看醫(yī)生,然后去警察局報案。我們有很緊急地任務,恐怕沒辦法幫你們?!?p>  小楊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一只手拉著車門對警察說:

  “警官!您能載去這里的醫(yī)院嗎?我不知道哪里有醫(yī)院。這里的街道太危險了,我怕再遇到搶劫?!?p>  胖警察露出為難的表情道:

  “我也很想幫助你們,可這里離醫(yī)院很遠很遠,我們車的油只剩一點點。我們還有很緊急的任務要去執(zhí)行......”

  我沒多想,連忙說道:

  “我付你們油錢可以嗎?求求你!帶我們一程吧!”

  我怕他們拒絕,馬上從包包里面掏出100元紙幣遞了過去。胖警察接過錢,口里依然在念叨著:

  “太遠了!我們油不夠!”

  我又塞給他們100元紙幣,胖警察臉上才露出了笑容,他收起錢對我們道:

  “上車吧!我?guī)銈內ミ@邊最近的醫(yī)院。”

  我們兩個爬上車,感覺像獲救了一樣,緊繃的情緒總算松弛下來。

  警車轉過了一個街角,開了兩分鐘不到就停了下來。胖警車回頭對我說:

  “下車吧!這里就是醫(yī)院。”

  我剛剛平復一點的情緒又開始波動起來。幾百米的距離這叫很遠?我沒想到連警察也匡我的錢。小楊捂著手,沒說什么立刻下車了。我死死地盯了胖警察一眼,也跟著下了車。這一刻,我對N國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這樣黑暗的環(huán)境,報警還有什么意義。

  下午小楊治完傷回到賓館,柯經(jīng)理看到小楊包扎的手臂也是嚇了一跳。我把事情經(jīng)過詳細地告訴了他。柯經(jīng)理還沒發(fā)表意見,小楊帶著哭腔堅定地說:

  “經(jīng)理!我不想在這里做項目,你要找就找其他人吧!”

  柯經(jīng)理正準備說話,我也連忙表態(tài)道:

  “我也是一樣,我不想在這里做項目。這里治安太差,警察也腐敗。我不想出事?!?p>  柯經(jīng)理看著我們兩個態(tài)度這么堅決,他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他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這里這么危險,人要是出事了,這一年都白干。算了!這里的項目不搞了?!?p>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腦子里一直是白天看到黑人搶劫的畫面。小楊也是直勾勾的眼睛看著天花板發(fā)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小楊突然說了一句。

  “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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