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月站在原地看著風霧隱,眼神專注而深情,他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風霧隱回應。
仿佛像是過去了一個輪回的時間,他面前的女子才后知后覺的從呆愣之中回過神來,眼中已早已含了淚水,她緩緩地點了下頭,笑著應道:“我愿意。”
聽到她答應了自己,鳳清月臉上也露出欣悅的表情。
他二人互相對望,此時無聲勝有聲。
“霧隱,等回到玢長宮,我就迎娶你為我的妻子,我要給你一個最美麗的婚禮。從此以后我們就是彼此最親近的人,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將我們分開?!?p> “嗯,”風霧隱靠在他懷里,輕應了一聲。
二人剛出了地宮,就被一陣混亂的打斗之聲吸引了注意。
鳳清月牽了風霧隱的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掠去,不一會兒就出現(xiàn)在那混亂的中心。
原來是有一群千人之眾的黑衣士兵攻進了皇城,那群黑衣士兵各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正與那月徽宮的御翎衛(wèi)在抗衡著。
鳳清月抬手輕揮,便將兩方人馬隔絕開來,他看上去很平和,可他不經(jīng)意的動作還是造成了巨大的波動,令許多不明情況之人無不驚在當場,以至于眾人看著他們兩人皆畏懼的不敢再輕舉妄動。
“放肆,本尊不知皇室何時可以被人逼迫至此了,你們還是玉輪的子民嗎?以下犯上者,該當死罪。”
鳳清月指著那群身著黑衣的軍士冷酷道。
“還有你們,你們是為皇室而存在,是一生擔負著守護皇族使命的皇家護衛(wèi)軍,可今日,你們竟會被人攻破了宮門,逼退至月徽宮前,你們還有何顏面去面對自己的祖先,面對自己效忠的君主?!?p> 鳳清月收回視線再不看他周圍的人一眼,只牽了風霧隱的手,往帝君的寢宮淳景宮走去。
在他們走后原本對峙的雙方偃旗息鼓,都怏怏地散了。
他們也不想的啊,造反也是為了推翻無仁之君,誅殺妖妃。
還有御翎衛(wèi)們也是一副愁云慘淡狀,他們的確很無能。
可是他們的君上不理會朝政,耽于享樂,也漸漸失了人心。
這偌大的皇城早就落入明妃華妍掌控,他們這些曾經(jīng)最受帝君信任的臣子,在宮中備受明妃勢力打壓排擠,他們已經(jīng)被自己的君上拋棄了。
御翎衛(wèi)中眾人早已變得頹廢不堪,得過且過,自是沒了往日的血性,不被自己主子需要的他們成了一盤散沙,他們早就失去方向了。
可剛剛那仿佛從天而降如神明一般尊貴的人物,瞬間讓他們清醒過來,是?。∷麄兊拇_需要反思自己。
鳳清月與風霧隱走進淳景宮時,就聽到了里間傳來的悠揚之聲,在鳳清月看來那是音調(diào)只是華而不實的靡靡之音。
他眼底的眸色瞬間沉了下去,國將不國,可這里的主人竟還沉浸于享樂之中。
他拂退面前阻擋他前路的一眾宮人,直接揮開宮殿的大門走了進去。
看著那正倚靠在美人懷中閉目吟唱的男子,鳳清月袍袖一揮就將那男子拋向半空,然后重重摔落在地面上,那才反映過來的男子,從驚愣中爬將起來,望著眼神冰冷的鳳清月,無端生出了滅頂?shù)目謶帧?p> 男子披散著一頭墨發(fā),眼中呆滯,神情萎靡,原本俊秀至極的面容已失了神采,一看就是中了邪術已被迷惑了心智。他身穿一襲樣式精致特別,繡著鳳飛圖案的玄色衣袍。現(xiàn)在的模樣雖讓人看著有些狼狽,但形容還是有著皇家與生俱來的貴氣。此人就是已荒廢了一年多朝政的,耽于享樂的鳳宣帝鳳軒逸。
“你,現(xiàn)在立刻滾去鳳家祖先陵前思過,何時悔悟,何時再回來。若你不想要這江山,我自會為它找個適合的主人。還不快滾。”
鳳清月見他不動,只呆怔地望著他出神,便不耐煩地右手一揮將他送走了。
淳景宮內(nèi)本在奏樂,起舞的宮人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帝君消失了蹤影,都無比膽怯地望著鳳清月與風霧隱二人,不敢靠近。
鳳清月看著那些瑟瑟發(fā)抖的宮人,淡然道:“你們散了吧?!?p> “至于你,本神尊會讓你知道你到底錯在哪里?!彼粗且廊缓谜韵镜刈谕踝?,只定定地看著自己不動聲色的美艷女子,寒聲道。
“噢,是嗎?”女子從王座之上站起身,慢悠悠地步下臺階,嘴角噙著一道嫵媚動人的笑意,向他靠近。
“辰帝,我真是歡喜,你可知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一千多年,這無盡的歲月你可知我有多難熬,多孤獨。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傾傾,是你從小就指腹為婚的妻子。我等著你稱帝,等著你用盛世紅妝來娶我為后,可你呢,你說走就走,拋下你的江山,你的母后,你的知己,拋下了我?!?p> “你怎么可以做到如此狠心的,從小母親就跟我說,我長大后是要嫁給皇子的,是要做皇后的。我未來的夫君姓鳳名梧生,我一直堅信著這個信念,就等著你來迎娶我,可是你辜負了我,誤了我一生。”
“你可知道你走后,所有名門閨秀都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嘲笑我一直在做著春秋大夢。我不服,不服,憑什么我要被你拋棄。”
“所以無論要付出多少代價,我都要活得比你更長久,我要青春貌美,要比你活得好?!?p> “你不是不要自己的國了嗎?那我就替你毀了它。你不是不關心你鳳家的族人嗎,那我就要讓他們遺臭萬年,遭人唾棄。”
一襲紅色華貴宮裝的女子逼至鳳清月面前,激動地宣泄著已深藏許久的憤懣。
風霧隱看著面前的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看著她眼中對鳳清月濃的化不開的恨意,心情其實有些復雜。
月的過去她沒有主動去詢問過,她不是不關心,只是覺得喜歡一個人就要尊重他,他愿意告訴自己的時候,她自然就會知道了,所以她不是一個對什么的追根究底的性子。
可是當聽到這個叫做傾傾的女子,自稱是鳳清月指腹為婚的妻子時,她的心的確是有些在意的。
就在她兀自出神之際,鳳清月握緊了她的手心,她抬起頭來看著身邊的人,笑了笑。
她想告訴他,她雖然是有些在意,但也只僅此而已。鳳清月愛的是誰,她從不懷疑。
鳳清月看她笑了,心里才安下心來,他的確是怕風霧隱誤會自己對她的心意。
他二人相互對視的眼神落在紅衣女子眼中,仿佛是在凌遲她的血肉一般,她不允許,不允許鳳梧生看除她以外的女子,也不允許鳳清月背叛自己喜歡別的人。
“鳳梧生,你說,你身邊的這個女人是誰,你為何與她如此親密?”
紅衣宮裝女子也就是明妃華妍。她此時或許已被憤怒與恨意沖昏了頭腦,所以模樣也有些癲狂。
鳳清月像是這才注意到華妍的存在,冷冷地向她看來。
“她是我鳳清月唯一愛的人,是我的妻子。”
華妍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身形不穩(wěn)后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wěn)。
她握緊掌心,因為太過用力以致指甲都刺透了皮膚。
她抬起頭睜著一雙不甘的杏眼,質(zhì)問著。
“她是你的妻子,是你唯一愛的人,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好,好,辰帝,你對我當真狠心?!?p> “你不記得了,小時候你拉著我的手夸我像仙女,還說等傾傾長大了就娶我做新娘的嗎?我說我只想做皇后,你答應過要娶我當皇后的。你不記得了嗎?”
鳳清月見她如此,仿佛自己真的對她許下過承諾,可他為何從不幾記得自己曾見過她,也沒有關于她的任何記憶呢?
“抱歉,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印像,我甚至都不記得自己見過你,更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母后在世時也從未對我說過起過,我曾經(jīng)與誰有婚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