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懷?;貋砹?,我在迷糊里聽到叮叮咚咚一陣,伴隨著砰的一聲公寓門關(guān)上的聲音。
他一開門就喊我的名字,半笑著,臉通紅通紅。摸到床頭的燈,按了開關(guān),我坐起身子看他,但此刻的懷希似乎完全看不見我在看他,劇烈的酒勁使他昏頭轉(zhuǎn)向,他歪歪扭扭地朝我這個方向走來,隨即一頭栽倒在床上。
我看著這樣的懷希,又產(chǎn)生母親般憐憫的感覺。費(fèi)盡力氣脫去他的鞋,衣物,將他的身子扶正,使他以一個舒服的姿態(tài)睡下。
一邊做著這些事,一邊想著當(dāng)年的母親是否也這樣懷著復(fù)雜的心緒照顧父親。下一代人也許在某個角度上都是自己上一輩的延續(xù),你在無意識里做著他們做過的事,重復(fù)著他們過厭的日子。
第二天早上懷希約了客戶,7點(diǎn)不到便匆匆忙忙要去公司。臨走之際他買了一份熱美式和可頌放在我床頭,笑嘻嘻地要求我原諒,說我不原諒他就不走。
我笑問,“要我原諒你什么?”
“昨晚喝多了,又麻煩你了。”他討好著說。
我抿著笑不語,只低頭喝了一口滾燙的咖啡,心想要是有心也就不會喝多了,當(dāng)然,這話也只能埋在心底。
“那你原不原諒我?”他死皮賴臉地在我耳邊摩。
“不原諒!”
我本是玩笑話,誰知懷希在下一秒就蹭地一聲就開始脫衣服,奪過我的熱美式自己喝掉一大口,說那不走了,老板怪罪下來就把我交代出去,300萬的案子飛了全因?yàn)槲疫@糟紅顏禍水。
我嚇得跳起來,立馬求他趕緊去公司。他抱著我親了一口,然后以勝利的姿勢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公寓。
關(guān)上門后一琢磨,我想自己又中了他的招!本該是我借著勢頭揚(yáng)威的,最后成了我求著他走。
桌上的咖啡香飄過來,我瞥見桌角上落著懷希的煙盒,里頭細(xì)細(xì)白白的蘭州煙冒出來幾支。就那么幾支了,幾個硬幣散錢也遺落在那。
其實(shí)也不算遺落,他言懷希只收干凈的、完整的、漂亮的東西在身上,這些癟了的、剩了的、無多大用處的散煙、散錢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不知怎的可頌面包嚼化在嘴里渾然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