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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雅俗共之

第八十四章 好久不見(一)

你我雅俗共之 睡不飽怎么好 2433 2019-10-04 14:21:58

  錢鶴靈心中縱然驚濤駭浪,也必須做出面無波瀾,折扇上下?lián)鋭樱玫交卮鸷笞旖呛?,云淡風(fēng)輕,仿佛剛剛只是不經(jīng)意的一提。

  可手腕搖扇的速度越來越快,大力的狂風(fēng)刮到了面上,錢鶴靈越想越覺得應(yīng)該將此事告知那兩人,終還是坐不住,嘴上的笑也淡下,起身告辭。

  夏侯與賀芒眼神一對,充滿疑慮。

  夏侯道:“夜既已深,故事也聽完了,大家便各自散去回營,好好休息吧?!?p>  錢鶴靈拱拱手,心中十分滿意夏侯此舉,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帳篷,隨后兩步并一步,三步一跨,小跑著趕回自己的營帳。

  他得加緊寫封信,將這事一五一十的講給那兩人聽。

  而燭火微晃的元帥帳里,老蔣也已經(jīng)離開。只有賀芒還翹著二郎腿不走,皺著眉頭思索,同夏侯交談。

  “老大,你注意到?jīng)]?這令王似乎對那個叫林附的格外上心?!?p>  錢鶴靈對這個名字格外敏感,明明是在談?wù)摻鸷?,他卻總問林附的事,最后掩飾不足,直接暴露了情緒,足以讓將帥二人產(chǎn)生猜忌。

  “嗯,確實如此。”夏侯認(rèn)同地點頭。

  “金先生與林附相識,林附又與令王又關(guān)系,那令王又是與誰相聯(lián)系……”賀芒甩甩腦袋,頭痛道,“哎呦,我為什么要想這玩意兒!”

  夏侯道:“令王此人我有所耳聞,他雖放蕩不羈,酷愛交友,但到底是個王爺。與他關(guān)系匪淺的,大多是上流階層的人物。而林附不過是兩年前剛離開金先生的一個小鬼,沒道理認(rèn)識那小鬼,反而不認(rèn)識金先生??!”

  賀芒:“那說不定是這兩年認(rèn)識的?”

  夏侯一想好像也有道理,不過他們這么八卦好像也沒什么用:“哎……算了算了,我們有什么好想的,等打完明天這仗再說……”

  隨后他面色一緊,似是自言自語道:“能勝嗎!”

  賀芒笑容燦爛,語氣堅定:“能!”

  “咋們那要活著回家。”

  “當(dāng)然!”

  帳簾輕動,似是微風(fēng)吹過。

  金簡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這里,又聽了多少,他勾了勾嘴角,輕笑聲隱在夜空里,月明風(fēng)清,這一刻,周身靜如高遠(yuǎn)天寂,只有他隨風(fēng)而去。

  第二日,下了一場大雨,如盆傾倒的雨水沖刷了戰(zhàn)士們剛剛振奮而起的精神,像是田野中的小白菜,一排排懨懨的無精打采。

  明明三軍成盟,應(yīng)該無堅不摧,應(yīng)該勢不可擋,軍人們風(fēng)吹雨淋什么不怕,怎么會因為因為一場大雨,便精神不振。

  賀芒趕在后面,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銀色的鎧甲由北域特有的鋼筋所打造,因雨水擊打顯出絲絲銀光,

  追到一個將領(lǐng),不認(rèn)識,應(yīng)該是南朝的。

  賀芒也不管,騎馬迎上,問道:“出什么事了?!”

  那將領(lǐng)抬手抹了一把臉,雨水順著他的動作滑進(jìn)他的鎧甲里,那人道:“先鋒軍傳報,東嘉軍十萬兵馬,其中有兩萬是傀儡兵,四位傀儡師……死了又活,殺不盡?!?p>  空中想了一聲驚雷,噼里啪啦地震得賀芒頭頂發(fā)麻。

  賀芒僵在原地。

  昨夜策略,三國軍隊磨合不夠,干脆分道而行,做夾攻勢,包圍東嘉軍隊,再一舉拿下。

  北域軍英勇善戰(zhàn),夏侯元帥行動果斷,作先鋒軍先行探路,誘敵而入,其余兩國聽令左右夾包。可是大家千算萬算,卻沒預(yù)估到天氣無常,也沒料到傀儡兵不止千人,更是上萬。

  賀芒慌了。

  “你們在這里不動作,那我們元帥怎么辦,他只取了五千精兵,怎么打得過上萬傀儡。你們難道要在戰(zhàn)場上臨陣脫逃嗎!”

  “當(dāng)然不會!”那將領(lǐng)怒視賀芒,反駁道,“你冷靜一點,還未有任何指令,貿(mào)然沖上去,定是全軍覆沒,我不能明知道是死局,還讓我的兵去送死,只需再等一會兒,等夏侯元帥的消息?!?p>  賀芒憤恨居多,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后面有一個小分隊跟上來,金簡赫然在此列中。

  金簡昨天提出要隨軍出征,可他一不是軍師,二不是兵士,在線后當(dāng)當(dāng)幕僚也就罷了,若真在前線排個位置,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索性放在最后一隊,也隨了金簡的意愿。

  金簡得知這樣的安排也沒說什么,依舊淡淡的模樣,離開做準(zhǔn)備去了。

  當(dāng)然,賀芒當(dāng)仍不讓的又做起了護(hù)衛(wèi)工作。

  如今元帥生死不明,軍中還留有一個金簡,不說別人,只賀芒他自己,也當(dāng)吃了定心丸一般,逐漸冷靜下來。

  賀芒喊了一聲“金先生”。

  金簡掃了一眼這群南朝士兵,垂眉喪眼,被雨水浸了眼睛,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他不是將軍,也不是頭領(lǐng),做不來鼓舞士氣的事情。

  于是他沒有管這群人,只叫過賀芒:“你怎么不走了,難道要跟這群糯米蛋一起哭鼻子?”

  “糯米蛋?”賀芒差點沒憋住笑,“這是什么稱呼?”

  “懦夫加臭兵蛋子。怎么了?”金簡冷靜的諷刺,看著表情異樣的賀芒,還有一絲疑惑。

  雨聲夠大,十幾步的距離也夠遠(yuǎn),那將領(lǐng)沒聽到兩人說的話,見賀芒他們要再往前過去,慌忙攔住。

  “元帥大人還沒發(fā)信號。”

  “雨這么大,發(fā)個鬼的信號?!?p>  賀芒脾氣立馬上來,這人三番兩次阻攔,莫不是內(nèi)奸吧。

  一旁的金簡淡淡開口,聲音中混合著雨聲,些許冰冷些許不耐。

  “元帥大人已經(jīng)派人來過了。”

  那位將領(lǐng)反應(yīng)過來,回道:“那是前線急報!”

  金簡搖頭,雨水打濕他的衣衫,他討厭下雨,更不想在這里繼續(xù)耗下去,皺著眉頭,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就是信號!因為這樣的局面,前進(jìn)還是后退,都必須由你們自己選?!?p>  “不過……”金簡話鋒一轉(zhuǎn),“在下還是有必要提醒一句,選擇,南朝國早已做出?!?p>  那將領(lǐng)不是傻子,再蠢的腦子都被這淋漓的大雨澆得眼清耳明。

  南朝做出的選擇是加入討伐與對抗嘉瑞帝的行列,如果此刻退兵,就是背叛三軍聯(lián)盟,以西北二國為敵。

  對于東嘉,南朝國已經(jīng)是背叛者的身份,進(jìn)攻反而是保險之舉。但是那是拿手下士兵的性命做賭注,若是敗了……

  進(jìn)退兩難。

  南朝國將領(lǐng)懊惱,處于被動的滋味當(dāng)真不好受。

  “將軍快快考慮,雨快停了,我們要抓緊時間?!苯鸷喺Z調(diào)輕慢,卻是在催促。

  雨滴從臉頰輕柔滑過,帶著一股陰寒,天上開始滴滴答答地轉(zhuǎn)小雨,四周環(huán)繞著潮濕的泥土氣息,下一刻,金簡不再等候,瞟了一眼猶豫不決的將領(lǐng),策馬往前處趕去。

  賀芒緊隨其后,然后再是跟隨著的騎兵。

  “不管了!”

  那將領(lǐng)一咬牙,似乎是做好了決定。雙腿用力狠狠一夾,座下戰(zhàn)馬發(fā)出一聲嘶鳴,前頭一雙馬蹄高高抬起,再放下已是二丈之外——“我們也跟上!”

  “男兒有骨有肉,咋們南朝兒郎也不是吃素的!”

  “吼吼吼?。。?!”

  如果現(xiàn)在要問他們怕嗎?他們鐵定說怕??墒撬麄兪擒娙?,是南朝的兒郎。

  男兒熱血灑異鄉(xiāng),何況戰(zhàn)場還是在他們南朝國家門口!

  賀芒遠(yuǎn)遠(yuǎn)回頭望了望,笑道:“他們來了。金先生真是厲害!”

  金簡依舊皺著眉頭,厭惡地抹去貼在臉皮濕漉漉的水珠,抬眼望向遠(yuǎn)處。

  馬蹄踏出一路的泥濘斑跡,戰(zhàn)場越來越近。士兵用力吹出一聲沉重的號角,震散了淅淅瀝瀝的雨水,援軍最終抵達(dá)這片紛爭狼藉的區(qū)域。

  戰(zhàn)場中,死而復(fù)生的傀儡擰斷最后一人的頭顱,隨著操控者的命令做著僵硬卻狠厲的動作,渾濁的眼睛一寸一寸落在趕到的援軍身上,竟有種幼兒的好奇。

  援軍中加上賀芒帶的隊伍和南朝一小隊,還有其余按命令分散開的隊伍,均在此重新排列。

  對面帳中,嘉瑞帝李華年聞聲而出,面對三國壓進(jìn),表情警惕而又不屑。

  金簡像有感應(yīng)似的朝那處望去,拉扯出一抹笑容,冷靜中,帶上瘋狂與快意,手臂青筋畢露。

  最后暢快地吐出一句:“好久不見?!?p>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特意說給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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