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姐!”
素兒頓時覺得受寵若驚,她家小姐最是可愛了,抱著一大包麥芽糖,素兒興沖沖的出了內(nèi)室。
“小姐若有什么事,可要喊奴婢,奴婢耳朵靈的很。”素兒回頭又補上一句,屈膝行禮走了出去。
翻了一會書,慕成雪便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里父王騎著戰(zhàn)馬,在對她微笑。
接近年末的金陵越發(fā)濕冷,第二日一早,慕成雪披著厚厚的大氅一出門便看到地上厚厚的一層雪。
因著這場雪,他們原本回洛陽的行程恰好推遲了幾天,倒是省得她再尋借口在金陵多留幾日了。
不知道那紙條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還有游澤蒼和稚風兩人也讓她放心不下,須得想辦法多了解一些狀況。
只是她身邊得力的人手幾乎沒有,打探消息都困難重重。歸根結(jié)底,若是那邊有回信還好,否則一切又要另作打算。
慕成雪看著窗外的雪正有些郁悶,卻看到紀堯打老遠就喊著妹妹,向她屋內(nèi)走來。素兒接下紀堯解下的大氅,拿出門外抖落了落雪,又掛到室內(nèi)細細烘干。
“妹妹,今日可有一件大事,你要不要聽?”
紀堯想著妹妹無法出門必然憋悶,于是便派小廝出去打探趣事,沒想到卻打探到一件大事,還是與昨日聽到的傳言有關(guān)的。
“說來聽聽。”慕成雪看著哥哥期待的眼神,不忍潑他冷水。
以前游澤蒼也經(jīng)常仰著稚嫩的小臉如此問她,只是都被她懟回去了,那時她的注意力全放在蕭琰身上,如今想來還真是有些對不住他了。
紀堯也不再繞彎子“今天城墻外張貼了告示,上面寫著要尋名醫(yī)為七皇子蕭琰診病,看來昨日那兩人說的事是真的了。”
慕成雪心中一沉,難道不是蕭琰的詭計?只是那日的拳腳并無可能讓他昏迷不醒,莫非還有其他原因。
“哥哥,你可能打探到十三皇子的病癥?”慕成雪覺得此事不能再等,否則游澤蒼和聞人稚風的處境會愈發(fā)艱難。
“這倒也不是難事,咱們家有做藥材生意的,和太醫(yī)院也有些許關(guān)聯(lián)。妹妹若是想知道,我這就派人去?!?p> “有勞哥哥了?!毖巯滤裏o人可用,也只能麻煩紀堯了。
“自家人無須客氣,況且這事我也好奇的很。”紀堯喝了一大口茶,放下茶杯,便起身了。
“待有了消息,我便派人傳話給你。這幾日父親和我還要去家里商鋪,莊子上看看,便不能時常陪你了。你若是悶了,就讓人備馬車四處轉(zhuǎn)轉(zhuǎn)?!?p> “哥哥放心?!蹦匠裳┢鹕韺⒓o堯送出園子。
紀堯走后不久,幾個小廝便搬著幾個箱子送進了慕成雪的院子,皆是昨日紀堯買的物件,幾匹上品的云錦,幾套價值不菲的精致頭面,還有各種吃食,小玩意兒,慕成雪笑笑讓素兒都收了起來。
...
七皇子府上。
蕭琰依舊昏迷不醒,太醫(yī)院診脈后皆是束手無策,脈象平穩(wěn)卻昏睡不醒,太醫(yī)們只能開一些溫補的藥物,蕭琰一日不醒,這刀便懸在他們頭上。
當今天啟帝有六子,其中兩子早夭,只有二皇子蕭玳,四皇子蕭瓚,七皇子蕭琰和十三皇子蕭珺,剩下的七位便都是公主。
四子之中皇帝最是喜愛蕭琰,因為蕭琰是他繼位后的第一個兒子,少時便精通四書五經(jīng)、兵法治國理政之策,文武雙全,可謂驚才絕艷。
“琰”取自“火炎昆岳,礫石與琬琰俱焚;嚴霜夜零,蕭艾與芝蘭共盡。”足可見天啟帝的器重。
盡管蕭琰的生母出身低微,但母憑子貴,也坐到了四妃之一,封為嫻妃。
如今皇帝雖到不惑,但身體康健。反而是二皇子二十多歲卻全靠藥吊著半條命。十三皇子尚在襁褓之中。
大梁未來的儲君之位便是四皇子、七皇子和十三皇子最有希望。如今這七皇子又昏迷不醒,朝堂上也是風云變幻,讓人摸不清局勢。
隔天傍晚,紀堯的隨從阿祿便遞了消息來,蕭琰確是昏迷不醒,如今太醫(yī)院兩位德高望重的太醫(yī)皆住在七皇子府上。從每日診脈的記錄上看,并無何異常,慕成雪聽完亦是困惑不已。
“小姐,除了七皇子的病情,探子還查到七皇子被困在山上多日,具體發(fā)生了何事還在查探。下山第二日七皇子就去了鎮(zhèn)遠王府,這后面的事您便知道了?!?p> 慕成雪的思緒飄到了自己死的那日,她閉眼時看到的漫天大雪原來是真的。
蕭琰的消息封鎖得如此嚴密,也不知聞人稚風是這怎么知道自己是被蕭琰殺的,算起來自己都已經(jīng)死了半個多月了。
慕成雪指尖轉(zhuǎn)著茶杯說道“你做得很好,改日我去向哥哥道謝,素兒送阿祿出去。”
“小的職責所在。”阿祿行罷禮便跟著素兒出去了。一路上,阿祿都拘謹?shù)母谒貎荷砗?,他做了少爺?shù)碾S從這么多年,這是第一次來小姐的住處。
素兒送了阿祿回來時,慕成雪早已一頭鉆進了書房,直到晚飯都沒出來。蕭琰從永祚寺回來便是去了鎮(zhèn)遠王府,緊接著便病倒了,這病難道與她有關(guān)?
看來這蕭琰府上必須走上一趟了,再拖下去,游澤蒼和聞人稚風的小命只怕不保了,皇帝再縱容他二人,在親兒子面前也自然會有了取舍。
……
連著下了兩日的大雪終于停了,冬日的陽光破云而出,照的枝丫上的積雪流光溢彩。
慕成雪正坐在馬車內(nèi)盯著一盤殘棋,卻是自己在和自己下棋,來來回回,棋盤上黑子已經(jīng)所剩不多。
素兒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吃著窩絲糖,看著自己小姐下棋,雖然看不懂,但是她覺得她家小姐真是太厲害了。
“小姐,我們只是要去哪呢?”
老爺和少爺都不在府上,雖然出門時小姐留了話要去寺里齋戒上香幾日,但這路越走越繁華,明顯不是去寺里的。
慕成雪依舊落下一枚黑子,“去給人治病,到了地方無需多言,聽我吩咐行事即可,你可明白?”
“是,小姐?!弊源蛐〗阈褋?,素兒便覺得她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可是說起從前的事,小姐也都知道,不然素兒都要懷疑自己小姐被掉了包。
如今小姐竟然說要去給人治病,難道這久病真能成醫(yī),或是小姐病中遇到了什么大羅神仙?
素兒仔細打量著慕成雪,小姐從前美則美矣卻有些弱不禁風,如今的容貌可謂是明艷動人,才智也是更甚從前,除此之外也沒什么不同,果真是她想多了。
察覺到素兒目光的慕成雪抬頭迎上了素兒打量的目光,眸光一閃,便明白了素兒的心思。慕成雪也未理會,仍悠然自若的看著棋盤。
不對,她家小姐何時變得如此沉穩(wěn),雍容的。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她自然也不能太跳脫,素兒如是想著,繼續(xù)認真的吃起糖來。
不過很快她就忘了自己的決心,扶著小姐下了馬車,素兒望著眼前的宅子長出了口氣,小姐要治病的人,竟然是大梁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