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xué)校返回家,一路上,羅語燕都有種悶悶不樂的樣子。
“竟然是假的,為什么是假的呢?”回到家里的時候,羅語燕把包包摔在沙發(fā)上,她很少有這種情緒化的樣子,想看書也看不下去。
“什么是假的?”周遠(yuǎn)停車后也回來了。
羅語燕悶悶的說:“就是這個啊?!闭f著指了指趙霏霏,趙霏霏就很不情愿拉開了自己手提包,拿出了一個用牛皮紙包裹的東西,打開后,露出帶著釉光的金屬紋路。
銀質(zhì)的壺身,上面滿是細(xì)膩的花紋,把手處卻帶著瓷器一樣的釉質(zhì)的光,在燈光下甚至能映照出三彩的顏色了。“這個酒壺很漂亮,送給我吧?”趙霏霏看起來非常喜歡這個酒壺的樣子。
周遠(yuǎn)打量了一下酒壺,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八斗轉(zhuǎn)玲瓏壺?”
“是啊,就是你扔在海南島的那一個?!?p> “我扔下的……那一個?”
周遠(yuǎn)更納悶了,因?yàn)樗谶@把酒壺的上面沒有感覺到那些應(yīng)該存在的東西——雖然那種東西會給人類帶來不小的傷害,但如果是他那一把八斗轉(zhuǎn)玲瓏壺的話,肯定有著‘那種東西’呀。
而且他感覺:這把壺好像還沒有被制作出來了很長時間……
“喂,既然是假的就不值錢對吧?送給我沒關(guān)系吧?”看樣子趙霏霏真的很喜歡這個酒壺了。
羅語燕連忙擺手:“別搶人家的東西!”
“我才沒有!”
趙霏霏抱著酒壺大叫:“我只是讓他送給我,沒有搶他的,他要是小氣的,吝嗇的,特別沒有男人味的還是要拿回去的話,本姑娘一定會還給他的……是不是周遠(yuǎn)?”
“小氣?吝嗇?沒有男人味?”
周遠(yuǎn)咳嗽一聲,眨眨眼睛說:“就算是假的也是工藝品來著,值五百塊?!?p> “周遠(yuǎn)!”
“五百塊?!?p> “好!給你!本姑娘決定三天不理你了!”
趙霏霏真的拿了五張鈔票出來,這讓周遠(yuǎn)特別意外,“這個小貪財(cái)鬼……”周遠(yuǎn)嘀咕了一聲,笑了:“既然你買了,我就附帶著給你一張說明書吧。”
“什么說明書?”趙霏霏立馬忘記了‘三天不理’的事情。
“就是這個八斗轉(zhuǎn)玲瓏壺的故事了?!?p> 周遠(yuǎn)輕輕的笑,坐在茶幾的旁邊,趙霏霏已經(jīng)抱著她大玩偶熊豎起耳朵聽,羅語燕則是倒了三杯茶過來。
周遠(yuǎn)喝了一口茶,聲音有些低沉的問:“你們……都知道……‘鴆殺’的意思吧?”
“鴆殺,就是‘毒死’,分為兩種。一種是明擺著毒死你,另一種是偷偷摸摸的毒死你?!?p> 周遠(yuǎn)笑著說:“古代有很多鴆殺的案例,為了爭權(quán),為了奪利,下毒的手段層出不窮,我要說的就是偷偷摸摸的毒死人的這件事了……”
明朝嘉靖年間,有四位官員接了皇命,出去辦事,哪知道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一位親王的身上。親王讓其中一位官員殺死另外的三位,可是另外的三位官員都很聰明,一邊維持著表面的和氣,一邊暗地里提防著。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一天這位官員喊了另外三名官員喝酒,用酒壺先倒了一杯,自己喝掉,發(fā)現(xiàn)三位官員不喝,又連續(xù)給自己倒了三杯。
他把三杯酒全部喝光,大笑道:“同為皇家辦事,就算下官心又不軌,也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諸位同僚,你們看輕了我陳某!”說著又喝了一杯,目光灼灼的盯著三位官員。
三位官員覺得不會有問題了,然后喝酒……死掉……
“用來害人的酒壺有很多種,最多的是‘陰陽壺’,就是說酒壺的里面有夾層,轉(zhuǎn)動一下是有毒的酒,另一半就是沒有毒的酒了,”他提著酒壺,小指在壺身上微微點(diǎn)動,連續(xù)點(diǎn)了八次,“這種酒壺在明朝發(fā)展到了巔峰,最高的藝術(shù)品就是這八斗轉(zhuǎn)玲瓏壺,里面分著八個格子,每個格子里只能倒出一杯的酒液,可以說是防不勝防……就算毒死人了,只需要把格子全部打開,剩下的就算喝干凈,自己也不會中毒了?!?p> “果然技藝精湛!”趙霏霏和羅語燕都眼睛發(fā)光。
周遠(yuǎn)搖了搖頭:“可惜終究是害人的東西,那些被害死的人心有不甘,怨恨附著在這把酒壺上,會讓擁有的人遭受厄運(yùn)?!?p> “鬼?”羅語燕嚇了一跳,又笑了:“這世上哪來的鬼啊?”
“你樓下就有一只!”
趙霏霏在心里想著,不過也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鬼的,“真不知道周遠(yuǎn)怎么弄出來鬼鬼那個東西……”她以為鬼鬼是周遠(yuǎn)弄出來的,抱著酒壺笑:“對啊,沒鬼……這個酒壺可是我花了五百塊買的,周遠(yuǎn)你用不著嚇我,你嚇不著!”
說著對周遠(yuǎn)呲出了一口小白牙,意思很簡單——本姑娘可是僵尸!
“只是閑著無聊講故事而已?!?p> 周遠(yuǎn)很無所謂的樣子:“再說了,這把酒壺……呵呵。
………………
“……拜托您了,法師!”
王老教授心有余悸的說著:“從那天晚上開始,我經(jīng)??匆姾谏挠白?,有時候還發(fā)出嗚嗚嗚的怪聲……肯定不是我的幻覺,我愛人也看見了,而且我孩子都嚇得不敢回家了??!”他越說越害怕,情不自禁的四處張望起來:“您知道像我這樣的考古學(xué)教授,要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也不敢找您來呀!”
法師伸出手,有些無奈的摘掉遮住臉的大帽檐子,換上一身道士的衣服,隨后拿著桃木劍,挪動步子,慢慢轉(zhuǎn)悠著打量這個房間。
這是一間四室二廳,裝潢考究的房子,位于水城最頂尖的高級住宅區(qū),它的主人是水城大學(xué)里的老教授,在全國也是知名的——也怪不得需要他擋住臉才能過來了。
不過看在錢的份上,法師還是答應(yīng)了,也準(zhǔn)備擴(kuò)大自己的客戶群體。
“好重的煞氣!”
法師輕輕的說,臉上露出喜色,不過看到臥室里的一個造型精致的酒壺后,就一點(diǎn)開心的樣子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