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憶道:“帝衛(wèi)就不必想了,十萬帝都禁軍已夠我們接下來的行動?!?p> 云之道:“兩個月后嗎?這兩個月需要我做什么?”
湯憶眼中精光一閃,說道:“施壓,以寒煙故人之名繼續(xù)施壓,將那些墻頭草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
云之又問:“大太子那邊怎么講?”
“大太子那邊倒是不用擔心,他為人輕浮,自以為是,在他那邊的人也寥寥無幾?!?p> 湯憶沉聲說道:“只要握住了兵權(quán),便握住了湯國命脈!”
“你曾說過,湯帝為人謹慎,從不允許有半點對自己不利的因素出現(xiàn)。那為何會平白無故將這十萬大軍置于帝都,還輕而易舉地被你收攏?”
湯憶點點頭:“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你忘了玉玲瓏了嗎?”
“?。浚 ?p> 云之聞言無比震驚。
湯憶與令乾坤的關(guān)系似乎十分密切,難道令乾坤用玉玲瓏做誘餌,將禁軍統(tǒng)領(lǐng)蠱惑了不成?云之越想越驚。無論是自愿還是被逼迫,他實在不敢相信玉玲瓏會做出那種事。
湯憶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輕聲笑道:“這就是戰(zhàn)爭?!?p> “以犧牲別人來成就自己的戰(zhàn)爭嗎?”云之喃喃說道。
湯憶道:“戰(zhàn)爭沒有規(guī)則,有戰(zhàn)爭就會有犧牲!”
湯憶腦海中回想起一些往事。
“楚伯,您為什么這么喜歡黑色呀。”
“因為一切的源頭都是黑暗啊?!?p> “為什么都是黑暗呢?”
“人活著就得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所以自然就黑了呀?!?p> 小男孩繼續(xù)用稚嫩的語氣問道:“那為什么人不能做自己喜歡做、愿意做的事呢?”
“小殿下,如果你可以的話,那將來就讓所有人都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吧!”
“我一定會的!楚伯,以后我一定要讓你做你喜歡做的事!”
…
畫面一閃,場景變換。
“楚伯,為什么他們要死呢?”
“因為他們不喜歡陛下?!?p> 看著眼前的一幕,年輕的湯憶不忍直視。
“大人,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吧,孩子們是無辜的!”
幾十人跪在院中冰冷的石板地上,冰雨淅淅瀝瀝。一男一女死死握著楚風塵的衣角哭喊著,淚水與雨點混合到一起,讓人分辨不清。
“難道,不喜歡父皇的人,就該死嗎?”
“沒錯,這湯國,所有人都要喜歡陛下?!?p> 楚風塵說完后大手一揮:“將殿下送去歇息。”
…
“陛下,二殿下年紀尚小,為何要讓他見此等場面?”
“哼,帝皇家哪能有婦人之仁?這湯國,是朕一手打下的,若朕的兒子唯唯諾諾見不得血,那這湯國由誰守護?!”
…
湯憶眼睛里有一點閃爍:“只要能洗清楚伯身上的冤屈,只要能讓大湯少些冤魂,誰,本王也可以犧牲!”
“…”
云之沒再說話,直勾勾地盯著他,良久才說道:“總之,我只是為了報仇。但是,我不會亂殺一人?!?p> “云兄請放心,畢竟你我都是為了更好的活著?!?p> “嗯?!?p> 走出書房,回到花園。
李行天與劍護又開始了切磋,當然,是單方面的。
劍護輕功不錯,對拳腳兵器卻僅僅是只通皮毛,而李行天的劍如今可以說是脫胎換骨,重獲新生。每一招每一式都干凈利索,直攻要害,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怎么了?”見云之心事重重,兩人停止了打鬧,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事。”云之搖搖頭:“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什么忙?”
“前往劍宗,讓他們加強防范。”
劍護道:“這我一人去足矣?!?p> 云之道:“不,你們二人都要去?!?p> “為何?”
“因為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p> 李行天眉頭一挑:“你是怕我們拖你后腿?!?p> “沒錯?!痹浦疀]有客氣。
“早說就好,我們明天就動身?!崩钚刑禳c點頭,似乎已經(jīng)習慣。
次日,李行天與劍護果然離開了帝都,去了劍宗方向。而接下來不到三天的時間,云之便收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湯帝要見他。
“云兄,我一直推辭,說你有隱疾在身不便走動,然而父皇卻像是鐵了心一般,非要見你不可。”
云之點點頭道:“那便見吧,無妨。”
“父皇可能會殺了你!”湯憶見他依舊從容,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云之說道:“若我明日真死于宮中,殿下便將我的尸體葬于桃源鎮(zhèn)后山之上。那里好酒無數(shù),美女如云,風景秀麗。是一個很好的葬身之地?!?p> “你說的這叫什么話?明日我會與你一同拜見父皇,而父皇絕對會驗證你的身份,你千萬要忍??!”
“我知道了?!痹浦c點頭,不再說話。
云之自然擔心,但是他毫無辦法。
跑?若是跑了,那便等于告訴了天下人,他便是武皇云風之子。到那時,湯帝必然會不擇手段的將他除去。
所以,他只能去。
事實上云之僅僅只是擔心,卻沒有一絲恐懼。
既來之則安之,面對無從選擇的事情,硬著頭皮上就行了,因為負面情緒永遠是負面情緒,它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運與幫助。
人總是容易陷入一個誤區(qū),遇到困難便煩惱,遇到挫折便痛苦,遇到危險就恐懼。但是實際上,大多數(shù)的失敗都是由這些情緒導致的,而不是事情的本身。
云之回到房間后靜靜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思索起來。
湯憶說得不錯,湯帝明日必定會想盡辦法讓他露出破綻,從而確定他是不是云風之子。然而,不管是不是,湯帝絕對有殺他之心。
“咚咚咚?!?p> 有人敲門。
云之將門打開,湯憶慢步走入。
“為何還不睡?”
“事關(guān)重大,豈能安然入睡?”
云之笑了:“你看這雪?!?p> 湯憶問:“如何?”
云之說道:“總有歸處?!?p> 湯憶繼續(xù)問道:“那你的歸處是什么?”
云之道:“我的歸處,不是雪,而是風?!?p> “何出此言?”
“因為我心無雜念?!?p> “你已經(jīng)想好了?”
“沒錯?!?p> “…”
湯憶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云之一人喃喃自語:“不想死,不知算不算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