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又來了,我也不知道在這個房間里呆了多久,沒有電腦沒有手機(jī),這里的人從來不會跟我搭話,像個犯人。
只有雪生陪著我,雪生就是他帶回來的那只貓,其實只要是他給我的,我都不喜歡。
雪生好像不同,有一次我和陸昭吵架,它擋在我面前,還撓了陸昭兩爪子。
從那以后雪生便是我在這的希望。
它像哥哥一樣,在保護(hù)我。
冬天來了,喜悅總會比其他季節(jié)強(qiáng)些,陸昭主動提出要帶我出門,去看雪。
我沒想著逃跑,因為我知道,逃不掉。
那就閉著眼享受吧,我是這么想的,這大概是我最后一年喜歡雪,往后的日子里,雪太骯臟。
我和雪生在雪地里嬉鬧,雪生不太喜歡雪,可能是太冷了,我給它穿了厚厚的衣服,后來我把它抱在懷里。陸昭在一旁看著我,后來他給我披上他的外套,淡淡的薰衣草味兒,是他的味道,真討厭。
我有點迷戀眼前的雪景,可是漸漸什么都看不見了。
醒來的時候,在醫(yī)院。
我懷孕了,這個消息好像讓我難過的日子更加難熬了些,雪生靜悄悄的趴在床邊,時不時伸出舌頭舔舔我的手,它好像也能感受到我焦灼的情緒。
“意意,我們有寶寶了,你聽見了嗎?”
陸昭倒是非常高興,不,我看如果有音樂他會拉著雪生跳個舞。
“醫(yī)生說你身體太差了,要多補(bǔ)補(bǔ),以后啊不能只待在房間了,要多走動?!?p> 懷孕帶給我唯一的好處,就是我終于能走出房門了,他讓我擁有了一寸自由,活動范圍僅限院子里,這房子我還是出不去的。
陸昭來這里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頻繁了,以前只是晚上才來,現(xiàn)在白天也會過來,看著我吃飯。
八個月的時候,我早產(chǎn)了,大出血,差點死在手術(shù)臺上,聽說陸昭急得不行,紅著眼吼著說保大人。
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我倒覺得十分輕松,原本這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錯誤,如果他活著,得不到任何人的寵愛,還不如這樣去了,只是遺憾我活了下來。
那個嘴碎的護(hù)士用羨慕的眼神看著我,跟我說“陳小姐,您丈夫?qū)δ烧婧?,那天給他簽病危的醫(yī)生都被他嚇哭了呢。”
“他不是我丈夫。”
我在醫(yī)院住了一個多月,陸昭每天都回來,只是待的時間不會太久,他把雪生帶來陪著我,倒也不錯。
我在出院的前一天,逃跑了。
我像瘋了一樣穿著病服跑在路上,胡亂的攔下一輛的士,司機(jī)以為我是個瘋子,覺得可憐,到了以后沒有向我收錢。
雪生很乖,我把它抱在懷里它一動也不動。
我回家了,可是迎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恐懼,我的爸爸媽媽都不見了,我去找李子櫟李子櫟的媽媽告訴我,李子櫟死了,是車禍。
我并不覺得李子櫟的死跟陸昭沒有關(guān)系,一定是他,陸昭是惡魔。
鄰居告訴我,我的爸爸媽媽早就搬家了,是一個年輕男人把他們帶走的。
這一年的殘冬,冷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