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有些同情,突然覺得在城市里真好,哪怕天天在工廠也不至于餓成這樣。
“爹…”那男孩懼怕的看著蘇南,悄悄的藏在中年人后邊;婦女也很緊張的樣子,強撐著頂在前面,倔強的看向蘇南。
“放我們離開。”中年人死死的咬著牙,聲音低沉沙啞。
蘇南搖頭。
在遠征兵團的訓(xùn)練中,他明白了一件事,士兵的職責(zé)是執(zhí)行命令,無論下令者是正確還是錯誤的。蘇南晃了晃手里的刀,眼神冷漠。
這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如果這個中年人還不退回去,蘇南就得執(zhí)行命令。
“湯弘,要不我們回去吧?!眿D女不敢看蘇南手里的劍,她說“教會軍的人沒那么壞,不會為難我們的?!?p> 被稱作湯弘的中年人沉默不語。
的確沒那么壞,但那得看那群人的心情!
運氣好的一個人都不會死,運氣差他們直接大開殺戒,在教會軍眼里,雖然大家都是人,同一個物種,但底子里天差地別。
教會軍自詡純血人類,而荒野上的流民都被污染了,和野獸沒什么兩樣。
“這少年…是個新兵?”湯弘心里一動,看著蘇南一塵不染的作戰(zhàn)服,以及清澈的眼神。
湯弘低頭道:“兵爺,您放下劍吧,我們這就回去?!?p> 既然對方識趣,蘇南自然懶得動手,說到底他心里是向往和平的,否則一開始也不會想著加入考古部。
只是,如果真有必要,蘇南不介意見血,他屬于有事就做,無事偷閑的那種。
當(dāng)看見湯弘扭頭就走時,蘇南心里著實輕松不少。
他把長劍插回鞘中,但忽然間,蘇南的眉毛皺了起來!
“死!”湯弘面色猙獰的轉(zhuǎn)過身,直接把手中刀子擲出。
他繼而從背后取出一把有些生銹的水果刀,向蘇南沖了過來!
這湯弘還是個一階能力者,雖然沒有獸骨加持,但在源力增幅下,近距離投擲刀子仍然具備殺傷力。
湯弘下手狠辣,這一刀瞄的很準,直沖蘇南眼睛。
令湯弘沒想到的卻是,眼前這個被他認為不怎么樣的新兵,反應(yīng)速度卻出奇的快。
蘇南略一偏頭便閃過刀子,當(dāng)湯弘沖過去時,蘇南連長劍都未出鞘,粗壯的右臂直接砸在湯弘頭上!
銘紋,雀拳。
如今的蘇南已經(jīng)是一階上品,他的體質(zhì)較于常人又強盛不少,再加上荒獸精血澆灌…
毫不客氣的說,如果二階下品的能力者不使用銘紋,力量強度也就和蘇南這一拳相當(dāng)。
咚的一聲悶響。
湯弘雙眸圓睜,他的身體登時僵住。
蘇南的這一拳砸在湯弘腦袋上,劇烈的震動讓湯弘顱骨破碎,當(dāng)場暴斃。
撲通,當(dāng)湯弘倒在地上,不遠處的一對母子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爹?!蹦切∧泻⒔^望的跪著,婦女也是滿臉不知所措,再次看向蘇南時眼睛里掛著恐懼。
殺死湯弘,蘇南心里出奇的平靜,或許是遠征兵團一個月的訓(xùn)練,讓他適應(yīng)了‘執(zhí)行命令’。
蘇南不咸不淡的站著,如果那對婦女往回走,回到聚居點,他不打算追擊,但如果還想逃出去,那他只能再次執(zhí)行命令了。
“我們走?!眿D女顫畏畏的抱住男孩,兩人在蘇南的注視下,小心翼翼的帶走湯弘尸體。
又等一會,大概五分鐘過去了,再也沒有流民從聚居點逃出,蘇南看見一道綠色信號彈升起,這是趙常的集合命令。
跨過木柵欄,進入聚居點,蘇南立刻嗅到了一股難聞的腐臭,還有人類長期蓬頭垢面所形成的難聞體味。
在荒野上,飲用水是寶貴資源,流民大部分三五年不洗澡,一輩子不洗的也有;而腐肉味道,大抵是拾荒者撿回來的野獸尸體,能吃的就吃,不能吃扔掉。
當(dāng)蘇南來到聚集點那個所謂的廣場上時,看見一群流民心灰意冷的站在那,他們大多低著腦袋,表情驚恐。
特別是當(dāng)蘇南走過來時,這些流民宛如碰見瘟神般,嚇得四散躲開,自覺給蘇南讓開一條道。
在荒野上,能力者才算是人。
而遠征兵團的精銳士兵,更是大爺,流民根本不敢得罪,稍微惹得士兵不生氣,就大禍臨頭。
今天的這次任務(wù),讓蘇南明白了‘命如草芥’這四個字。
弱者,生在這個悲哀時代就是遭罪。
放眼廣場上每一個人,都衣著破爛,面如死灰,這些流民從不去想明天,只要今天還活著就夠了。
在這群流民前面,趙常抱膀子站著,他一臉的鄙視,好似不屑于和流民為伍。
等蘇南走過去時,發(fā)現(xiàn)自己是第二個到的。
最先來的那個新兵運氣很好,既沒遇見逃跑的流民,也沒什么反抗軍,至于蘇南后邊的幾人,侯洋和一個苗大強的新兵,則沒那么幸運了。
他們撞上一伙不要命的流民,殺了幾個,也不小心放跑幾個。
“我,我殺人了。”侯洋臉色發(fā)白,手指扔在微微顫抖。
他提著的制式長劍上,還遺留黏稠血水。
苗大強狀態(tài)比侯洋稍好一些,但也強不到哪去。
看著他們兩人的模樣,趙常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多說。
但侯洋等人的績效考核,怕是一落千丈。
“你,蘇南是吧!”趙常指著蘇南,大聲問:“為什么放跑那對母子?你們身上的作戰(zhàn)服里有監(jiān)聽設(shè)備,一舉一動都別想瞞過我!”
不等蘇南回答,趙常又嗤笑著看向侯洋和苗大強,“兩個廢物,打一伙沒有源力的流民,還能讓他們跑了?訓(xùn)練大半個月就學(xué)會了優(yōu)柔寡斷?還他么‘求你們回頭吧,我不想殺你們’,聽著真惡心!”
侯洋和苗大強兩人臉色微變,羞愧的低下頭。
誰也沒想到,作戰(zhàn)服里藏著監(jiān)聽設(shè)備。
蘇南倒是覺得,侯洋等人的做法雖然有問題,但問題不大,畢竟都是新兵。只可惜,這里是遠征兵團,最精銳的殺戮兵團。那就有大問題了。
趙常又看向蘇南,這次臉色稍微緩和,但仍舊語氣不善的說:“為什么放了那對母子?那個叫湯弘的能襲擊你,他們就不能?因為是女人和小孩,所以同情心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