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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影殘香記

第七章 重見光明

劍影殘香記 閨中浪子 2297 2019-05-26 16:36:21

  夜半子時,皎月高掛,漫天星光灑落。楊凌風(fēng)夢中驚醒,無意入眠,穿好衣物走出了房門,坐在亭子的臺階上,舉頭望月,夢中的他見到了星空的樣子,可是此時他的眼里卻是黑漆漆的一片。

  “風(fēng)哥,這么晚了還不睡,準(zhǔn)備做賊呢?”蘇心婳睡眼惺忪,嘴里輕聲嘟噥。楊凌風(fēng)此時一臉呆滯,并未理會她。本欲小解一番就回去睡覺,屋外凄冷,頓時沒了睡意,在楊凌風(fēng)身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推了推他。

  “噓,星星在跟我說話呢。”

  “你沒生病吧”蘇姑娘的手有點微涼,橫蓋在少年的額頭上,另一只手搭在自己頭上相量一下“應(yīng)該沒事”

  突然,楊凌風(fēng)抓住了蘇姑娘的手,冰清玉潔,軟若無骨。他的手真的好溫暖,就像沐浴在陽光下的感覺,那么清晰自然。而后又把身上的衣服脫下,蓋在蘇姑娘身上?!耙拱胩炖?,小心著涼了”

  還好他看不見,要是看見了不得羞死了,蘇姑娘剛從床上下來,稍稍有些衣衫不整。雖然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但是身上的衣物比起皇宮里的也毫不遜色,前身能看見一件粉色胸衣,肩上薄紗,她就是一塊美玉一樣,純凈無暇,阿風(fēng)的衣服給她披上之后,有他的溫度頓時感覺暖了許多。

  “我曾聽人說過,一個星辰的沒落,伴隨著一個人的死亡;也有人說,人死后就化成天上的星星,看著地上的人。阿婳,你說這兩種說法,更贊同哪個?!?p>  “唔,這個,我想想……一個人死去,也代表另一個人的新生,如果說星還是那個星,人只是經(jīng)歷了一個輪回,那他們說的都對。我記得小時候,爹爹跟我講過星空下的秘事,他說世間有輪回門,當(dāng)時還不知此為何物,現(xiàn)在我懂了”蘇心婳說著說著,覺得有些疲乏,直接趴在阿風(fēng)的腿上,手指不安分地在他的膝蓋上劃來劃去。

  “輪回輪回,若有來世,我還是不是我,或者只是同一個軀殼下隱藏了不同的靈魂”少年仰望星空,心里思索著其中的含義,漆黑無神的眸子突然閃現(xiàn)星輝,隱約間似乎能看到一輪殘月。阿風(fēng)腿輕輕顫了一下,淡淡道“時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哦對了,明天要陪阿娘去城里買點布匹,衣服還給你,你也別坐太久了”蘇姑娘起身,打了個哈欠,順便還升了個懶腰,徑直往屋內(nèi)走去了。阿風(fēng)看著她的背影,雖然很模糊,但已經(jīng)深深的印刻在自己腦海里,愿生生世世都能記住她的樣子,在這個世間他所有的念想,都在阿婳的身上,他們把彼此都當(dāng)做家人看待。

  蘭姨早間做了點飯食,囑咐了一下,母女兩個就出門去了,回來的時候已是午時。蘇心婳還給阿風(fēng)帶了東西,但是一直尋不見人。

  “原來你在這里啊,怪不得尋不見人”蘇心婳從側(cè)門走出,看見阿風(fēng)正靠在樹下的大石頭下。側(cè)門外有一洼小水塘,旁邊的一棵桃樹,是十幾年前阿婳的父親種的,現(xiàn)樹上已經(jīng)開滿了桃花,有些落在了地上,芳香四溢?!拔?,我給你帶了好東西”

  “你回……”阿風(fēng)話都還沒說完,嘴巴里就被她塞了一個東西,味道還不錯,甜甜的,里面有點酸。原來是糖葫蘆啊,阿風(fēng)心想,這么大的人了,她怎么還喜歡吃糖葫蘆。

  蘇姑娘覺得,阿風(fēng)看她的眼神,有點異樣,但是他微笑著的樣子,如沐春風(fēng)。她問道:“味道怎么樣,可還行?”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p>  “我問你話呢,你怎么還念起詩來了”蘇姑娘嘟著嘴的樣子,真是可愛迷人,只是嘴角沾了點糖漬,唇被染得胭紅。

  “哦,好吃,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嘿嘿”阿風(fēng)傻里傻氣地笑著說,一點也不知道什么叫害羞。

  一陣風(fēng)襲來,吹得滿枝的桃花紛紛墜落,蘇心婳今天穿著新制的襖裙,她非常喜歡這個式樣,乖巧的發(fā)式,上身紅白相間,下身的紅裙鮮艷欲滴,一雙白色的繡花鞋子,雙手微微抬起,在漫天花雨中轉(zhuǎn)著圈圈,宛如畫中的仙女?!斑@株桃樹,是我爹爹親手種的,待到夏天桃子熟了,摘幾個來嘗嘗,又潤又甜。哇,這桃花真的好美啊!……你要是能看見就好了”蘇心婳剛一說完,抬起頭,與之對視,眼前的少年一臉陶醉,有一種掩藏不住的欣喜。

  “阿婳,我能看見了,真的”

  “什么?你真的能看見了,那太好了,我……我去告訴我娘她一定會為你感到高興的?!碧K姑娘驚聲大叫,興沖沖的想轉(zhuǎn)頭就走,她很歡喜,這來的太突兀了。

  阿風(fēng)心想,這一切那么熟悉,好像自己做夢夢到過,他怕自己還是身處夢境之中,一把手拉住蘇心婳,把她扯進懷里,將她頭上灑落的三兩片花瓣放在手心,漆黑的眸子目光炯炯的盯著阿風(fēng),柳黛眉,瓊鼻微翹,櫻桃小嘴胭紅的唇色。“原來這不是夢,太真切了,你與我夢到的樣子一般無二”

  蘇姑娘眼角泛著淚花,奮起雙臂盤在少年頸后,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上次放任它走了,這次可不能又被它給跑了。她左眼下有一顆淚痣,細長的睫毛上夾帶著淚珠,讓人徒生憂憐。少年伸手幫她拭去,將她的發(fā)絲往后挽。

  蘇姑娘轉(zhuǎn)過身去,嬌羞地跺了跺腳,微微提起裙擺,蓮步生花往院內(nèi)跑去,自此之后整整兩日都不曾與阿風(fēng)說過一句話。

  蘭姨得知阿風(fēng)視覺好了之后,心里自是欣喜,聽聞他說想看些書,還專門跑去市集上給他買了筆墨書畫,有了這些書看,這兩日來阿風(fēng)也不至于太過無聊,倒是蘇姑娘這兩天魂不守舍的樣子,做女紅的時候還被針扎到了。種種這些蘭姨都看在眼里自從阿風(fēng)來了,女兒就換了個人一樣,開朗了許多,兩個人成天有說有笑的嬉戲打鬧,這兩天都沒聽他們對過話,許是在斗氣呢,誰先開口誰就輸,無奈地搖了搖頭,不便多問了。

  今天,阿風(fēng)從山上回來,左手一只山雞,右手一只小白兔。山雞想必是活不成了,小兔子一只腳受傷了,絨白被染成血紅色。

  “喏,送給你了,給它包扎一下”阿風(fēng)把兔子拎到蘇姑娘眼前,看她眉頭微蹙,一臉呆滯,并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阿風(fēng)笑著說道“噗,行了,它很乖的,不咬人”

  “???哦,那交給我吧”蘇心婳一只手抓住小兔崽子的耳朵,一只手托著它的身體。這時阿風(fēng)趁人不備刮了下她的鼻子就溜了,引得小姑娘撇著嘴一陣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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