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從北漠而來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一路來到聶府門前。
無雙穿著一襲紅衣,在一眾街坊鄰居的圍觀,以及聶家兩老的依依不舍中上了花轎。
“瞧瞧,這皇上賜婚的就是不一樣,這陣仗,就是前段時間李員外的女兒出嫁都沒有這一半的架勢?!?p> “你說這話就傻了吧,這聶家可是京都第一世家,又是皇上賜婚,還有十里紅妝,這是李員外能比的嗎?”
“那是那是,李員外嫁女兒那次真要跟這聶家小姐比,那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唉,這陣仗倒是好看,要是這不是皇家的親事,只是普通的世家小姐出嫁的話,那倒是滿讓人羨慕的,可惜啊,但凡嫁給北漠王的姑娘,不出月余就會離奇香消玉殞……”
“唉,這不是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的嗎?可是,這皇上親自賜的婚,誰敢說不?我聽我男人說,這京都大大小小的飯館客棧都設(shè)了局,一賠十,都在押這聶家小姐能撐多久呢?!?p> 聽著外面路人小聲的議論,已經(jīng)坐上花轎的無雙抬手掀開頭上的紅蓋頭。
一賠十?
看來,整個京都的人都不看好她。
都在等著看她能在北漠撐多久嗎?
無雙的眸中閃過冷光,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她不會這么輕易的就被打倒的。
不過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北漠王,如果他不來招惹自己的話,那便相安無事,但如果,這個北漠王也同他的兄弟蘇墨龍一樣,那么,她可不是會乖乖被擺布的主。
外頭,熱鬧的迎親喜樂一直持續(xù)不斷的響起,花轎就這么在表相熱鬧,私下里卻滿是同情目光中被抬著往北漠一路而上。
花轎走了一路,原本熱鬧非凡的隊伍在烏云密布的天空下逐漸沒了聲樂。
“寧副將,您看這天氣,一會兒少不得要下一場大暴雨啊?!庇H隊伍中的一人小跑著跑到隊伍的最前面,對著身穿鎧甲騎在馬上的寧世安說道,邊說邊抬頭望著遠處烏云密布的天空。
寧世安,北漠王的貼身副將,在跟隨北漠王征戰(zhàn)沙場時戰(zhàn)功赫赫,是北漠王極信任的人。
騎在馬上的寧世安順著那人的視線看去,隨后道:“找個地方避避雨?!?p> “是?!蹦侨祟I(lǐng)了命,便往后跑去,邊跑嘴國邊喊著:“快下大雨了,前面有座觀音廟,都到前面的廟里躲躲,都動作快一點,一會暴雨就要來了。”
那人從前面往后跑,聲音傳遍了整支迎親隊伍。
還沒等眾人進入觀音廟,豆大的雨點就從上往下落了下來。
“快快快,下雨了,都動作快一點?!?p> “把東西都抬到廟里去?!?p> “都快點快點?!?p> 一時間,眾人亂作一團,手忙腳亂的把東西全都抬進了廟里。
所幸,這是一間很大的廟宇,不僅能容得下整支迎親隊伍的人,還有空余。
大伙好不容易把東西都抬進了觀音廟,都或坐或站的盯著已經(jīng)如珠幕落下的雨。
迎親的眾人都在走廊的長椅上休息,相比外面的熱鬧非凡,花轎則被抬到了觀音廟的里面,花轎正好放在了觀音像的下方。
“小姐,這會兒這里面就我和阿蠻兩人,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晨露看了門口一眼,小聲的對著坐在花轎里頭的聶無雙說道。
“吃的就不必了,我不餓,就是有些悶。”無雙的聲音從花轎內(nèi)傳來。
“小姐可是熱了?”阿蠻當下往花轎探頭過去,開口問道:“要不奴婢幫您扇扇風?”
“這花轎四面都不透風的,能不熱嗎?”晨露從一旁的水壺里倒出來一杯水,說話間走了過去,就要拿給聶無雙。
“不必了,我不熱?!甭櫉o雙伸手撩起轎簾,低頭,下了花轎的同時,另一只手掀開了頭上的紅蓋頭,“我說的悶是無聊。”
“小姐覺得無聊?”晨露見無雙下了轎,便將自己剛剛倒好的水遞了過去,又給無雙捏了捏肩膀,“要不奴婢帶小姐去后院的蓮花池看看?奴婢剛才來的時候,聽見先進來的一個抬珠玉箱的小廝說,他剛才進來巡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后院有一個蓮花池,眼下正好是蓮花盛開的時節(jié),滿滿一池子的蓮花可美了,小姐可要隨奴婢去看看?”
“下這么大的雨呢,你還讓小姐去賞蓮花?”阿蠻聽了只覺得好笑,這個晨露啊,就是貪玩也該看時候的吧。
雨中賞花什么的,雖然很有詩情畫意,但是,卻不合時宜。
無雙接過晨露遞過來的水杯,也不急著喝,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廟里除了面前正中央上方的一尊觀音像,四周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地上到處都是灰塵和稻草,這座廟看著像是廢棄已久。
無雙的視線在廟內(nèi)一一掃過,然后,在觀音像所在的方向停下,眸中閃過疑惑。
這座廟看起來廢棄已久,按理說,應(yīng)該到處都布滿了灰塵與蜘蛛網(wǎng)才是,可是,除了地上的稻草與肉眼可見的厚厚一層灰塵,觀音像卻干凈得一塵不染。
這怎么看都不對勁……無雙覺得有些奇怪
“小姐這不是無聊嘛,我也是為是小姐著想嘛。喏,阿蠻你也走了一路了,也喝點水?!背柯兜沽吮f給阿蠻,隨后有些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自己捧著杯水也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阿蠻接過水杯,輕呷了一口,她跟著花轎走了一路,此刻竟也覺得有些渴,喝完又再倒了一杯。
等到晨露和阿蠻兩人喝完了兩杯水,放下杯子,卻發(fā)現(xiàn),自家小姐站在觀音像前也不知在發(fā)什呆,看了一眼被她放在供香案桌上的水杯,還是滿的。
小姐竟然一口水也還沒喝?
“小姐,您在做什么……”晨露走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一暗,她甩了甩頭,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伸長了的手在半空中停下,隨即倒地。
“晨露,你怎么了?!”阿蠻見狀跑了過去,誰知,才踏出兩步,就兩眼一黑,整個人也跟著倒地。
“晨露,阿蠻!你們兩個怎么了?”
原本還在研究觀音像的聶無雙這才回過神來,一下來到兩人的身邊,還沒等她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有人從外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