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小樓這幾天很無聊,既沒人找他玩也不用去上課,上次在學(xué)堂里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說出了自己的夢想,那感覺好極了,小屁孩覺得那一刻的自己一定是帥到?jīng)]邊了,一回到家就邀功似跟爹娘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哪知道一向溫和的老爹居然竟然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
雖然爹娘不贊同他的夢想,但是不妨礙他想習(xí)武啊,他爹不支持他仗劍江湖是一回事,但是也覺得兒子確實需要有一定自保的能力,畢竟總不可能時時刻刻找個十幾個人圍在自己兒子身邊,也許是老天爺也不想讓叔小樓順?biāo)?,泰寧城里出了名的用刀大家顧虎城手里一把冷月寶刀使的是出神入化,叔小樓他爹本想請此人來教兒子?xí)武哪知道天有不測風(fēng)云,昨日卻敗給一個外鄉(xiāng)少年,還給打的受了不輕不重的傷得在家休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的,這事也就給擱置下來了。
叔小樓今日早早的就醒了,實在是在家里呆膩了呆煩了,飯也不吃,一早就帶上書童有財出了門,別看走的硬氣,實際上不過是狡兔三窟,帶著有財去自己家的近水樓吃那更好的。
還沒走進近水樓,小童就看到那個揚言要教自己泡妞的少年站在門口,當(dāng)即兩步并一步小跑到那少年身前:“咋啦,仲隱,來吃早飯啊,來的正好,我跟有財也沒吃呢,要不一起吃?正好上次你說的問題還沒說完,咱們邊吃邊聊?”
仲隱先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童子,發(fā)現(xiàn)這小子眼里冒著的神光里仍然帶著幾分色瞇瞇,當(dāng)下安了一心。不過他還有正經(jīng)事要辦,一把拉過叔小樓和書童有財往那臺階上一坐:“小樓你這來的剛剛好啊,我剛跟掌柜的打聽你家來著,你這來的正是時候。”聲音漸漸變的低不可聞起來。
“什么,伯望羲被人給綁啦?!”叔小樓聽的是錯愕萬分,一旁的有財聽的也是又驚又懼。
“那還猶豫什么趕緊把贖金送過去啊!咋了,是出不起這個錢嘛?區(qū)區(qū)一萬兩我爹不會放在眼里的,要不我現(xiàn)在跟有財立馬回家問我爹去討!”叔小樓還不等仲隱把話說完就先出聲說道。
“你先別著急,這事沒有這么簡單,他們綁了伯望羲開口卻只要了一萬兩,不是說一萬兩少,只是他們真想要錢早把你叔小樓綁了去了,十萬兩你爹都拿得出,而且一萬兩雖然不是小數(shù)目,但也用不著準(zhǔn)備三天時間啊,我怕這事沒那么簡單?!辈四芟氲降闹匐[自然也能想到,只是他不知道他剛離開伯府不久就又有一封綁架信送到了伯府。
叔小樓覺得他說的也在道理,開口問道這下咱們該怎么辦。仲隱卻突然閉口不說了,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身著粗布麻衣朝著近水樓走來,那漢子瞧門口坐著一大一小兩少年張口就罵,兩個混小子趕緊給老子讓路,仲隱拉起叔小樓往旁邊站了站,至于有財,在那漢子朝這里來的時候就站起了身。
仲隱拉著叔小樓往角落里縮了縮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我要你和有財去辦一件事情,你找上你們家的所有家丁仆役去泰寧衙門給我守著,無論前后門只要是門都給我盯著,我思前想后覺得這事還得官府出面才能安然解決,那我們就不得不防那官府內(nèi)的細(xì)作,到時候,我會找人去報案,你們就看有沒有鬼祟小人想偷溜出來去通風(fēng)報信?!?p> 仲隱知道如果真走到這一步,那真是兵行險招了,在敵暗我明,不知道對方數(shù)量的情況下只能如此了。
“對了,小樓事情你讓有財去辦就可以了,你先去吃早飯,畢竟你年紀(jì)小還在長身體,我還有事要做先走了。”仲隱思索一番覺得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也不遲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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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望羲坐起身抬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兩個蒙面人,一高一矮。
“兩位好漢快來快來!我有事要說,要緊事關(guān)乎生死!”白衣少年煞有介事的朝兩個蒙面人喊道。
其中一個矮個的蒙面人有些不耐煩道:“有屁快放,老子沒工夫聽你扯淡?!?p> “好漢我真不騙你們,那張姓的大哥上街買酒去了,待會回來他便要請你們喝酒,那酒不能喝!那是毒酒!他想害死你們好多分些銀兩!”白衣少年說道聲情并茂。
高個的蒙面人直呼不可能,矮個的露在外面的眼睛精光外露有些半信半疑:“臭小子,我們憑什么信你!就憑你的一面之詞嗎?”
白衣少年這時卻露出了慌張神色,眼神閃閃躲躲,矮個蒙面人沖過去當(dāng)面就是一腳,把伯望羲一腳踹翻:“臭小子快說!要不然我剁你一只手!”
伯望羲伸手捂著肚子疼痛不已,這一腳差點把他的腸胃踹出來:“好漢饒命,饒命啊,我說我什么都說,昨天夜里我拿五百兩買下了兩位的人頭,證據(jù)就是我那價值五百兩的玉佩就在張大哥的手里,張大哥起初不同意,但是我說了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一想到死了你們兩個,那萬兩紋銀豈不是多分兩千兩,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好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臭小子好歹毒的心思!”矮個男子看著那跪伏在地的少年就火的不行,沖過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身下的少年只是不斷的哀嚎求饒。
矮個男子一陣拳腳過后,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又開口問道:“既然你已經(jīng)向張二狗買下了我們的人頭又為何要告訴我們?”張猛本是那漢子的化名做這單子生意怎么可能互相叫真名,不過當(dāng)下也沒這點顧慮了。
“因為我覺得二位的命遠(yuǎn)不止五百兩,二位如果能念在我的救命之恩,放我一馬,等我回去以后必有重謝,別說萬兩紋銀就是天上星辰小生我也想著法子給兩位弄來,必定雙手奉上。”伯望羲此時早沒了之前的翩翩佳公子氣度,涕淚橫流的嗚咽說道。
矮個男子聽后怒極反笑:“臭小子你倒是打的如意好算盤??!這好人壞人都讓你做了!我確實想好好報答你一番?!闭f完又是一腳踹去。不過高矮兩個漢子并未發(fā)現(xiàn),背對著他們,伏在地上的那張俊俏臉龐上痛苦而又扭曲的笑容。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張猛就提著幾個酒壺回來了,那個子矮又賊眉鼠眼的男子,細(xì)細(xì)打量了張猛一番,張猛看著那一身是傷的的白衣少年問道:“咋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出手那么重?”
“沒啥,那小子不老實,想趁機開溜,老趙就下手狠了點。”高個的蒙面漢子面色如常的開口道。
張猛看了看那渾身是傷的伯望羲:“臭小子叫你不老實,現(xiàn)在知道舒服了吧,老趙你下手輕點,打壞了難不成我們還要找大夫幫他看?!睗h子說出這番話并不是出于憐憫,只是覺得矮小漢子出手太重,弄的自己也不好再雪上加霜了,要不然按照張猛的脾氣怎么也得補上兩腳再說。
“老趙你倆要不要來點?”張猛舉起手中的酒壺示意要不要去邊上喝點。
矮個男子看著張猛手上的“斷頭酒”心中冷笑連連,但是還是面色如常的開口問道:“聽那混小子說,昨個他送你了塊價值不菲的玉佩,有這事嘛?”雖然矮個男子心中已經(jīng)認(rèn)定張二狗這廝肯定不壞好心,但是仍然想確定一下。
“是啊,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平白無故的就送我塊玉佩,翡翠制的,就連這酒…”張猛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心口一陣刺痛,胸口刺出了一把長刀,那開了一半正打算痛飲一口的酒壺就這么摔落在地上。張猛被人從后面捅了個透心涼,出手之人正是那個名叫老趙的矮小男子。
矮小男子從張猛的衣衫里掏出了一塊翡翠玉佩,正面雕龍背面刻鳳,老趙舉過頭頂仔細(xì)打量著這塊玉佩,估摸著五百兩怕不是都是算少了,他面無表情的把玉佩揣進了自己的懷里,對著那站在離門不遠(yuǎn)處的高個男子說道:“老金,我去把張二狗的尸體處理掉,你就站在這看著那臭小子,老大和兄弟們那里我去解釋?!?p> 老趙拖著張猛的高大身軀顯得有點吃力,好不容易把尸體拖到門口,門卻從外打開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幾人的老大,之前那為首的壯碩漢子。漢子正好瞧見那老趙拖著張猛尸體的一幕,愣了兩下只覺血氣上涌,當(dāng)即爆喝一聲:“我操!趙鎏銀!你敢窩里反!”說話的同時就抽出懸掛在身側(cè)的長刀朝矮小漢子頭上砍去。
一顆斗大頭顱就像一顆皮球一樣彈了兩下滾路在地,壯碩漢子沉著臉向屋內(nèi)走去,看了看屋內(nèi)情形,對著那高個男子開口道:“老金!發(fā)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容不得半點隱瞞?!?p> 那老金看到那矮小男子的頭顱被老大就這么是非不問的就砍了,嚇得有些肝膽欲裂,就打算把事情經(jīng)過從頭到尾的交代一番。只是他話還沒出口就有人比他先出口了。
之前那一直跪伏在地的白衣少年顫顫悠悠的站起了身,起來的時候還順便撿起了地上的一壺酒,那是張猛帶回來的酒,伯望羲拆了酒塞就猛灌起來,不少酒水如清泉流淌從嘴角漏出,打濕了衣衫,火辣辣的感覺在喉間口腔內(nèi)蔓延,如火焰一般灼燒著。
“兩位好漢,我實在有一句話是不吐不快?!?p> “記住!人丑就要多讀書!”伯望羲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那兩個呆立當(dāng)場的蒙面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