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此時的顧延生讓喬雨欣感覺很陌生,讓她害怕。明明是他不想理自己的,自己委曲求全,跟他道歉,貼著臉皮討好,他卻不理不睬,自己跟個猴子一樣被耍的上躥下跳。現(xiàn)在只不過是吳承翰送自己回家,他就這樣逼問自己,喬雨欣不知道這段感情還要不要進行?
喬雨欣想,自己是不是不適合談戀愛,和吳承翰結(jié)果不盡人意,和顧延生也是如此磕絆,何必呢?難道單身不好嗎?冷笑著搖搖頭,滿臉荒唐,心死如灰。
鹿安安偶然遇到車曉俊。
“安安?!避嚂钥〗凶∵€在往前走的鹿安安。
站在林黎明面前的鹿安安感覺自己很可笑,卑微。居然會以為這樣一個高富帥副總喜歡自己,是有多么異想天開?。?p> “小林總,您如果是替喬雨欣說起的,我想咱們也沒什么好聊的了?!甭拱舶惭凵耧h忽,有點不敢對視林黎明。
林黎明笑笑喬:“為什么這樣說,我看起來很像替雨欣說情的,還是你認為我是替她說情的?”
喬雨欣撇嘴:“難道不是嗎?我和喬雨欣鬧翻了,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告訴你了,不是嗎?”自從知道喬雨欣和林黎明認識后,鹿安安就自動給林黎明貼上了“喬雨欣幫兇”的標簽。
“你們吵架了?因為你在我公司上班?”林黎明攤手無奈?!八墒菑膩頉]有告訴我這些,我和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了,所以我對她的情況一無所知?!?p> “她真的沒有和你告狀?”鹿安安不相信喬雨欣真的沒有告訴林黎明。
“沒有,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喜歡打小報告的孩子?!绷掷杳餍α艘幌?,喬雨欣會跟自己告狀,那還是不太可能。
鹿安安沉默無言,不知道該說什么,是自己想錯了喬雨欣了。
林黎明和喬雨欣講了喬雨欣一些事,兩人交談還算不錯。
回去的路上,鹿安安猶豫要不要自己主動跟喬雨欣示軟道歉,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怎么說。自己那么過分,喬雨欣會原諒自己嗎?
喬雨欣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見到顧延生了,她不經(jīng)常出門,作息又跟正常人顛倒,見不到顧延生也算正常。
北風(fēng)呼呼掛了一天,喬雨欣又沒有關(guān)窗,醒來喉嚨干澀,鼻塞。毫無疑問,喬雨欣感冒了,她吸著鼻涕,翻箱倒柜的尋找感冒藥,卻一無所獲。是啊,她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感冒過了,家里怎么可能會有藥?
倒了杯熱水喝,鼻子發(fā)酸,頭都悶悶的,好像是發(fā)燒了,可家里又沒有體溫計。本著感冒吃藥一周好,不吃藥七天好的奇葩理論,喬雨欣喝了兩大杯熱水又沉沉睡去。
鹿安安又是打電話又是敲門,等了好一會喬雨欣才開門,昏昏沉沉的癱在那里,和她說話也聽不清。
手腳慌亂的鹿安安把喬雨欣送到醫(yī)院,打的點滴退燒了才放下心來。
顧延生慌慌張張的敢來,被鹿安安攔著門外。
“你干什么去了,她生病了,作為男朋友你干什么吃的?”鹿安安怒氣露在臉上,顧延生這樣要把她氣死。
“我...”顧延生搓手,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釋?!拔也恢烙晷郎×恕!?p> “不知道?”鹿安安輕視一笑。“這就是你的理由,顧延生我還以為你和吳承翰不一樣,看來是我想多了,你也不過如此?!甭拱舶矟M眼都是顧延生靠不住的眼神。
顧延生好不容易進去了,看見躺在病床的喬雨欣,臉因為發(fā)燒紅紅的,可嘴唇確實蒼白起皮。他滿是心疼的摸摸喬雨欣瘦了一圈的臉,心疼極了,愧疚極了。
喬雨欣醒了。
顧延生慌張的不知所措:“雨欣,你醒了?”
“要不要喝水?”
“餓了么,我去給你買吃的?”
“要不我給你洗點水果吧?”
一連串的顧延生問了鹿安安好多,可喬雨欣并不想理他,背對著他一言不發(fā)。
“說說吧,你們倆怎么回事?”鹿安安給喬雨欣煮了粥送過來,邊打開熱氣騰騰的粥邊問。
“沒什么,就是他不肯理我?!眴逃晷腊咽虑榈慕?jīng)過告訴鹿安安。
鹿安安把粥盛好遞給喬雨欣?!霸趺凑f,你害怕告訴他,他會生氣,他又因為你沒有告訴他而生氣?!甭拱舶步K于理清了他們倆的事。
“可不是嘛,我哪里知道要怎么辦?”喬雨欣幾乎崩潰,這么多彎彎繞繞,她怎么知道自己怎樣做才能讓顧延生開心。
“可顧醫(yī)生不是已經(jīng)來過了嗎,人家還是很擔(dān)心你的,再這他生氣恰恰是因為在乎你??!?!甭拱舶卜治銎饋韯e人的感情還真是頭頭是道,分一放在自己身上全白費。
“我知道,可憑什么他晾了我那么久,憑什么他一來我就必須原諒他?”喬雨欣受了那么多委屈,明顯沒有那么容易平復(fù)。
“好了,你不是也不理他了嗎,人家也是很擔(dān)心,很在乎你的?!睂逃晷肋@般耍小脾氣鹿安安也是無可奈何了。
“可是...”喬雨欣還有千萬個理由等著。
“別可是了,顧醫(yī)生已經(jīng)在門口了。”鹿安安收拾東西走了。
喬雨欣感覺整整衣服,扒拉了幾下頭發(fā),然后裝模作樣的躺下。
顧延生來了,喬雨欣心臟怦怦亂跳,閉上眼睛強裝鎮(zhèn)定。
顧延生立馬就識破了喬雨欣的詭計,忍不住笑了。
“雨欣,別裝睡了,你的手都在打顫?!?p> 喬雨欣氣的立馬坐起來了,氣鼓鼓的:“顧延生你討厭死了。”哐哐的錘了顧延生幾下。
被顧延生一把抱住,喬雨欣愣住了,不敢有所動作。
“雨欣,對不起啊,我不應(yīng)該不理你的?!睆念櫻由哪樕峡梢钥闯鏊⒕螛O了。
被顧延生這么一抱喬雨欣好像也沒有那么氣了,可畢竟是個女孩子,撒著嬌要求:“你以后不能不理我?!?p> “好,我答應(yīng)你?!鳖櫻由鷵е鴨逃晷溃p輕拍拍她的背。“不過,你要記著我是你可以依靠的事,以后遇到什么問題要告訴我,不要讓我擔(dān)心?!?p> “嗯嗯?!?p> 這兩個人終于和好了,或者是終于敞開心扉了。
喬雨欣一個人承擔(dān)習(xí)慣了,無論是父母還是朋友,她都是報喜不報憂,那些糟心的事是不愿意讓他們知道的。突然有人跟自己這樣說,她心里一片柔軟。可她真的會把全部的托付在他人身上嗎?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男朋友?
她們還是那樣一日三餐的生活,一切都是那么平靜,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鹿安安的回歸又的的確確提醒著喬雨欣,她和顧延生發(fā)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安安,你真的不回去上班了嗎?”鹿安安雖然搬回了喬雨欣家,但她還是換掉了工作,找了一份待遇不是太好的小公司。
“嗯,我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也安心?!甭拱舶矞喩砩l(fā)著自信的光芒。
看她這樣,喬雨欣也就心安了不少?!澳呛冒桑绻阌惺裁葱枰獛兔Φ牡胤?,一定要告訴我?!?p> “好好,知道了?!?p> 墮胎手術(shù)已經(jīng)做了一段時間,張慧敏下身又開始隱隱流血,血量不大,她開始沒有在意,大概持續(xù)了一周,開始后怕。怕別人認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去醫(yī)院檢查。
“多久了?”
“???”張慧敏一直左顧右盼,根本就沒有仔細聽醫(yī)生在說什么。
“做手術(shù)多久了?”
“哦,不到兩個月?!?p> “經(jīng)常喝酒熬夜嗎?”醫(yī)生又問。
“也沒有經(jīng)常,一周兩三次吧!”張慧敏小聲回答,心虛極了。自從回家后,她確實沒有好好休息,一點都沒有在意這場小手術(shù)。
醫(yī)生是個和善的中年婦女,見她這樣,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小姑娘,仗著自己年輕,一點都不注意,等要生孩子的時候就晚了,去拿藥吧?!贬t(yī)生把拿藥單子給她。
“謝謝醫(yī)生。”張慧敏接過單子,沒有把醫(yī)生的話放在心上,她身體這么好,吃點藥就好了。
張慧敏偷偷摸摸的把藥帶回家,吃完飯,又偷偷摸摸的吃,剛喝完水,被老媽看見。
“你吃什么呢,生病了?”張母看見桌上的藥瓶。
“沒有,我去體檢,醫(yī)生說我有點貧血,這是補血的藥?!睆埢勖暨吔忉屵叞阉幨帐昂?,哪會自己房里。
“哦?!睆埬笡]有再問,可總感覺那里不對的樣子。
喬雨欣去車曉俊公司,因為不是見外人也沒有沒怎么打扮,隨便一身休閑服騎著自己的小電驢就去了,車曉俊在忙。她只好在他們公司附近的咖啡廳等她。
服務(wù)員瞥了喬雨欣好幾眼,心想又是一個來蹭空調(diào)的,微微不耐煩的走給我,把菜單放在喬雨欣面前。
“小姐,請問你需要點什么?”
“一杯檸檬水,謝謝。”喬雨欣最近對咖啡不感冒,所以只要了檸檬水。
“???”店員滿臉質(zhì)疑?!爸灰獧幟仕畣??”
“是的。”喬雨欣附以店員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信。
“好的,你稍等?!钡陠T拿起咖啡單離開。
喬雨欣唏噓,原來這世道喝咖啡都要看臉了,無奈。
但還好,車曉俊及時趕到,店員是認識他的,知道他是樓上公司的老板。見了車曉俊態(tài)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喬雨欣開玩笑道:“連服務(wù)員都知道你是大老板,我是個小平民,對咱倆得態(tài)度都是不一樣的?!?p> 聽到喬雨欣這樣講,車曉俊樂了:“如果你肯繼承你父母的產(chǎn)業(yè),恐怕服務(wù)員對你比對我還好。”
“可那又不是我的努力,平白無故的給我那么大一個公司,我會心里不安的。”
車曉俊沒有講話。
喬雨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的,我喜歡做的不是經(jīng)營公司。”
“我沒有生氣,只是在想,或許人各有命吧!你想你現(xiàn)在不想要的,又是多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
“這個問題我還真是沒有想過?!?p> 車曉俊對待喬雨欣就像大哥哥一樣,會跟她講很多道理。
繼承父母的產(chǎn)業(yè),喬雨欣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啊,雖然她知道現(xiàn)在父母所擁有的一切,以后都是自己的,可她還是更喜歡現(xiàn)在的工作,有時候會很累,但是很充實。
跟車曉俊分別后,喬雨欣一個人慢慢悠悠的在路上走,想著這段時間所發(fā)生的一切,都跟在做夢一樣,轉(zhuǎn)眼間她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可怎么感覺還是一無所有。初入社會,發(fā)現(xiàn)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成年人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更多的是無奈。
正如歌中唱的:“像我這樣優(yōu)秀的人,本該燦爛過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頭來,還在人海里浮沉,像我這樣聰明的人,早就告別了單純,怎么還是用了一段情,去換一身傷痕。”
是啊,我都二十多歲了,怎么還是一事無成,我這樣游戲的人啊,二十歲的時候應(yīng)該很厲害才對啊,怎么還是什么事都做不好,笨的像個孩子?;蛘哒f還不如個孩子,孩子可以任性耍脾氣,但是她不可以,做成一件事孩子可以索要夸贊,可她不能。
等快到樓下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一個人都沒有的街道給她的心中添了一份凄涼。走到樓下,看見個人影,不是別人,是她男友顧延生。
喬雨欣跑過去,顧延生溫柔的跟喬雨欣說:“你回來了?”
喬雨欣鉆進顧延生的大衣里,呼吸著他頸間的味道,心頓時平靜了不少。她抱著顧延生的腰說:“我們和好吧,攤開心扉的那種,好嗎?”
“嗯?!?p> 顧延生輕輕拍拍她的后背,她的小丫頭啊,不知道今天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成這幅樣子了。不過,她這般軟萌萌的樣子,可比平時那裝作堅強的樣子要可愛很多。聞著她發(fā)絲帶有的獨特香氣,這才是女孩子的味道吧。
喬雨欣家境好,自己能力也強,父母又都是高學(xué)歷,導(dǎo)致她不得不堅強一點,優(yōu)秀一些??蛇@樣的她活的很累,滿是疲憊。有時候,她想如果自己可以和鹿安安一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該多好。就連張慧敏她都羨慕,因為她們都可以做自己,而她自己則是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