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鳳靈柔不曾,她能感覺到的,只有刻骨的傷痛與深深的恐懼。看著她張開的雙臂,只覺得與她上一世臨死前的畫面重疊在了一起。隨之而來的,就是漫天的血霧,就是她所經(jīng)歷過的,最深的傷痛,痛到她如同萬箭攢心。
皇后終是走了,含著淚水,一步幾回頭……
鳳靈柔望著皇后離去的背影,眼眶慢慢紅了。十四年的緣,今日做個了斷吧。她曾給了自己如同親娘一般的慈愛,可自己娘親的離去,她也難逃干系。
她讓自己以嫡出主的份生活了十四年,可十四年后的和親,卻是清清楚楚將自己送上死路。
她不欠她的,一丁點都不欠。
三日后,東晉嫡出主鳳靈柔出嫁。十里紅妝遍地錦繡,整個宮殿中都漾著喜意,喧鬧得讓人心中沒有一刻的安寧。
鳳靈柔一大紅的嫁,焦急的等待著……
“來了,主,來了來了?!痹频黄暫爸∧槤q得紅撲撲的,水紅的裳子繡著喜鵲登枝。
鳳靈柔抬起頭來,目光向著殿外望去,他的影遠(yuǎn)遠(yuǎn)的出現(xiàn)了,明黃的錦袍,團(tuán)龍的紋樣,并不出奇的樣誓穿在他上,為何就是如此英武挺拔?讓人怎么看都看不夠。
腳步聲這樣的鏗鏘有力,一聲一聲的都砸在了她的心上,像是雷神的巨錘,“咚!咚!咚!”直激得她全血脈奔涌,整個子都繃緊到了極限,微微著。
即使是隔著薄紗的蓋頭,他的臉顯得有些模糊,可還是那樣的英俊,那樣的器宇不凡,她極力用目光描繪著,卻原來他的容貌早就深深刻入她心深了。
鳳靈婉淺笑聲起,“這人好生高壯碩,活脫脫是頭熊啊,,這可是要你嫁的人啊……”
鳳靈婉口中笑著,纖細(xì)的手拍著口,像是慶幸像是同像是后怕,看向她的眼光卻都是幸災(zāi)樂禍。
她又哪里知道他的好呢?她哪里知道,邊塞男兒那狂放的外表之下,是一顆多么火熱而真摯的心。
鳳靈柔輕蔑的笑了笑,懶得與她多說一句,也虧了那么撕破臉皮的一場大戰(zhàn)后,她還能口口聲聲叫自己,讓她聽了,只覺得惡心。
“幸虧要嫁他的人不是我?!币婙P靈柔不語,鳳靈婉只道是她正在傷神,笑得更加唱了?!坝行┤税≌媸琴M盡了心機(jī),可不該你的,就不是你的!”
愉快的白了鳳靈柔一眼,用盡了法子又怎么樣?了顧明澤又怎么樣?到頭來還不是要老老實實的嫁給那人熊一樣的殷舷哲去?
鳳靈柔轉(zhuǎn)過眼去懶得看她,眼看著殷舷哲轉(zhuǎn)去跟皇帝和皇后辭行,看不到他的容貌了。卻在觀禮的人群中看到一抹悉的影,是顧明澤,只見他一富貴閑子的扮,越發(fā)顯得面如冠玉英俊不凡。
為何他沒穿龍袍?
鳳靈柔微微疑。
鳳靈婉卻也同時發(fā)現(xiàn)了,倒抽了一口氣似的,低聲說道:“他怎么也來了?”
原來她見過他?
鳳靈柔冷笑,好個端莊的主殿下!
顧明澤的目光也在了兩個人上,現(xiàn)在是怔了怔,即使是見慣的美的他也不由自主的被鳳靈婉所吸了。
好漂亮的主啊,原本因為被鳳靈柔的拒婚弄得有些失的顧明澤覺得被安了。雖然隔著珠簾,卻也看得出眼前這位鳳靈婉如同一樹開得正的海棠,綻得如火如荼。
鳳靈婉似也留意到了顧明澤那含著贊賞的目光,轉(zhuǎn)回了頭來,眼角微微一揚似是不屑,嘴邊卻出了一抹媚的微笑,口中低聲笑道:“真是可惜了不能如愿啊。”
鳳靈婉此時得意異常,這么多年了,明明知道她并非皇后親生,自己卻要屈她之下,甚至連嫁妝都不如她的豐厚!
可就占了嫡主的名分又如何?嫁妝再豐厚又如何?這些便是加在一起也抵不過一個顧明澤這樣的夫君啊。
再看一眼高大壯碩的殷舷哲,鳳靈婉笑道:“真是委屈了呢。如此美人……”
鳳靈柔收拾了心底的柔,做出端莊之,沉聲說道:“妹妹此話是何意?你我生在皇家,錦玉食。自然就比旁人要擔(dān)負(fù)更大的責(zé)任了。今日和親,是為家之太平,百姓之安寧。妹妹心中還是該以大局為重。”
鳳靈婉登時張大了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鳳靈柔說出的話?這是她那個如同傻子般的說的?
是了,她本不是個傻子。那樣大的秘密,她分明知道,卻可以讓自己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來。她哪里傻了?
“說的好!”一聲帶著喜意的笑聲傳來,鳳靈柔的臉頓時失去了血,那是父皇的聲音。
這幾日,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免見到他,可到底在她成親之日,終是無法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