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訓(xùn)練進(jìn)行了十四天,確切地說是十三天半。
擔(dān)任新兵連連長的陳霄十三天半都在伏靄這邊,而對其他所有人來說,一到訓(xùn)練,他們的老大就消失了,不知道跑哪里偷懶睡覺去了。
沒有人監(jiān)督糾正,訓(xùn)練效果自然差強(qiáng)人意。
除了幾個自覺性高的,大部分人將這次射擊訓(xùn)練當(dāng)成了娛樂,特別是到了尋找食物打獵的時候,是所有人最快活的時候。
訓(xùn)練結(jié)束時,新兵們樂不思蜀,均不想太早回去,他們已經(jīng)野了,甚至都忘了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軍人。
話說回來也是,這些新兵從一開始就沒有學(xué)習(xí)軍紀(jì)軍規(guī),思想上沒有經(jīng)過條條框框的洗禮,總是會少些什么。
陳霄“平易近人”,嘻嘻哈哈,自己都沒有軍人形象,還自稱老大,何談威信。
不少人膽子大到當(dāng)著陳霄面提議,不如將子彈打完再回營地。
誰是首長誰是兵?
誰是老大誰是小弟?
陳霄樂呵呵地拋出一句話。
“訓(xùn)練不是玩,訓(xùn)練是為了躲避死亡,好好訓(xùn)練的人活下來的機(jī)會遠(yuǎn)遠(yuǎn)大過別人,今天回營,明天休整一天,后天我們有任務(wù)要執(zhí)行,任務(wù)有點危險,能不能活著回來就看大家的命了?!?p> 太突然了,大部分人傻了眼,還是新兵呢,這都沒到一個月就出任務(wù)?
關(guān)鍵不是任務(wù),關(guān)鍵是陳霄的話里有“危險”兩字,特別是“能不能活著回來”這話殺傷力太大,一個月前,所有人都還是普通老百姓呢,一時間誰接受的了。
有人就不愿意了,大聲道:“開玩笑呢?我們能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
陳霄笑道:“莫怕莫怕,我也要去的?!彼谏砩厦嗣鲆桓櫚桶偷南銦?,又摸出一個精致的打火機(jī),手一甩,瀟灑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濃烈的煙在肺部醞釀了很久才緩緩?fù)鲁觥?p> 輕輕道:“怕也要去,這是軍令,否則按逃兵處理。”
空氣凝固,沒人說話。
伏靄和李洪、拓跋風(fēng)對視一眼,果然,我走上了大哥云逸飛走的路。
很好!
在沒有任何社會地位和社交關(guān)系的情況下,這是唯一的選擇。
“有誰要抽煙的?”
陳霄叼著煙,手里出現(xiàn)一包未開封的香煙,眼睛瞇成一條縫:“要煙的來拿啊。”
眾人眼神古怪,靜靜看著他。
陳霄左瞧瞧右看看,吸了口煙,“我操,都啥眼神,一個個跟死了娘似的,都是男人不,是男人來抽煙……伏靄,來,抽一根?!?p> 伏靄搖頭道:“我不抽煙。”
李洪忽地上前,“給我一根,我這輩子就想抽來著,一直沒機(jī)會?!辈皇且恢睕]機(jī)會,是一直沒什么錢,一分錢都恨不得掰兩半用,哪敢去抽煙。
陳霄翻手變出一把軍匕,隨手對著整盒香煙一削,恰好將包裝頂部給削去,露出完好無損的香煙過濾嘴。
這手法,這準(zhǔn)度,沒誰了。
即使這群新兵是外行,也知道要做到的難度。
李洪驚佩不已,豎起大拇指:“老大就是老大,威武?!?p> 陳霄瞇眼享受。
伏靄惡寒。
有了第一人接煙就有第二人,沒一會,一半人都抽起了煙。
煙一抽,氣氛才不那么難受。
有人抽著煙就問了:“老大,你真的也跟我們一起任務(wù)?”
陳霄彈飛煙屁股,笑罵:“廢話,你們是老子的兵,老子的兵去完成任務(wù),老子當(dāng)然也要去,再說了,當(dāng)兵當(dāng)然就有任務(wù),很正常嘛?!?p> 有人說道:“但也不能一開始就讓我們?nèi)?zhí)行危險任務(wù)?。 ?p> 陳霄不屑地瞟過去,“你娘的走個路都會死人,有特么絕對安全的嗎?”
眾新兵笑,壓抑的心才都輕松下來。
想想也是啊,真要危險,老大還能這輕松?
陳霄看了眼默不出聲發(fā)呆的伏靄一眼,指著伏靄對大伙道:“瞧瞧矮子,多鎮(zhèn)定,你們要是都像他,我不知道有多省心?!?p> 有人開玩笑道:“老大你夠省心的了,每天都看不到人。”
陳霄對著那人道:“我呸!”
眾人嘻笑一團(tuán)。
吃過中飯,陳霄帶隊越過垃圾場橫穿小鎮(zhèn)步行回軍事基地,并要求高喊“一二一”的口號行軍。
美其名曰拉練。
穿過小鎮(zhèn)時,有甜點店的少女聽到聲音,紅著臉在店門口朝部隊招手,“阿霄,你什么時候有假啊?”清脆的聲音讓人聽了都發(fā)酥。
陳霄瀟灑揮手,“月月,看到我身后沒有,我被這群沒用的家伙纏住,沒辦法分身啊。等有空,我一定過來找你,如果時間太長,就別等了?!?p> 路過服裝店時,又有一靚女沖出來,在隊伍旁雙眸含淚,泫然欲泣,“霄哥,你是忘了我嗎?”
陳霄拉住她小手深情道:“阿欣,怎么會,我忘了所有人也不會忘記你,我這不是沒空嗎?過兩天還要出去任務(wù),說不定要出去個一年半載呢,好好在家等我,實在等不了了,我也不怪你?!?p> 在經(jīng)過一間小煙酒店時,一名姿容尚存的少婦出門,雙手捏著衣角,垂著頭,一五歲左右的小女孩跑出來站在媽媽身后。
陳霄快步過去,小女孩一見是他,歡喜地沖進(jìn)陳霄懷里。
陳霄抱起小女孩,笑得十分開心,“雪雪又長高了啊?!?p> 小女孩嘟起小嘴:“爸爸壞,很久都不來看媽媽,媽媽好傷心。”
少婦紅著臉別過頭,陳霄道:“部隊的事說不清,這段時間不得空,而且……馬上要出去任務(wù),估計很長時間不會回來?!?p> 少婦低聲問:“會是多長時間?”
陳霄道:“可能一個月,也可能一年,三五年也說不準(zhǔn),這個任務(wù)很難說清?!?p> 然后他抱著小女孩拉著少婦進(jìn)了店,取出一大把錢,足有上十萬,“錢你留著用,自己照顧好自己?!?p> 一路走來,新兵們算是大開眼界,下巴掉了一地。
始知陳霄要他們高喊“一二一”的目的原來是為了驚動三個漂亮的花癡,特別是最后那個有小孩子的少婦,站在街邊淚水嘩嘩的流,一直目送。
這是赤果果的炫耀。
招人嫉,招人恨。
原來老大是個處處留情的花心大蘿卜。
不過……真特么令人羨慕啊。
只有伏靄幾個人猜到陳霄的真實用意,陳霄這是在跟自己的女人變相的道別。
伏靄心直往下沉,就如陳霄這樣強(qiáng)大的人也是抱著必死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