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雨村村口的大槐樹下,一個俊朗的男子孤獨地站在哪里,他有些躊躇?!半x開這個小村落已經(jīng)一年多了,我很想她。想抱抱她,跟她說說話,還有蘭姨,她對我就跟對親生孩子一樣……現(xiàn)在娘不在了,希望她和阿婳一切都好。”
劉老伯驚異的看著這個男子,感覺有點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上前問道:“你是阿風?”
楊凌風微微鞠躬:“劉老伯,一切安好?”
“安好,安好,只是……”劉老伯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生怕說錯話惹對方不高興?!澳阕约喝ヌK家看看吧”
楊凌風聽聞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原地只剩下劉老伯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阿風,他會武功!這速度簡直比飛箭還快。
這個院子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住人了,滿地的落葉無人打掃,梁上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他很擔心蘇家母女的安危,最好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不要……
“牛大嬸,我是阿風,蘭姨阿婳她們?nèi)ツ牧???p> 牛大嬸看他急切地樣子,又不敢細說,阿婳離開之后有所交代,她跟楊凌風提了一句。
“她們?yōu)楹螘?,拜托您了牛大嬸,求您告訴我”他很緊張,拳頭捏的很緊。
“阿蘭她,死了,是被人殺死的,官府已經(jīng)查到兇手,此人當時也墜河死了”
楊凌風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怎么會這樣,這場變故如果跟他有關,以后還有什么臉見阿婳,而她又去了哪里。他的思緒很亂,恨不得打自己幾拳。“當時如果我在的話,就好了,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們……”
他跪在蘭姨的墳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頭,一句話也沒有說,淚光閃動,轉身便離去了。從官府得到的消息說殺害蘭姨的人,好像是個殺手!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想了想,當年那個神秘人有意要斬草除根,必不可能只身前去楊家,或者說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再也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他是何身份。
這個殺手很可能與蘭姨有私仇,蘭姨與阿婳她爹年輕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阿婳又去哪了,凌風百思不得其解。
阿婳她爹叫蘇誠,蘇誠,好像是個熟悉的名字。凌風回想起當年他爹跟他說過的話,蘇誠好像就是他爹口中的那個恩人,也是得力部下。
他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K家與他們楊家倒有些淵源,但是蘭姨的身份卻從來沒聽他爹提到過。
玉門安護府,就是這里了!
“徐統(tǒng)領,府外有一女子求見,她還叫我把這把劍交給您”
徐統(tǒng)領覺得這把劍好像有點眼熟,扔下書簡,從士卒手中接了過來。這……這是蘇誠的佩劍,來者難道是嵐蝶?
“那女子是何樣貌?”
“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長得如花似玉的,可水靈了,小的方才還多看了兩眼”
十七八歲的姑娘家,蘇誠的女兒,算算時間應該是沒錯了,但是她此番前來會有什么事呢。
“讓她進來”
……
蘇心婳開口問道:“您就是徐統(tǒng)領嗎?這把劍的主人你可認得?”
徐統(tǒng)領點了點頭:“不錯,我與劍主人,乃是舊交,你是何人?不遠萬里來到此地有何目的不妨明說。”
“我叫蘇心婳,我爹叫蘇誠”
果不其然,徐統(tǒng)領猜的沒錯,只是沒想到嵐蝶居然死了,而且大公子在機緣巧合之下,被蘇家母女倆所救,只不過……
“凌風他,死了,楊家上下無一活口,你還是回去吧”徐統(tǒng)領說出這話時,被屏風后的人聽了去。
風哥他死了,不可能,這不是真的!聽了徐統(tǒng)領這句話之后,蘇心婳覺得整片天都要塌下來了,她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從小到大,對她好的人,一個一個的相繼離世,她還不到二十歲就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生離死別,次次都是剜肉刮骨之痛。她頭痛的厲害,幸好后面的士兵扶了她一把,差點摔倒在地,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暈了過去。
“徐統(tǒng)領,早點送她出去吧,今日之事就當沒發(fā)生過。”
“喏,二公子?!?p> 自己人也好,其他人也罷,只要提到楊家,都是絕對的禁忌,直到此間事了楊家人才能重新立足武林和朝堂之上,徐統(tǒng)領的做法是對的,不管蘇心婳的身份是真是假,都絕對不能透露出半點風聲。
第二日清晨。
“姑娘,你醒啦,徐統(tǒng)領說待你醒來之后就送你出城去,今日之事還望姑娘擔待?!?p> 我應該去哪呢,這一路上的艱辛,換來的卻是一句他已經(jīng)死了。蘇心婳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痛,她宛若行尸地走著,劍已經(jīng)抓不住了,掉在地上也不知道。楊家二公子凌燁跟在她后面,這女子指不定是他將來的嫂子,雖然年紀看起來比他小一點點,其實大哥楊凌風比他早出生了半個月而已。
“大哥和凌宇都在江湖中拼殺,我又在干嘛,這里就像是一處牢籠,太公把我囚禁在這里,只因為我變成了一個不會武功的廢人了嗎。”楊家滅門那日,楊桀把畢生功力都傳給了小兒子凌宇,助他躲過性命之危。楊廣已經(jīng)年老體邁,楊凌燁是他的親孫子,他舍棄生命最終救了凌燁一命,但是凌燁的武功已經(jīng)全廢了,楊桀也死了,那時候的楊家從四世同堂,變成了“老弱病殘”的一家。
“凌燁,為了大局考慮,太公不得不這么做,你要重新振作起來?!?p> “二太爺,我知道了,代我向太公他老人家問好,凌燁走了,您不必送了。”
……
蘇心婳完全沒有察覺到后面有人跟著,迎面走來的三個壯漢,在這荒郊野外撞見了孤身一人的小姑娘,還是個美人,長了一副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的模樣,哥幾個先爽一下,再賣給青樓或許還能得到一大筆銀子,這買賣真是值了!
她四下望了望,感覺這三個人很危險,她手無寸鐵,跑又跑不過,被其中一人按到在地上,毛手毛腳的,差點就撕開她的衣服了,就在這時,突然飛來的凌空一腳踏在那男子的腦殼上,當場就暈死過去了,其他二人見狀拔刀相向,看來都是些亡命之徒,他們倒是有些功夫,只是在凌燁看來都是些阿貓阿狗,根本上不了臺面。就算他的武功全廢了,便用最簡單的搏斗之術,面對這兩人的圍攻也是游刃有余,從小就習武,力氣還是有的。
“你怎么樣?”凌燁焦急地拍了拍蘇心婳的肩頭,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對勁,似乎是生病了,額頭發(fā)燙。二太爺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千萬不要踏足中原,他只好在涼州找個地方把蘇心婳安置好。
看她的樣子,必須去藥鋪買點藥了,否則可能會有危險,楊凌燁回來的時候,屋內(nèi)已經(jīng)看不到蘇心婳的蹤影,有些話他都還沒來得及問,人怎么就消失不見了,他在外面找了很久,幾天過去了,她還是不知去向,甚至都沒有人見過她。
“你是誰,為何跟我長得一樣?這是在夢里嗎”
“這句話不應當是我問你才對嗎,你又是誰”
“我叫蘇心婳”“我叫辭秀”
一個是乖乖女,一個是蛇蝎美人,她們兩人會有什么交集嗎,蘇心婳只覺得自己瘋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藏了一只‘鬼’。
……
楊凌風趕到云仙水澤,見到了太公和奚華云道長,弱冠之劫看來已經(jīng)是安然度過了,這所謂的劫正是九逆神陽功吧,小蕊也因此得福,實在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不過太公聽聞凌風冒充韋俊的身份,在明教總壇摸爬打滾,實在是危險,不過只要他認定的事,大可放手為之,只不過行事以自己的安危為要,不可操之過急。不過九逆神陽第四層,已經(jīng)是無敵于天下的存在了,按理來說明教教主的武功不會超出他的能力范疇,只要有楊凌風在,只要查到兇手是誰,楊家終有一日會報仇雪恨。楊門崛起而又衰弱,明教又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世人都知道他們是邪惡的,為江湖武林所不容,但是明教的威勢不容小覷。
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一個名叫林渠的東瀛探子,實力不得而知,任務的酬勞是一把未知的劍。凌風看到的第一眼就認準了,這個任務他接了下來。在跟蹤這個人的時候,并未發(fā)現(xiàn)他有關東瀛的任何行動和特征,說話的口音就跟當?shù)厝讼嗖顭o幾,實在不好判斷,但是明教是怎么知道他是東瀛人的,殺這個東瀛人又有何目的。
林渠整日混跡在酒肆中,一進去就是一天,每天都會換個地方,楊凌風也不緊不慢地盯著他,這個東瀛人走到哪里就喝到哪里,他也偶爾會聽見一些江湖中的傳聞。
“蘇三彥和劍仙的十年之約要到了,聽說有人在洛陽城看見了蘇三彥,他的那把長刀錕铻特別顯眼”
“這兩個人近日必有一戰(zhàn),而且可能有一人會死?!?p> “兄臺,你賭誰?我覺得劍仙會略勝一籌,當年邊城浪子蘇三彥受了極重的傷勢,難免會落下后遺癥?!?p> 邊城浪子蘇三彥,淮水劍仙葉藏花。他們本是結義兄弟,在一夜之間他們反目成仇,其一是一名女子,其二他們本就是世仇,祖籍都是洛陽人,而葉藏花本姓謝!謝家早就應該被滿門抄斬了,葉藏花是謝家遺孤,被人托付給淮水千葉山莊,葉藏花年輕的時候乃是同輩翹楚,他是唯一一個領悟了辰曜劍譜的人,自從千葉山莊的赤霄神劍丟了,劍宗就沒人練成辰曜劍法,劍意一出,滿山枯骨。
當朝大臣蘇志謀,貪污受賄,蘇氏一家流放邊疆,那個時候蘇三彥還沒出生,到謝家叛亂被滿門抄斬,多年冤情終是沉冤得雪,他們蘇家也只剩下孑然一身的蘇三彥了?;氐街性奶K三彥學得一身本領,他并沒有要復仇的念想,因為他知道謝家人已經(jīng)死絕了。
楊凌風開口問了一句:“劍仙是罪人之后,為什么皇帝依然把他留在身邊”
“將功折罪唄,皇帝連星彥都赦免了,多一個劍仙不多”
“蘇三彥心愛的女子,喜歡的是劍仙,劍仙知道蘇三彥的來歷之后,懷著愧疚離開了。那個女子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被人追殺至死,蘇三彥也受了重傷,所以蘇三彥把仇恨都轉移到了劍仙身上,才有了這個十年之約。”
那個東瀛人終于開口了:“她拿的那個東西,是不是叫龍女淚?”
酒館掌柜的回答道:“說什么的都有,什么龍女淚啊,玉華丹,唐家的暗星襲月都搬出來了”
凌風看著林渠酒都沒喝完就走了,便跟了上去,這個人十有八九是沖著龍女淚而來,他曾問過奚華云道長關于東瀛人的事,東瀛人曾經(jīng)大舉侵入中原為了尋找神凰血和龍女淚,給他們的天皇煉制不死仙丹,可惜最后無功而返,現(xiàn)在又死性不改。
今夜是時候讓東瀛賊寇人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