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府在真定府西鄰,中山府在真定府北面。宋小魚還是決定冒險同時用兵,一舉攻下真定府和河間府。北伐大營移師真定府城外,盧俊義仍帶西路軍原班人馬加上相州、磁州、汾陽等各處軍馬攻打真定府,宋小魚率原北路軍加上浚州與黎陽、滑州軍馬去河間府。同時,他寫了一封書信給中山府的知府陳遘,請他出兵合圍河間府。因為之前,陳遘一直駐守河間府,后來才調(diào)守中山府,他對河間府比較熟悉。
在五代以前,由于有“燕云十六州”的保護,河間還算中原王朝的一個“內(nèi)地”城鎮(zhèn),可是當契丹人占據(jù)“燕云十六州”后,河間一下子就成了邊防城鎮(zhèn),它和遼國的南京(今北京)距離不過100多公里,這讓北宋的河間府突然壓力陡增。
河間府府治河間縣(今河北省河間市)轄十縣:河間、獻、阜城、肅寧、任丘、交河、青、興濟、靜海、寧津;二州:景(領吳橋、東光、故城三縣)、滄(領慶云、南皮、鹽山三縣)。于趙都軍城(河北河間市)置府,轄河間、高陽、章武三郡。
駐守河間府的是金國名將完顏婁宿,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但是河間府沒有太原那么城堅兵多糧廣,連完顏銀術(shù)可都沒守住太原,逃去了朔州,婁宿心里也沒有了底氣。他已經(jīng)在心里盤算:如果城破自己是直接逃回云中或南京呢?還是也去朔州?唉,朔州又不是避難所,如果真定和河間都丟了,宋軍必然會兵出石嶺關,奪取四州。
婁宿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給金兀術(shù)寫了一封信,說明了真定和河間的險情,請金兀術(shù)增援。
但是此刻的金不術(shù)根本沒把宋軍放在眼里,認為婁宿是危言聳聽,即使真定和河間丟了又怎么樣呢?他金兀術(shù)根本不在乎,連整個宋朝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想什么時候去拿就什么時候去拿。更何況金兵都是北人,最怕現(xiàn)在秋老虎的酷熱天氣,長途南征,很多士兵會中暑生病。干掉老冤家完顏昌后,他還得清理干凈朝中完顏昌的勢力,朝中若不穩(wěn)定,他南征后后院起火咋辦?還有他發(fā)明的“鐵浮屠”和“拐子馬”正在軍中加緊操練……總之,他很忙,大軍南征還沒準備充分,時機還沒成熟,一旦成熟,誰也攔不住他這支北國虎狼之師!
陳遘接到宋小魚的書信,晚上便裝輕騎來到宋小魚在北林鎮(zhèn)的宋軍大營。
兩人密談后,宋小魚得知河間府城內(nèi)現(xiàn)有陳遘原來的部下李景光和王福等人,可以秘密聯(lián)絡上。而且陳遘還詳細地講了城內(nèi)的布防,還畫了一張草圖。婁宿為人刻薄寡恩,剛愎自用,性情暴虐,治軍和馭下遠遠不如完顏銀術(shù)可。
不過,有岳飛在太原的前車之鑒,宋小魚還是有些猶豫。聯(lián)絡李景光和王福的事就讓陳遘去試探。兩人約定,一旦聯(lián)絡好定下攻城時間,陳遘將領兵從河間北門攻城夾擊。
送走了陳遘,宋小魚有些困倦,竟然就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忽然一陣嘈雜廝鬧聲傳來,有人大叫大嚷道:“金兵劫營啦!”
這時三更的梆子聲剛剛敲過。宋小魚吃了一驚,慌忙站起來,拔出劍沖到帳外,卻看見馬翼和追風騎都手持陌刀,團團圍住了他的大帳。
馬翼牽過馬,宋小魚上了馬,揮劍說:“十人一組,各自退敵!”
話音剛落,追風騎已經(jīng)十人一組散往了不同的方向,只剩了馬翼這一組跟著他。
宋小魚揮劍朝吳用、花榮、林沖的營帳沖去,只見花榮和林沖正護著吳用朝他沖過來。還好,他松了一口氣,又問道:“張清、李逵等兄弟呢?”
花榮回答說:“張清在大營外今夜輪值,李逵與徐寧等受傷回了梁山,哥哥卻忘了?其余弟兄都在廝殺!”
宋小魚縱馬往營門跑去,看見張清正被三員金將圍住,其中一人正是婁宿。追風騎散開,陌刀齊舞,鮮紅的血濺在玄色的陌刀上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淋漓不盡地滴落在地上。
營門上更多的是被突襲的宋軍尸首,若不是張清在營門處拖住了婁宿等人,恐怕睡夢中的宋軍會更悲慘。
宋小魚舞劍迎住了婁宿,婁宿在女真族中以魯莽能打出名,每一次比武別人都是點到為止,他卻非要把對手打個半死,還是被強行拉開的。
宋小魚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十余招下來,身上已經(jīng)被婁宿傷了三四處。旁邊的馬翼急忙過來幫忙,三人戰(zhàn)在一處,婁宿竟毫無懼色。
張清仍然一人力敵完顏忠和夏全倆人,身上也受了傷。
既然是偷襲劫營,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而且天已微明了,再打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夏全和完顏忠對視了一眼,亮出狠招逼退了張清,跑馬到婁宿身邊敵住了宋小魚和馬翼,大聲說:“將軍,天已將明,且撤軍回城吧!”
婁宿點頭,猛一刀劈過,宋小魚的右肩一痛,還沒回過神來,婁宿已經(jīng)指轉(zhuǎn)馬頭,往河間南門而去。
花榮剛好趕到,早已彎弓搭箭一箭射去,正好射中了婁宿的護心鏡,婁宿居然只是身子微微一頓,依然帶箭跑向了河間府。
宋小魚看的呆了,不知道究竟是射中了?還是沒射中呢?
他對花榮說:“窮寇莫追,著人去河間府打探,婁宿傷著沒有?”
回到中軍大帳,清點人馬,竟然傷了一千多兵士,自己和張清還受了傷。幸虧昨夜是張清值夜,他剛好走到營門外,擋住了婁宿等人,打斗聲驚動了大營內(nèi)熟睡中的將士,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安道全親自給張清和宋小魚療傷敷藥。吳用說:“兩軍相恃,終非長久之計。傾我全力卻不過小小一城而已。秋后金兀術(shù)大軍來犯,卻又奈何?”
宋小魚兩手一攤說:“車到山前必有路?!?p> 吳用眼珠子一轉(zhuǎn),笑著說:“我倒有一計,只是須得康王出力?!?p> 宋小魚笑道:“若得康王出力,不如與金兀術(shù)商量,兩國和好?!?p> 吳用笑著走上前來,附在宋小魚耳邊嘰里呱啦地說了半天,宋小魚止不住大笑道:“可憐康王竟被你蒙在鼓里了!”
笑了一會兒,立刻提筆給陳遘寫了一封密信說明此計,請他全力配合破城。對付婁宿這種勇不可擋的猛將,不能硬碰硬。
把密信交給戴宗,宋小魚忽然問道:“不知道河間府城內(nèi)有何美食?”
吳用開玩笑地說:“風聞河間有三美?!?p> “何為三美?”
“美食美酒美人……”
宋小魚呵呵大笑:“美食美酒宋江笑納,美人便送與軍師如何?”
大家都大笑起來,吳用竟?jié)M臉緋紅,連連搖手說:“使不得使不得”好象面前真有一大群美女要送給他一樣。自己挖坑自己跳。
吳用早年年輕時家里貧窮,中了秀才后勉強教幾個蒙童度日,幾戶莊戶人家只管三餐,連工錢都拿不出來,他正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里還敢奢望娶妻生子?后來有個姓王的寡婦看他一人可憐,經(jīng)常幫他縫補漿洗,后來被族里罰跪祠堂,后來就再也沒有后來了??蓱z吳用生平唯一的一次愛情就這么夭折了。
要不是窮的實在活不下去了,他何至于要冒殺頭的危險,去找晁蓋等人搶劫生辰綱?本來打算搶劫之后大家分點銀子,還能假裝良民地過下去,卻再也回不去了。百無一用是書生!他苦笑。
“軍師在想甚么?”宋小魚看他嘴角竟有笑意,還以為他在幻想河間府的美女呢。
吳用回過神來,說:“康王那里兄長須依計行事,攻下河間便功成了一半?!?p> 宋小魚想起吳用的計謀,笑道:“不費事,此事宋江頗為拿手?!?p> 吳用起身說:“兄長一夜未睡,且請歇息?!?p> 大家都起身告辭,宋小魚真地就打了一個呵欠,伸著懶腰說:“這瞌睡說來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