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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女人啊

第四十二章 夜色遠(yuǎn)還沒結(jié)束(1)

絕望的女人啊 徐徐不染 1714 2019-11-28 20:12:56

  此刻,我抱腿坐在懷希的黑色窗簾前,這里望出去,可以望到錢塘江畔的半個城市。西湖在那頭,歷史和靜謐都在那頭,而這邊,是已近凌晨但仍沉浸在醉生夢死昏暗中的世界。

  半年前,我走進(jìn)傳媒集團(tuán)33層大樓,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我看到一張熟悉放大的臉,正在電梯口對著我吟吟地笑。

  她一下子便看中我的驚愕,這里頭驚訝的成分也讓她滿意地咧開了嘴角。還未等我踏入辦公室,宣吟便急急忙忙地拉著我躲進(jìn)走廊里說了一會兒話。

  “吶,給你。一大早特意買好等你的?!?p>  她笑著遞給我一份星巴克的早餐,咖啡加可頌。

  “懷希說你喜歡這個搭配。”

  宣吟提起懷希的名字語氣輕松自然。

  我慢悠悠地接過了咖啡,人還在驚愕中回不過神來,前一晚剛在酒吧里見過她。

  “我從今天開始,在27樓上班?!毙餍σ饕鞯卣f。

  “27樓……營銷中心?”

  “是啊。”宣吟笑了,“我是他們新聘的營銷副總?!?p>  “營銷副總?!蔽蚁肫饝严5穆毼?,是營銷總監(jiān)。

  “有個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彼_口道,戴了鉆戒的手指伸過來握住我的手,“我以前的事情……”

  接下去她不說了,只是看著我的眼睛,手也緊緊地抓著我。

  我了然,笑道,“以前什么事?我不記得?!?p>  宣吟的眼睛立即笑成了一條線。

  “我就知道你同你那個姐姐不一樣。”她隨即拍怕我的肩膀,走的時候一個回頭,“晚上一起吃飯哦,懷希說的?!?p>  宣吟的笑臉和胯下潔白的裙擺在陰暗的樓梯間里揚(yáng)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我在那個笑容里頓住了,頃刻間一陣寒意涌上來,咖啡漫在嘴角。

  現(xiàn)在是夜里的11點(diǎn),懷希還沒有回家,過去半年,他在這個點(diǎn)也時常仍在外周旋。

  也許是在同宣吟吃飯吧,我想,這不難理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如此相似的人,各自擁有陰暗秘密,卻又都有擁有廣闊的世界想要去征服。

  他們現(xiàn)在每天在一起,觥籌交錯,快樂交談,共同對外,而我,只是作為他身后對那一切都不關(guān)心一個普通女人而存在。他們在一起打江山,而作為我卻在那樣的時刻一個人獨(dú)自盤著腿坐著面對錢塘龍的雕像,一邊望著涼颼颼的江水,一邊若有似無地考慮這個考慮那個。

  父親已經(jīng)回歸正常的工作,我們約好每個月的最后一個周末回家吃飯。

  有時候我做飯,有時候他做飯,聊聊工作和日常,但我不曾意識到,在我努力拉回我生命中重要男人愛的時候,無意識間,我好像將另一個重要的男人推向了遠(yuǎn)方。

  這時候,身側(cè)的電話響了,我一接,是芭蕉。

  她正對著電話大哭,一邊哭一邊帶著虛弱的喘息。我想如果有什么事情能讓芭蕉成這幅模樣,那一定是大事。我打了車,套上了衣服去找她,她給我發(fā)來地址,人民醫(yī)院C大樓。

  我到的時候,芭蕉躺在病床上,靜脈上掛著點(diǎn)滴,下面插著尿管,她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就眼淚涌出,剩下的那只手伸出來,我立刻上去扶住。

  她對我說,“孩子沒了?!?p>  江河,我性格中最無力的一點(diǎn)便是,面對突如其來的事件,我總顯得呆滯而又笨拙,不知如何應(yīng)對。此刻,我又呆呆地站住了,被“孩子”、“沒了”這樣的詞匯嚇得不知所措。

  這是二十八歲的芭蕉第一次朝她的妹妹露出軟肋,我想她有勇氣堅持到做完手術(shù)都不告訴任何一個人,而在事后的剎那,選擇打電話給我。令她感到無比痛苦的,也許并不是手術(shù)本身。

  芭蕉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念叨他愛她,她是相信他愛她的。但他無法放下他的家庭,她芭蕉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怪他的狠心與無情。但同時,她的眼淚又落下來,她也是愛他的,只是錯的時間愛上對的人,時候不對而已,而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黑暗里亮著一盞床頭燈的病房里,一陣細(xì)細(xì)碎碎的冰雹砸下來,芭蕉開始講到從前,他們的從前,越講越冷,室外的零下仿佛滲透到病房里來,我渾身都凍住了。一個已婚男人的愛怎么要的起,少女最后的結(jié)局,不過就是第二個宣吟。

  芭蕉馬上咬起嘴巴反駁,不,不一樣的,她歇斯底里地說,我們之間是有真愛的,他是愛我的,只不過,只不過……她的聲音又淡下來,眉眼低下去,只不過,他的家庭不允許罷了。

  我很快就明白了整個故事,一如既往又毫無新意的中年男高管和青澀女下屬之間婚外戀的故事。少女除了一場教訓(xùn)最后沒什么真正得到的,從青澀懵懂、對未來抱有期待到憤恨妒忌、絕望地對自己發(fā)狠。

  我驀地想到父親,想到過世的母親,想到一年前的豆紅,我的身邊似乎充斥了為建立關(guān)系而變得歇斯底里的人。江河,他們?nèi)魏稳硕继硬贿^,都逃不過,包括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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