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大學(xué),建校距今八十多年歷經(jīng)過兵荒馬亂也迎來了欣欣向榮。
窗外,生機(jī)勃發(fā)
眺望出去是江北大學(xué)的人造湖,清晨湖面泛起一層薄霧,清風(fēng)拂過,薄霧被吹散視力好的人甚至能看見湖水中魚兒游動時泛起的漣漪,微微掀起少女的裙擺。
“早啊,徐長生。”一個清脆的嗓音從身后傳來,隨即很是踮起腳尖熟絡(luò)的拍了拍徐長生的肩膀。
顧寶寶作為江北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歷史系三班班長,在輔導(dǎo)員的安排下,對這個新來的插班生自然多了些關(guān)注,相處幾天下來便多了些了解。
比如他無聊的時候就喜歡講故事。
講的就是一位活了兩千多年的長生者走過歷史的故事,其中講到很多典籍中不被記載的奇聞趣事。
看著徐長生言之鑿鑿的樣子,顧寶寶還會特意去查找資料,除了找到的一點蛛絲馬跡證明徐長生并不是隨口編造外,就一無所獲了。
畢竟很多東西都被時間所遺忘,何況是兩千多年來那些本就鮮有人知的秘聞?
在顧寶寶看來,如果說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涼,那么徐長生無疑是化妝技術(shù)最好的一個。
就連作為歷史系教授的老媽對徐長生講過的某些事例,都會沉思后饒有興趣的記錄下來。
雖然對于徐長生活了兩千多年的事情嗤之以鼻,卻絲毫不妨礙顧寶寶聽故事的興致,自習(xí)課趴在桌上聽徐長生不疾不徐娓娓道來。
顧寶寶就仿佛穿越了兩千多年的滄海桑田,見證著主角的山水見聞,其中的人物栩栩如生,其中的風(fēng)景歷歷在目。
每當(dāng)徐長生話音落下,還深陷在故事中久久不能自拔的顧寶寶,抬起頭引入眼簾的便是徐長生嘴角的壞笑。
“顧寶寶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么??!”
顧寶寶晃了晃腦袋,眼眸轉(zhuǎn)動,臉頰微紅,思緒卻不由自主飄進(jìn)徐長生以前講述的故事中,佩服起他的學(xué)時淵博。
“對了,顧班長下堂課是什么?”徐長生的話打破了尷尬。
“下節(jié)是劉教授的講座,古代史剛好講秦朝,你可小心點,劉教授可是個秦吹,要是在他的課堂上你在胡言亂語那可就慘了……”顧寶寶趴下小聲的提醒道。
“哦,秦吹?
“不知道那個拜把子兄弟,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了哩!”徐長生清潤的嗓音中透著一絲感懷。
少頃
下課鈴聲如約而至,平靜的校園再度喧囂起來,就像忙碌的蜜蜂,在校園中穿梭不停。
“顧寶寶,換教室了!”一個扎著雙馬尾,擁有著一雙大長腿的妹子敲了敲顧寶寶的課桌。
“嗯!”顧寶寶點了點頭開始整理桌上的書本,目光不時瞥向剛睡醒的徐長生。
“換教室,上課了!”
顧寶寶收拾完東西,很是吃力的拉著徐長生的胳膊,使勁往外拽,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腳下一個趔趄少女貼在了徐長生的胳膊上。
感受著胳膊上傳來的......徐長生愣了愣,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面頰微紅的顧寶寶。
徐長生頓了一會后,隨即狐疑的看了一眼顧寶寶。
“咯,還不是你常常說我家寶寶,這次寶寶......”
一旁的李宛如迅速的摸了一下顧寶寶揶揄道。
“你……!”顧寶寶的的臉紅到了耳根,跺了跺腳開始還擊。
預(yù)想中春光無限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就在拉扯衣服的關(guān)鍵時刻,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住了手。
大有一副相視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在里面,不約而同的看向外面的雄性動物,門口趴滿的男生頓時大眼瞪小眼,一副剛好路過的樣子。
等到兩位小仙女收回視線這才松了一口氣,意興闌珊的離去。
徐長生抱著課本自顧自的走在前面無視眾多雄性生物怪異的眼神自顧自的走出教室,下堂課的教室在另一棟老式教學(xué)樓,期間需要穿過一道長廊。
長廊的四周植被郁郁蔥蔥放眼望去很是舒心。身旁顧寶寶和李宛如并肩拉著手,一路上說笑不斷,走到教學(xué)樓旁古木林立,卻沒有絲毫陰森的氣息,四周還保留了不少幾十年前的青石板,這是一種歲月的積淀
炎炎夏日,除了冰闊樂的口感讓人留戀之外,少女輕快的裙擺同樣值得期待。
養(yǎng)眼的少女在哪里都是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大學(xué)這個荷爾蒙迸發(fā)的地方尤有甚之。
顧寶寶長裙下筆直纖細(xì)的小腿滿足所有男生對初戀的想象,李宛如短裙下修長渾圓的雙腿呈小麥色,腦后扎著馬尾辮。
踩踏在青石板上,蹦跳之間像極了小白兔。
走到教室時,前排已經(jīng)座無虛席了,唯獨后面剩了少許座位,劉教授在課堂上雖說要求多了些,可講課確實十分風(fēng)趣幽默,對歷史頗有一番自己的見解,所以其他系翹課來聽講的也不在少數(shù),走廊上還有不斷趕來的學(xué)生。
教室正前方的講臺上,一位神采奕奕的老人身穿布衣帶著老花眼鏡,正翹著二郎腿晃動著腳底的千層底布鞋,悠閑地翻看著手里的《詩經(jīng)》。
《詩經(jīng)》又被稱為古代詩歌的先河開端,《詩經(jīng)》整理成冊的時候,徐長生大抵還沒有出生,對于他來說才算得上是先人之作,稱得上是歷史,所以讀起來饒有興趣,但他最為喜歡的還是其中《風(fēng)》的部分。
據(jù)傳周朝派有專門的采詩人,深入民間搜集詩歌民謠以瞭解政治和風(fēng)俗的盛衰利弊,另一種說法是諸侯國的樂師精心編制然后由諸侯獻(xiàn)給天子,最終匯集成冊存入樂宮。
想必周天子的樂宮中,詩詞曲鋪無數(shù),把竹筒散開能鋪滿整個宮殿吧。
走廊上來往的學(xué)生看見正在翻書的劉教授都是輕手輕腳的往后排走去,十來分鐘后,就連座椅間的空處也都站滿了人。
頭頂?shù)睦吓f風(fēng)葉扇呼哧呼哧的轉(zhuǎn)著,窗外陽光照在樹上落進(jìn)教室剩下斑駁的陰影,所有的學(xué)生都保持安靜,靜靜地等著上課鈴聲的想起,書里時光易老,微風(fēng)不燥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棟老教學(xué)樓的設(shè)施在十幾位老教授的一致要求幾近原封不動的保留下來,人老了難免會懷舊。
舊事物承載了他們的青蔥歲月自然不會輕易放下,校方也不得不給老教授們一個面子,畢竟都是教書育人一輩子桃李滿天下的老教授,有時候面子真的很大。
抬眼看著教室已經(jīng)坐滿了人,劉教授放下書,喝了一口清茶,隨后拿起粉筆開始在黑板上奮筆疾書。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
劉教授寫的粉筆字帶著草書的飄逸,揮筆而就黑板上洋洋灑灑數(shù)十字,抖落的筆灰可以看得出劉教授用力之大。
“真好,還能看到這首詩歌。”
徐長生恍惚中又想起了記憶中的一個人。
初次相逢是在HD的長街,
他那時候還是個略顯贏弱的少年郎,衣著華貴,性子卻有些唯唯諾諾,不過想想也是母親畢竟只是贈人的商人姬妾。
據(jù)他說那是他第一次離家出走,看著繁華的HD街頭摸了摸腰間掛著的少于刀幣,臉上帶著些許茫然。
少年就在繁華忙碌的街頭遇見了徐長生,便默默地跟在徐長生身后,理所當(dāng)然的就像冰化了會變成水。
月明星稀,蟲聲潺潺,
在破觀里,烤雞的表面滋滋的冒著油光,吃著偷來的雞屁股,少年罕見的露出滿足的神色。
“好吃,哩!”
少年咧嘴傻乎乎地笑道,渾然不顧因為偷雞被人追趕,跌倒后被掛得破爛的衣衫。
徐長生拍了拍他的頭,啃完手里的雞腿,順手在少年的衣服上擦凈,少年同樣咧嘴一笑并不在意,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不由得對這個萍水相逢的少年郎有了好感。
那夜吃飽喝足后,少年作為報酬教會了徐長生一首家鄉(xiāng)的歌謠,少年的聲音有些稚嫩,曲調(diào)也很生疏,畢竟這是趙國的都城HD,這首歌出自他之口顯然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吃飽后的徐長生躺著哼哼唧唧的,對歌詞民謠的興趣自然不大,卻執(zhí)拗不過少年,跟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哼唱……
少年對著明月嘴角還掛著油漬,背卻挺得筆直,雙目燦若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