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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魚的水泊梁山

第32章 “太上皇”和“太上皇帝”

宋小魚的水泊梁山 鮮家明月 2690 2019-07-17 01:31:26

  宋徽宗趙佶當(dāng)初在金兵第一次兵臨東京城下時,迫于李綱的“血書”勸退,下了罪己詔,退位遷居龍德宮,被兒子趙桓尊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這次死里逃生回到開封,才四十五歲的他有些不甘心,從此潛居龍德宮,專心搞藝術(shù)嗎?不不不……“太上皇”和“太上皇帝”,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兩者所擁有的權(quán)力絕不可同日而語!

  “太上皇”僅僅是一個尊貴的身份象征,通常并不掌握實際權(quán)力,東漢著名文學(xué)家蔡邕認為:“太上皇,不言帝,非天子也?!碧瞥麣v史學(xué)家顏師古注也認為:“天子之父,故號曰皇;不預(yù)政治,故不曰帝也?!?p>  而“太上皇帝”除了高貴的身份,還牢牢掌控王朝的最高權(quán)力,權(quán)力地位凌駕于皇帝之上。

  據(jù)統(tǒng)計,中國歷史上先后出現(xiàn)的“太上皇”和“太上皇帝”共有二十多位?!疤匣省钡拇砣宋铮簞⑻?、唐高祖李淵、唐玄宗李隆基等。

  贏異人(秦莊王)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太上皇”,名號由“功蓋三皇,德超五帝”的秦始皇追封,此時,秦莊王早已去世多年。

  歷史上第一個活著的“太上皇”是漢高祖的父親劉太公,劉太公對漢朝的建立無尺寸之功,所以只得到了漢高祖給予的尊貴的身份,沒有任何權(quán)力。

  唐高祖李淵,在玄武門之變兩個月后,傳位給李世民,從此不問政事,專心當(dāng)太上皇居家養(yǎng)老。

  而徽宗被尊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而不是太上皇。他很不滿意兒子趙桓在金兵第一次北撤時,不聽取種師道等人之言沿河邀擊,二十多萬勤王之師,眼睜睜看著十幾萬金兵帶著敲詐和劫擄的金銀財帛揚長而去,都差給人家搞個盛大的歡送聯(lián)歡會了。更可恨的是自己已經(jīng)退到亳州了,還把自己又哄回東京來,讓人家一鍋端!真是坑爹坑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呀,奇恥大辱差點亡國了,他趙桓還有臉做皇帝嗎?

  呸呸呸,這靖康的短命年號也不能叫了,趕緊改元趕緊改元!他痛苦地緊緊閉上雙眼,多么希望自己現(xiàn)在得個失憶癥一一當(dāng)然是選擇性的把這一段全國全民的屈辱性事件徹底忘掉!

  他不滿地對剛走來的門下侍郎兼龍德宮副使吳敏說:“皇帝如此懦弱怯戰(zhàn),舉止失妥致有此大禍,竟無悔悟嗎?”

  吳敏低頭揣摩著太上皇的心思,嚇了一跳,跪伏在地回答說:“皇上已經(jīng)罷免了尚書左丞耿南仲和尚書右丞馮澥,貶斥并勒令張邦昌自盡,誅殺了王時雍,將誤國罪臣李邦彥流放潯州,蔡懋流放英州,李棁、宇文虛中、鄭望之、李鄴等人皆貶去廣南各州……罪臣”他偷偷看了一眼太上皇,抹了一把眼淚說,“罪臣特來向太上皇辭行去柳州?!?p>  趙佶有點懵了:李邦彥和吳敏是龍德宮正副使,敢情龍德宮的人都是誤國誤民的罪臣?干脆把nz也流放嶺南?不過話又說回來,每當(dāng)欽宗在戰(zhàn)與和之間搖擺不定時,李邦彥和吳敏這兩個議和助推器,總會輕輕把欽宗推向誤國誤民的一邊去。流放?趙佶咬牙切齒地罵道:“該梟首午門示眾!”

  吳敏聽了這句話,嚇了個半死,不過他太了解這父子二帝了,心慈手軟,從來下不去手。

  趙佶狠狠地瞪了一眼吳敏,拂袖而去。

  經(jīng)過一場浩劫的東京汴梁,就象一位劫后余生的老人,滿身傷痕地癱倒在凋蔽破敗的斷壁殘垣間,不停地痛苦地呻吟著。

  欽宗切膚的亡國被擄之痛,使他廢寢忘食地進行著人事調(diào)整,這一場噩夢也讓他看清了一些佞臣的嘴臉。他緊急召回李綱,任命李綱為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任用呂好問為尚書右丞,汪伯彥為樞密院知事,黃潛善為中書侍郎……還有一同被擄去坐牛車的孫傅、何栗、陳過庭等人,都委以重用。

  東京二次被圍時,唯一領(lǐng)兵來勤王的張叔夜追封為開府儀同三司,謚號忠文。拼死在滑州截擊金兵重傷而亡的宗澤追贈為觀文殿學(xué)士、通議大夫,謚號忠簡。還有在金兵兩次南侵中戰(zhàn)死殉國的文官武將都予以追封表彰。

  欽宗勤奮到各種奏書折子朱筆親批不說,甚至最近所有的詔書都要親自擬寫,當(dāng)然不是為了賣弄顯擺自己的一手好字。

  徽宗趙佶輕輕擺手示意欽宗身邊的太監(jiān),不要驚動欽宗??粗@么勤奮的兒子,他有點小感動。他親自端起一杯熱茶遞給欽宗,欽宗接過來輕輕啜了一口,抬頭看見竟是滿臉贊許的父親,慌忙站起來匍匐在地上說:“孩兒不知父皇駕到,恕罪……”話一出口,欽宗就傻了,一著急竟把“太上皇”喊成了“父皇”,則個則個……

  徽宗笑道:“你喊我甚么?”

  欽宗傻傻地伏在地上,是啊,太上皇叫成了父皇,那自己又是什么身份?還做回太子去?他恨不得甩自己幾耳光,自己不小心挖的大坑,又不想跳該怎么辦?

  徽宗彎下腰輕輕扶起了兒子趙桓,微笑著說:“你我父子情同一體,不必行此大禮。你既叫我父皇,莫非要退去東宮?靖康已二年,汴京多少事還須從頭打理,堂堂大宋皇帝朝令夕替非吉相也?!?p>  趙桓又一揖到地,囁嚅地說:“太上皇教訓(xùn)的是。”

  徽宗笑道:“太上皇……帝,如何?”

  欽宗一愣,半天才回過神來:原來老爸是唱這一出?。』实郯a又發(fā)作了!“太上皇帝”,他也是服了,多了一個字,輕輕巧巧地,莫名其妙地自己就成了兒皇帝。好吧,就多了一個字,貌似公平,可是真的公平嗎?

  趙佶又扶起了欽宗,語重心長地說:“大宋多事之秋,山河猶在,民生多艱,我們父子戮力同心,早日渡河收復(fù)北岸!”

  欽宗垂頭流淚說:“都是兒子無用,誤國誤民還累及太上皇?!?p>  “太上皇帝。”趙佶笑著糾正說。

  欽宗只好面對現(xiàn)實了,叫了一聲“太上皇帝”,多了一個字,多了一個爹,多了一個依然放不下皇帝夢的親爹。江山破碎也是江山啊,盡管滿目瘡痍,民生艱難,可以慢慢解決啊。

  徽宗隨手拿起御案上的一封折子,是新任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李綱的奏章:

  ……殿前都指揮使,也被稱為“殿帥”,掌握“三衙”之一的殿前司禁軍,三衙雖然沒有調(diào)兵權(quán),但在京城內(nèi),殿帥對朝局還是有極大的影響力,絕對不容小覷。在軍隊上。重整北方防線,大宋軍隊善于防守,歷史上北宋數(shù)次伐遼,還失敗了,最終導(dǎo)致了被金人看不起,引來入侵。這個時候,可以重整大宋在河北和山西的防線,河北的溝渠堡壘群,以及山西的雁門關(guān)一代,不能讓女真再有長驅(qū)直入直搗東京的機會了……

  “皇上看過了?”徽宗滿意地點點頭,問道。

  欽宗點頭說:“孩兒正在看?!彼炔桓艺f“朕正在看”,更不愿說“兒臣正在看”,哪有身為皇帝還自稱“兒臣”的?別扭,藍瘦香菇。

  徽宗用右手中指和食指輕輕敲擊著御案說:“李綱乃忠直良臣,你當(dāng)初若不貶他出東京,你我父子何至于蒙羞?”

  趙桓咬著牙,很想還嘴說:李綱能給你安全感,那你還跑到亳州去干啥?金兵兩度圍城,那種煎熬、痛苦和害怕日夜象蟲子噬咬著他的心。戰(zhàn)與和,他時時刻刻都在權(quán)衡,他是決策者,害怕失誤卻偏偏選擇了最大的失誤。金人不是禮儀之邦,他們不讀孔孟之書,更不遵從程朱理學(xué),他們只講實力,誰的兵更多,誰的馬更快,誰的刀更利,誰的心更狠……實力說了算。

  黃河以北還在金人手中,什么時候大宋能重新崛起,收復(fù)失地,真正地拿回燕云十六州?使金甌無缺?

  嗯,有個太上皇……帝幫著操心也挺好,至少搞砸了,還有個人一起承擔(dān)。

  趙桓看著父親趙佶,輕若無聲地問:“金人還會第三次圍困汴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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