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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土制片人

026愛情它是個惱人的東西

廢土制片人 一個隨機作者 5228 2019-06-10 12:00:00

  還是那句老話,有事則長,無事則短,洗澡沒什么事兒可寫的,轉眼間梁華已經躺到了床上。

  這床鋪算不上很整潔,但是已經比他這幾天的居住條件要好了太多,四號站的生活條件實在比鉚釘鎮(zhèn)要高出不止一個檔次,要不是知道時間緊急,梁華幾乎都想求殷桃在這里多賴上幾天了。他對于艱苦的環(huán)境并不是非常的畏懼,但是有好的條件為什么不享受呢?要知道這里的居住條件可達到了一般大學宿舍的水平!

  “說說吧,蛋哥。”梁華伸了個懶腰說道,既然達到了大學宿舍水平,跟室友開個臥談會也就是標準配置了。

  “說個屁?!贝虻捌鞣浅@涞?p>  “呸,我知道你想說才問的,你不說睡覺了啊?!绷喝A說著調整了一下枕頭翻了個身。

  “我們倆以前好過,”打蛋器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了,“那是十五年前了,我還是愣頭青的時候,她跟著何琛到鉚釘鎮(zhèn)來,我們就認識了。”

  打蛋器的描述支離破碎,但是并不是記不清楚了,相反,是因為細節(jié)很多,每一件事他都想說清楚,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十五年前打蛋器二十歲,但是這記憶對他來說仍然是非常清晰的。

  他和盧娜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當時盧娜也是二十歲,作為一個射擊天才剛剛加入何琛的精銳戰(zhàn)術小隊,打蛋器搜腸刮肚地描述了第一次見到盧娜的那種驚艷的感覺,但是他想要跟盧娜發(fā)展超友誼關系被殘忍拒絕了,連友誼關系也不行。他那個時候才第一次了解,在游騎兵那一邊,有一種叫做愛情的概念,是需要兩個人能夠建立長久的穩(wěn)固的關系的,而不是事了拂衣去。

  何琛是一個古典主義的英雄,他的愿望是重新恢復人類文明曾經的榮光,所以他給自己還有手下的人模仿古代人的名字起了名字,然后教導大家古代的生活方式和習慣。在游騎兵總部,何琛甚至努力地推行了一夫一妻制,雖然老一輩的人對此不以為然,但是盧娜和打蛋器都在崇拜英雄的年齡,對何琛這樣帶有光環(huán)的理想主義者更是難以抗拒?,F(xiàn)在的打蛋器描述起當時的事情來有些遮遮掩掩不好意思,但是梁華能從他的描述里一窺端倪。

  他們兩個人嘗試了愛情。

  兩個人笨拙地建立起了某種一對一的情侶關系,而且那個時候,何琛和耿樺都對此相當贊賞,老狐貍是不是出于惡趣味不得而知,但是何琛反正對此是非常積極與鼓勵的,甚至有意地將他們兩個人的任務派到一起。

  當時的游騎兵和鉚釘鎮(zhèn)之間希望建立起一個鉚釘鎮(zhèn)出食品游騎兵出武裝的同盟關系,而第一步的合作就是清理流竄在大海市區(qū)內的行尸,清掃隊對此有著豐富的技術經驗,游騎兵則提供軍火和武裝人員上的支持,打蛋器和盧娜組成的雙人狩獵小隊在執(zhí)行這個任務的過程中比其他人都要強,打蛋器是最好的尖兵,盧娜是最好的精確射手,兩個人在戰(zhàn)斗中磨合,成長,發(fā)現(xiàn)到彼此的不可代替,發(fā)現(xiàn)對方與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最初反對嘲笑他們的人,都被他們兩個人的赫赫戰(zhàn)功和精妙配合所折服,開始注意起他們的“情侶關系”對他們的影響來,并且從注意變成了認可。

  最初只是兩個愣頭青的嘗試,最后變成了得到雙方祝福的寶貴關系。

  然后何琛遇刺了。

  合作形勢開始急轉直下,雙方對于權利和義務的談判根本談不攏,游騎兵開始收攏之前給出的武器裝備和人員,這招致了惡性循環(huán),鉚釘鎮(zhèn)也開始扣留糧食補給。雙方的人員開始出現(xiàn)難以彈壓的對峙現(xiàn)象。從打蛋器的描述里,能夠知道雙方似乎都有一些人不太希望這個合作成立。梁華不太意外地聽到這其中又有阿爾卑斯的影子,想來也不奇怪,天上掉下來一支比他掌握的要強十倍的武裝力量,他在鉚釘鎮(zhèn)的地位必然會受到極大的沖擊。而游騎兵那邊的情況也是類似,一些早期加入大海市邦聯(lián)的聚居點認為鉚釘鎮(zhèn)地理位置太偏遠,把游騎兵的防御圈擴的這么大犧牲了他們的利益,不愿意再按照原來的協(xié)議支援游騎兵的駐防工作。

  打蛋器和盧娜的愛情也完了。

  其實以這兩個人的性格和能力,就算是這個合作徹底瓦解,想要在一起生活做一對逍遙鴛鴦也是綽綽有余的。但是何琛死了,盧娜的信念也垮了,她一夜之間就白了頭發(fā),開始病態(tài)地追查起刺殺何琛的兇手,打蛋器對此無能為力,從寬慰、勸說到爭執(zhí),兩個人的相處很快就變成了一種互相牽扯和折磨,即使僅僅是看到對方,也會想起信念崩潰夢想幻滅的痛苦來。

  “所以最后我就跟她說,我們這樣下去相處一天就痛苦一天,不如趁早分開吧。”打蛋器說道,“但是她不愿意,她認為這場愛情是受到何琛的祝福的,是他們的領袖留給我們的最后遺產,哪怕再痛苦,也應該要一起走下去。”

  “這樣不對,愛情的目的是為了兩個人都能夠生活的更好,如果把它過成了意志力的較量就完了,最后一定會崩潰的?!绷喝A嘆了口氣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啊,還是你們古代人比較懂愛情。但是反正當時在我看來這愛情太不靠譜了,越過越痛苦,老子還想長命百歲呢,難道以后每天都要這樣彼此折磨嘛?”打蛋器換了個姿勢,“所以我就跟她說,要不然還是中止吧。”

  梁華無聲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這兩個人所追求的每一件事,理想、信念、愛情,對于廢土人來說都是奢侈的,所以才會這么可望而不可得。但是顯然這段回憶還是沉甸甸地裝在打蛋器心里。也正因為如此,過了十五年,打蛋器竟然還是立刻聽出了盧娜的槍聲。

  “我覺得你們還有希望,蛋哥。”梁華最后說道。

  “有什么希望啊,你看她看到我兇的那個樣,估計心里還是恨我吧,但是老子反正不在乎,老子一個人,逍遙快活,女人……女人有的是!”打蛋器輾轉反側地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蛋哥,她見了你兇,說明心里還有你,要是見了你沒什么反應了,才說明早就已經把你忘了?!绷喝A笑嘻嘻地說道,“人生苦短,而且你們倆都分開這么多年了,竟然還就在這里碰上了,按照我們古代的說法,這個叫做緣分,你要是還想把關系找回來的話就不要再猶豫了?!?p>  “想個屁,不想,睡覺?!贝虻捌髋溃A艘粫阂院笥终f道,“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心里還記著我?”

  “我看八九不離十?!?p>  “那我去找她談談。”打蛋器說著,竟然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嘟!打??!你這么去找她談,她就算心里有想法,也會不好意思跟你復合的,更不要說她心里還壓抑著很多的憤怒和不滿,你這個時候去找她,這些情緒全爆發(fā)出來,搞不好就徹底沒戲了?!绷喝A趕緊攔住了打蛋器。

  “哎呀!怎么這么麻煩!所以我就說這種東西不靠譜嘛!你知道當時有多少姑娘對我……”打蛋器原地轉了兩個圈說道,“愛情這東西麻煩死了!”

  “我覺得應該還能找到機會,但是你也不要太著急了,再等等找找機會吧,照這個意思,我們有希望一起返回游騎兵總部,那時間還長得很呢,我?guī)湍懔粢庵!绷喝A點點頭說。

  “那可就交給你了啊,老梁,我知道你對付女人有一套。”打蛋器頹然坐回到床上說道。

  梁華剛想說“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卻聽到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嚇得他一個機靈從床上跳了起來。

  “什么叫對付女人有一套?你們倆聊什么呢?”殷桃說完,就推門走了進來,剛才洗澡的時候因為他們兩個男的洗得快就讓他們先洗了,姑娘們到現(xiàn)在才洗完,殷桃的頭發(fā)還是潮的,披在肩膀上,透出幾分難得的嫵媚氣質。

  “我們在聊接下來跟盧娜他們怎么合作的事兒呢。”梁華趕緊打圓場道。

  女孩們的宿舍在隔壁,殷桃還確實是來找他們商量接下來跟盧娜等人如何相處的,所以對于梁華的回答也就沒有深究。“那你們討論出結果了嗎?”

  “我個人感覺,按照眼下的情況,還是要盡量對盧娜示好,雖然不知道盧娜在游騎兵內部的影響力怎么樣,但是她畢竟也服役了將近二十年了,資歷總是有一些的吧。我們這次求援,最大的潛在支援者還是游騎兵,具體能不能獲得援助,獲得多少援助還得再談,但是盧娜好歹能對此施加一些影響力?!绷喝A正色道。

  “具體一點呢?”

  “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也有限啊,拉上盧娜和那個傷員兄弟先到廣茂站去吧,路上雙方還能互相保護一下,也是互助互利。接下來,我看應該繼續(xù)關注盧娜對四號站這個案子的進展,看看有沒有什么我們能夠提供幫助的?!绷喝A接著說道,“我希望你能去跟盧娜談一下,表達一下我們愿意盡量幫忙的態(tài)度,就說‘因為游騎兵和鉚釘鎮(zhèn)歷史上的友好關系,我們希望盡可能地幫助你們’。不要提‘我們幫了她請她幫我們游說游騎兵總部’這樣的意思。”

  “為什么不說?她萬一不領情怎么辦?”殷桃有些奇怪地問道。

  “盧娜這么驕傲的性格,欠了人情不會不還的,何況我們還有一層私人關系。但是反過來說,這案子查成什么樣還不知道,說不定到頭來我們幫不了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釋放一點廉價的善意了。這個時候要是一開始就把交換放在臺面上,反而會對盧娜的心態(tài)產生反效果,讓她心里想‘你們都沒幫忙,那我也沒有義務幫你們了’。相反,要是一開始我們只是無條件釋放了善意,她就會心想‘他們向我釋放了善意,我也應該回報善意,能幫忙的就看情況伸伸手’?!绷喝A耐心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對付女人果然有一套?!币筇尹c了點頭感嘆道。

  “男人也是一樣的,人類都是可以用情商做工具來影響的,只不過對于不同的人所需要使用的工具不一樣,這就是制片人魔法的真面目。”梁華聳了聳肩說道。

  “我又開始聽不懂了,下次說得簡單一點吧。”殷桃平淡地陳述道,她當著打蛋器的面還是顯得比較緊繃,“都早點休息吧,明天早點出發(fā),路況不明,還不知道要走多久。”

  “好的老大。”梁華忍不住敬了個禮說道。

  經過了一晚上的磨合,梁華迅速對自己的床榻產生了濃厚的感情,第二天早晨悲壯地掙扎了很久才爬起來。李莉莉已經把土豆直接扔到明火里烤過,眾人蘸著鹽巴和糖吃了,再空口啃一根肉干,算是一頓早餐,這個小廚師相當?shù)姆Q職,可惜食材一共就只有那么幾種。

  防雷車里又放進了兩個人,蘑菇和土豆就放不下了,本來梁華以為殷桃會放棄卷包燴的打算,沒想到殷桃相當鍥而不舍,把比較輕的蘑菇干都裝進袋子里,然后掛在了防雷車的兩側。

  “這些食物,都是辛辛苦苦種植收集來的,扔在這里被蟲蛀鼠咬的全浪費了,我們能替四號站搶救多少就搶救多少吧?!币筇伊x正辭嚴地說道,梁華不由地心里一陣發(fā)虛,自己這張口就來的好習慣怎么就傳染給殷桃了呢?看來平時得控制一下。

  盧娜對于他們能把防雷車開到廣茂站不是很樂觀,但是畢竟游騎兵自己的車沒有這么好的車況,所以她對殷桃的行為也是不置可否。說實話在內心深處她覺得四號站的人兇多吉少,在這片危機四伏的廢土上,是無法祈禱他人的善意的,四號站的人現(xiàn)在明顯已經處于無力還手的狀態(tài),所以這些吃的放在哪里都是很可能被浪費掉。

  倒是灰風似模似樣地雙膝跪地,十指交叉雙手握在胸前,很認真地做了一次晨禱。

  “我向四號站的人們表達了謝意,如果將來有一天有可能的話,我會還這份情的。同時也祝福他們有朝一日能回歸到正常的生活里?!被绎L對過來喊她上路的梁華解釋道,她用剛才烤土豆的木炭地上畫了個祝福符文,然后補充道,“同時擺脫機械邪靈的浸染。”

  接下來的路徑果然像盧娜說的一樣,相當?shù)碾y走,地鐵隧道里其實還算是受風化之類的侵蝕影響比較小的,但是車行了兩站地以后,就發(fā)現(xiàn)前方的道路被一輛廢棄的地鐵堵住了。幾個人下車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輛車已經一半兒進站了,但是不知為什么就永遠地停在了這里。

  幾個人下車檢查了一下檢修通道,發(fā)現(xiàn)想要走人問題不大,但是防雷車就得舍棄了。盧娜聳了聳肩,這就是為什么他們徒步走來的原因。但是殷桃不信邪,她看清楚了情況以后,略一思索,就跑回了防雷車上,過了一會兒,穿著動力外骨骼跳下了車,手里還拿著她心愛的電鋸巨劍。

  “你要干嘛?”梁華雖然心里已經有幾分猜到了,但是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殷桃也不跟他多解釋,直接啟動了電鋸劍,一番令人牙酸的聲響過后,一節(jié)車廂的兩側車廂壁就被她用蠻力切開了,車廂頂?shù)粼诹说装迳希谷恍纬闪艘粭l通路。

  “本來大部分就是窗戶什么的,其實工程量并不是很大,這樣一來回去的時候我們還能走。”殷桃笑了笑解釋道,“你試試能不能把車開上來,要是行的話,我再切一節(jié)車廂車就過去了。”

  梁華全程維持著目瞪口呆的狀態(tài)把防雷車開上了地鐵的頂部,防雷車有點高了,頂部凸起的艙蓋刮到了隧道穹頂,發(fā)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還好這車性能非常不錯,懸掛可以調節(jié)高低,經過一番調試,竟然勉勉強強正合適。殷桃滿意地打了個響指,又接著去切割下一節(jié)車廂了。

  幾個乘客都徒步前進,幫梁華指揮著車輛的行進,梁華好懸沒有把車開翻,這里要是翻車的話車就會側著插進地鐵和隧道墻壁之間的縫隙里,那可就廢了。等到開了兩節(jié)車廂的距離以后,殷桃切下一塊車廂做成了跳板,梁華就把防雷車無驚無險地開上了站臺。

  “這可真是,大開眼界。”盧娜忍不住贊嘆道,“十五年前可沒想過那個藥罐子能有今天這樣的表現(xiàn)?!?p>  “她不太喜歡別人提當年的情況?!贝虻捌餍÷晫λf道。

  “輪不到你管我!”盧娜立起眼睛嗔道,不過還是沒有繼續(xù)再說了。

  殷桃沒有理睬這場小小的爭執(zhí),而是繼續(xù)掃描了一下這個小站臺的情況,這里地方太小了,而且又不方便防守,所以沒有發(fā)展成聚居點。眼下也沒有什么生命活動跡象,想來也是,盧娜他們剛剛走這條路來,要是有什么敵人也應該早就處理了??墒撬€是皺著眉頭,單手舉高轉了個圈,示意大家警戒前進。

  幾個槍手都沒有上車,而是圍繞著防雷車組成了一個簡單的散兵陣型繼續(xù)前進,雖然沒有任何敵人的跡象,但是作為戰(zhàn)士的直覺都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了。

  “剛才切割的聲音是不是有點大啊?”梁華這個時候后知后覺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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