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蕭懷信又寫了副方子交給花霜,“拿去熬成藥湯,每天倒進(jìn)浴桶里,浸泡半個時辰,好清除毒根?!?p> “是,大人。”花霜感激涕零的接過方子,馬上命人去準(zhǔn)備。
或許連昏迷的楚姮也沒想到,中了毒還能被蕭懷信輕而易舉的救活,算是命大。
此刻,房內(nèi)沒人,蕭懷信看著她,嘲諷的笑了笑,可她如今成了蕭弋寒的人,跟蕭佑德也就再也沒有干系了。從他中毒這事瞧來,蕭弋寒似乎很看重她,不管是迫于場面,還是蕭弋寒真心的把她看進(jìn)了眼里,都表示楚姮成了蕭王宮不能輕易忽視的一個人。
落華軒外,蕭弋寒指著楊羽命令道:“嚴(yán)查!”
等楊羽一走,楚琰怒從中來,尤其是聽聞他最疼愛的妹妹被蕭弋寒丟盡了牢里,又被人投毒迫害,當(dāng)即一拳揮到蕭弋寒臉上。
蕭弋寒一回神就被迫和楚琰打了起來,楚琰是鐵了心要他難看,招招都出狠手,幾招過后,蕭弋寒也不退讓,立馬狠心打了回去。幾個回合下來,楚琰沒占到什么上風(fēng),蕭弋寒也沒吃到什么虧,二人都是胸透挨了幾拳,臉上著了點淤青。
精疲力盡后,蕭弋寒和楚琰癱坐在地上,看著西下的夕陽,呼吸愈發(fā)粗重。
“蕭弋寒,我妹妹是無辜的,你別對她下手?!背_門見山,他這次來就是要帶回妹妹,就算忤逆父王,得罪了蕭弋寒,也要帶她回去。
蕭弋寒勾唇冷笑,眉目威嚴(yán)的道:“哦,寡人還不知道無暇說的何事?”
楚琰瞪著他,冷哼著:“既然對我妹妹沒有惡意,那就讓我?guī)厝?。你要多少美人,我自會全部送來任你挑選,但是我妹妹不行?!?p> “寡人不準(zhǔn)許?!?p> “再留幾日,她非得把小命交代在這里?!背踔潦蔷局掃念I(lǐng)子喝道。
“就看在當(dāng)年我照顧過你的情面上,讓我把月臨帶走,好嗎?有些事,跟她沒有關(guān)系,你不該把她牽扯進(jìn)來?!?p> 蕭弋寒面色極冷,尤其是回想到過去的事,那些不堪提起的事,他尤其嚴(yán)肅。
“寡人是沒想起要把她牽扯進(jìn)來,是她不知死活,自己硬要闖進(jìn)來?!彼馈?p> “蕭弋寒!你敢動她,我楚琰絕不會放過你!”楚琰一躍而起,撩開衣袍,朝著屋內(nèi)而去。
門口處,楚琰和蕭懷信打過照面,說過兩句感謝之言,便匆匆進(jìn)去看望楚姮。
蕭弋寒兀自坐著,看著楚琰進(jìn)去,卻暗自道:“無暇,很多事都過去了,誰也回不到從前了?!?p> 就像曾經(jīng)兩個喜歡舞劍的人,再也不可能約定時間去河邊舞劍了。
他已經(jīng)成了蕭國的王,而無暇就是趙國將來的王,本以為會成為一輩子的朋友的人,沒想到多年以后會是揮戈相向的那個。他已經(jīng)不是在榕城茍延殘喘、看人臉色的落魄質(zhì)子了,而是站在蕭國頂端的王,就算腳下伏尸百萬,也不過是他一念間的事。
而且,隨著楚姮的出現(xiàn),他沒辦法把那些屈辱的事忘掉,總是愈發(fā)清醒的在腦海浮現(xiàn)出來。
有些仇恨總是要報的,報完了就痛快了。
無暇,你不懂那些羞于啟齒的秘密。
房內(nèi),楚琰守在楚姮床前,拉著楚姮的手問:“月臨,這就是你悄悄跑來蕭國的結(jié)果?有些人已經(jīng)不在了,何必執(zhí)念不放呢?”
伸手撫著她的額頭,見她安詳?shù)暮ㄋ庳?zé)道:“妹妹啊,叫你這么貪玩,這回苦頭吃大了。人都清瘦了……”
蕭弋寒在外頭看了眼,終沒說什么,只是把權(quán)瑛和楊羽叫去了玉璋殿。
夜里,楚琰不肯去休息,始終留在落華軒陪著楚姮,就等她醒來。
因著傍晚的時候,蕭懷信又來看了一次,把了脈后說她已經(jīng)沒了大礙,只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就好了。過后,楚琰一直守著,看著從前活潑亂跳的人就這么不哭不鬧,心頭愈加堵得厲害了。
他到蕭國也不是單槍匹馬的闖來的,蕭國內(nèi)埋伏的隱士護(hù)送他們出蕭城不成問題,但也得等妹妹醒了來。
月色如流水,灑在院子里,也照在床頭。楚姮醒來時,就是看見了月華里的楚琰,竟覺得好不真實,像在夢中看到了他一樣。
“琰哥哥……”
她以為是夢境,想伸手去觸碰,又害怕把夢戳散了,手掌只輕輕貼著他的臉頰,好久都不敢動彈。
“哥哥……”
“月臨,你醒了?!背康乇犻_眼,緊握住她的小手掌,趴在上方裂開嘴笑了。
“哥哥。”她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夢,竟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
“傻妹妹,怎么會是做夢呢?”他撫了她臉頰,看著她臉色好轉(zhuǎn),才松了口氣。“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子,要是父王看見,肯定要傷心的。”
“哥哥——”她突然說不出話來,眼眶里盈滿淚水,喉嚨也像是被魚刺梗住了。“別跟父王說,什么也別說?!?p> 楚琰愣了瞬,她卻破涕為笑,“好了,哥哥,我其實很好,沒吃到什么虧的?!?p> 楚琰把她頭發(fā)揉揉,也知道妹子的性子,小虧能忍讓,大虧肯定不會吃,況且蕭弋寒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絕不會貿(mào)然動她的。
后半夜,兩人說了不少話,以至于天空露出魚肚白時,楚琰不經(jīng)意的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