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誰傻呢?我看你才是個笨蛋,之前被人欺負(fù)都不知道還手呢?!?p> 看他剛剛揍人的樣子,楊青青那個只會嚷嚷的小混混哪里是他對手?
“別人怎么想我不在意,我對人只看值不值得,而你很值得,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許惟安又輕笑了聲,兩只手向后撐在長椅上,下巴微仰,是一個很放松的姿態(tài)。
突然被人這么夸贊,樸星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愣了半響才蹩腳地將話題移開,“你好像還挺愛笑的?!?p> 聞言笑意突然收斂,許惟安坐直了身子,朝樸星辰看去。
“平時也多笑笑,挺帥的?!?p> 想起許惟安剛剛在店里的微笑服務(wù),樸星辰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什么叫無形的撩人最致命?許惟安這下算是感受到了。
身旁的人嘴里還咬著吸管,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撩人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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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安?”
一聲驚呼,遠(yuǎn)遠(yuǎn)地從臺階上傳來。
兩人默契地回頭,就見一個人正興奮地朝這邊招手。
那人三步并兩步地跑過來,走近后忍不住嚷道:“靠!真是你??!我還以為大半夜見鬼了呢!”
周淮罵了句許惟安,視線落在一旁的樸星辰身上。
目光立即曖昧起來,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顆鐵樹也有開花的那天??!”
說著又湊近許惟安咬耳朵,“你小子可以?。⊙酃膺@么高!怪不得看不上我給你介紹的呢!”
樸星辰見兩人開始說悄悄話,有些不解,眉頭微蹙,語氣認(rèn)真而嚴(yán)肅,“你什么意思?”
調(diào)侃的的神色頓時僵住,周淮浪蕩慣了,說起話來也沒個把門。
突然被人這么嚴(yán)肅地問起他的玩笑話什么意思,他一時不知道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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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朋友,周淮,他夸你漂亮?!?p> 許惟安一本正經(jīng)地跟樸星辰解釋,惹得一旁的周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他媽的真是許惟安沒錯吧???
見了鬼了,許惟安居然開始說人話了????
狐疑地看了眼周淮,雖然不太相信,但好歹是許惟安的朋友。
樸星辰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樸星辰,許惟安的同桌?!?p> 許惟安眼底劃過一絲訝異,看向樸星辰。
周淮愣了兩秒,隨后也扯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夠直爽!他喜歡!
“周淮!許惟安的發(fā)??!”
兩個人的手眼見就要握在一起,卻被人硬生生地攔下。
周淮見狀無語地收回手。
什么情比金堅(jiān)的兄弟情,如今看來都是塑料啊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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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送你回家?”
樸星辰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zhuǎn)移,看了眼許惟安領(lǐng)口別著的銘牌。
“你不用回去了嗎?會不會被炒魷魚?。俊?p> “兼職罷了,大不了再找一份,沒事。”
周淮深吸了口氣,兼職罷了?罷了?!
大哥,他知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未成年啊?找一份兼職是這么容易的嗎??。?!
“不是,你的兼職怎么了?這可是你——”
“我說沒關(guān)系?!?p> 許惟安的語氣變得有些強(qiáng)硬,周淮也就沒趣地噤了聲。
得得得,他是許惟安他說了算,果然不只是女人,戀愛中的男人智商也不高就對了。
剛剛讀完顧一鳴給她發(fā)的消息,收起手機(jī),樸星辰并沒有注意到兩人說了些什么。
“那我先走了,不用送了?!睒阈浅秸f著頓了頓,“明天見?!?p> “好,明天見?!?p> ————————
“好,明天見!”
周淮見人走遠(yuǎn),捏著嗓子學(xué)著許惟安的語調(diào)又說了一遍。
“你皮癢了是嗎?”
“哪能??!這不是為你高興嗎?話說你小子運(yùn)氣怎么就這么好?漂亮的都給你遇上了?”
周淮攬過許惟安的脖子,一臉的八卦。
“哎!快給哥們說說,怎么認(rèn)識的?進(jìn)展到哪一步了?小手牽了沒?抱抱呢?該不會,親親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齷齪的思想麻煩收一收?!?p> “我靠,你不是吧?都被我親眼撞見了還想要瞞著哥們?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許惟安懶得搭理他,任憑周淮怎么軟磨硬泡都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兩個一般高的影子在路燈下被拖得長長的,風(fēng)拂過江面,吹碎了滿江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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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已經(jīng)催了幾次許衍山的治療費(fèi),但許惟安卻不幸地再次“失業(yè)”。
新的兼職還沒找到,實(shí)在不行他只能先把自己這幾年存的大學(xué)學(xué)費(fèi)先拿出來用了。
加上高三的學(xué)業(yè)也越來越繁重,高二的課程也還沒自學(xué)完。
許惟安經(jīng)常困得刷著題就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沉重的擔(dān)子落在少年清瘦的肩頭,原本就安靜的人變得更安靜了。
經(jīng)常一天都不說一句話,只是瘋狂地學(xué)習(xí),然后一放學(xué)就跑沒影了。
樸星辰也在忙比賽,經(jīng)常請假,有時一周都不來學(xué)校。
中途她回來參加了摸底考試,剛考完就又飛去臨市了。
自從上次在江邊分別,兩人已經(jīng)有小半個月沒怎么好好說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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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運(yùn)會即將開始的前一天,摸底考的成績下來了。
許惟安毫無意外地排在第一名,喬姝言排在許惟安后面。
班里很多人都有所進(jìn)步,連林魚都進(jìn)步了十個名次。
當(dāng)然了,也有很多人退步,比如樸星辰和宋頌。
宋頌原本還可以在及格線上掙扎一下,這下徹底沒得掙扎了。
而樸星辰吃了兩年的老本,這回終于也不管用了。
原本處于中上游的成績,一下子跌倒了及格線左右,試卷上一片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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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心葉和樸振海早年間總是很忙,樸星辰實(shí)際上是由樸征途帶大的。
有關(guān)樸星辰的事情,簡心葉和樸振海有時甚至還要聽取樸征途的意見。
而她家哥哥可是比自家爸媽還要操心她的學(xué)習(xí)。
一開始怕參加比賽耽誤學(xué)習(xí),還不由分說地給她報了補(bǔ)習(xí)班。
李國棟還是樸征途的“酒肉朋友”,時常給樸征途通氣,打她的小報告。
所以樸星辰即使不喜歡學(xué)習(xí),卻也還是會把成績維持在中上的水平,無功無過。
要是放在平時,樸星辰可能也只是煩惱一下怎么應(yīng)對樸征途。
畢竟成績突然下降這么多,她也不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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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處揭芊芊幾個人正纏著許惟安給她們講題。
樸星辰捏著成績單,看著成績單上排在一起的“許惟安”和“喬姝言”兩個名字,再看看隊(duì)尾自己的名字。
怎么突然有些不爽呢?
翻出自己紅彤彤一片X的試卷,樸星辰支著下巴苦惱地皺眉。
不至于吧?答題的時候也沒覺得會錯這么多???
還有這題,居然一分都沒給?
瞄了眼一旁許惟安滿分的卷子,字跡清雋有力,卷面干凈整潔。
這人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連語文都能考這么高分?
樸星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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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
許惟安回到座位上,就見樸星辰正對著他的試卷出神。
“沒什么?!?p> 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卷子塞回抽屜里,樸星辰順勢拿過剛剛體育委發(fā)下來的報名表。
“你要報名嗎?”
5班的男女比例是7:3,每次運(yùn)動會所有女生幾乎都要參加一兩個項(xiàng)目,不然連報名表都填不滿。
樸星辰已經(jīng)在報名表上勾了800米接力,然后將表遞給許惟安。
本來她是什么項(xiàng)目都不想?yún)⒓拥?,但這是高三最后一次運(yùn)動會。
李國棟千叮萬囑要積極參加,為班爭光。
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并不適合和李國棟唱反調(diào),還是低調(diào)一些為好。
許惟安把報名表接過來,順手便勾了跳高和400米。
“你運(yùn)動很好?”
平日里安安靜靜連球場都少去的人,居然還參加兩項(xiàng)?
“還可以,畢竟德智體美勞,要全面發(fā)展嘛?!?p> “那你會打籃球嗎?或者踢足球什么的?”
“你想看嗎?你想看我就會。”
許惟安嘴角噙著一抹淡笑,一邊收拾課桌上的試卷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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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她想看他就會???
樸星辰突然覺得臉有些燙,不自然地咳了兩聲。
“我才不想看呢,又不是沒看過?!?p> “下個月有聯(lián)誼賽,我要是參加你會來幫我加油嗎?”
“那要看我有沒有空?!?p> 似乎是怕他誤會,停頓兩秒又補(bǔ)充道:“有空的話,我就考慮考慮。”
看著她口是心非的傲嬌小表情,許惟安唇邊的笑意擴(kuò)大。
多日來的疲憊也稍稍散去,整個人都顯得輕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