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蝶咬了咬下唇,囁懦著說道:“奴婢聽見一句話……”
鳳靈柔的眉頭微蹙,“你聽見什么了?”
云蝶似是鼓起了勇氣,帶著幾分決然說道:“奴婢聽見人說,陛下離開的時候,最后一句話是‘反常即妖’。奴婢不知道這話什么意思,只是隱隱覺得,怕不是什么好話?!?p> 反常?
鳳靈柔怔住了,是了,反?!?p> 對于自己而言,殷舷哲是此生的摯愛,她無論為了他做出什么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
可這些深繾綣,卻只存在她一個人的記憶之中。只在她一個人的腦海里。
所有一切的甜蜜,她與他之間生生世世的盟約,那些半無人的私語,都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環(huán)顧天下無一人可訴,深入骨髓的寂寞之感。
曾經的萬種風,曾經的生死相隨……
也許,是她與他玩笑的那句話?
她與他笑更是自然而然,可對于殷舷哲來說,自己不過是個陌生人……
確實,是反常了啊。
鳳靈柔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原來他這樣驟然離開,是因為覺得自己反常啊。
想想前世,他與她也是好長好長的時間,才有那兩相悅的意的。
“主?”云蝶見鳳靈柔不語,以為這句話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忍不住出聲追問。
鳳靈柔緩緩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妨事的,總是日久見人心,他總有一天會明白過來的?!?p> 雖然口中如此說著,心上卻突然壓了一塊重重的石頭。他覺得她反常……
種種甜蜜,他與她的每個瞬間,都在她的腦海之中。然而他卻是不知道的,卻是不記得的。
鳳靈柔輕聲嘆了口氣,看來然有千萬種風,她也要學會慢慢去說,慢慢與他交心才好。
轉眼又是三日,一路上風平浪靜,不過是曉行宿,因為沒有了殷舷哲在,鳳靈柔便顯得有些懶懶的。
水袖云蝶兩個只當她在車上無趣,就著她說話解悶,這一日鳳靈柔便不自的說起了曾經在的見聞來?!澳橇肿訕O深,又生得極茂密,那些樹枝交錯盤繞著,林中便終年不見天日。然是晴空萬里的白日,走了進去,也如同是漆黑的晚中一般。”
兩個侍的小嘴都微張了起來,顯然不曾聽過這般的故事。
鳳靈柔見氣氛渲染的差不多了,才說道:“若是人誤走了進去,就會覺得越來越陰森,越來越可怖。慢慢的,一點光線也看不見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樹葉相互著,發(fā)出‘沙沙’的聲音來?!兵P靈柔慢慢的說著。
“突然……”鳳靈柔猛然見加快了語速。
云蝶早被鳳靈柔的故事吸了,已經起了一的雞皮疙瘩,此時鳳靈柔驟然的加速嚇了她一跳,只覺得瞬間全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發(fā)出“啊”的一聲尖叫。
云蝶央求著說道:“好主子,快別說了,嚇死了。”
說完,又舍不得懸在半空一般,遲疑著說道:“要不,您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了?!?p> 鳳靈柔看了看兩個被嚇得不輕的丫頭,壓低聲音說道:“那里面,有些半人半鬼的東西在,他們信奉的神要用鮮血來祭奠,一旦有人誤闖了進去,就會成為他們的祭品?!?p> 云蝶這才長長吐了口氣,拍了拍口,“主,這些話你從哪里聽來的?可嚇死人了……”
鳳靈柔低聲笑了起來,當他與自己說起的時候,自己可不也就是云蝶這幅模樣來著
只不過,終究是他說的更加陰森可怖些,那繪聲繪的描述直嚇得她做了好幾的噩夢,要他抱著才能入睡。
“陛下誠心嚇唬我!”她從夢中驚醒后,就曾這樣埋怨過他的。他低聲的笑,卻又面肅然的說道:“不是為了嚇唬你,是真怕你誤闖了進去。”
她便在他懷中點頭,手指一點點描著他口那肌肉起伏的線條。
“我不會的……”她低聲保證著。
從此,她果然沒有靠近過那片林子一步。
她害怕,但她更不愿意讓他為自己懸心。
水袖卻目光中透出了疑來,“主說得這些可是書中沒有的,我也從來不曾聽說有這樣的一片林子呢。”
鳳靈柔露出笑容來,說道:“書有未曾經我讀!難道天下的書你都看過了?”
水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云蝶立刻說道:“正是呢,主看得書那樣多,自然知道些旁人不曉得的事了。”
“這話,竟是我也不曉得呢?!避囖@上趕車的仆聽見車中人說的熱鬧,笑著嘴說道。
鳳靈柔一怔,立刻問道:“你可是人?”
那仆笑道:“自然是了,我家世代都住在上京,怎么不是人?”
鳳靈柔如遭雷擊!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