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漸漸平復(fù)下來,她也如被抽干氣息般呆傻,方才是他在說話嗎?熟悉的聲音讓她竟沒察覺到他對她說了句話。
她欲伸手摘下他的面具,卻被他掐住手腕放了下來,只道:“不要看。”
果然如以往的玉石般的悅耳聲線,楚姮恍惚的認(rèn)定,這人必是蕭佑德無疑了。
“你會說話,為什么要騙我?”她以手握成拳猛烈地錘擊他的胸膛。
他任她捶打,耳邊聽著丁零流淌的水聲,心中唏噓嘩然。
“給我看看!”她加重口氣,誓要揭開他的面具。
“很丑,月臨不要看?!焙龆旖屈c點的冷笑漸染開來,他只安撫她說:“月臨,我只能帶你出來一會兒?!?p> 什么叫帶她出來一會兒?“你不是要帶我走?”她此刻不知該是喜還是驚,就在方才逃跑的路上,她都做好了要跟他逃亡的準(zhǔn)備。
“蕭佑德,你又是在騙我的,是嗎?”
他撫上她的額頭,萬分心疼的親吻了一下,只愧疚的道:“現(xiàn)如今,我沒有能力帶你走……而且,我也不能走?!?p> “你不能走?”她突然抬起頭來,站在羅水河邊,衣裙已經(jīng)落進(jìn)了水中些許。她忽而低頭去看,頗有些失神:“跟蕭弋寒有關(guān)?”
她本是不愿相信蕭弋寒所說,當(dāng)看到他說他必須留下來,必是他如今的遭遇跟蕭弋寒有關(guān)了。他定然不是突發(fā)舊疾,且他也根本沒有什么疾病,全都是蕭弋寒哄騙天下人的把戲。
“月臨在想什么?”他站在她身后,清秀的眉目微微皺在一起,河風(fēng)襲來吹翻他一身獵獵白衣。
她猶自衡量著,不被他的問候打亂心思,明眸望向幽遠(yuǎn)的羅水河盡頭。
“他已經(jīng)知道我的存在了,這時候把你帶走,必然會牽連你的國家,且路上并不會順?biāo)?,我實在不忍看你顛沛流離?!彼p聲道,仍是目光灼灼的看她的側(cè)顏。
楚姮卻一語道破:“你不是不忍心我跟你四處逃命,你是想留下來伺機復(fù)仇……對嗎?”
他悄然避開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朝著河下沿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她時,眼里含著閃動的光。
她清晰的看著他蠕動的唇好似在說什么,卻聽不見他的聲音。
這一刻,她猶豫著該不該多走兩步,可抬起腳都覺得不似從前那般輕快了。她看著他,仿佛能看見他背上的斑駁傷痕和殷紅血跡,仿佛也看透了玉樹臨風(fēng)的身軀里那顆千瘡百痍的玲瓏心。
她凄涼的笑了笑,低語道:“你走吧。”
他亦是詫異的回過頭來,凝視她良久卻不見她開口,急切的往回走了。
楚姮轉(zhuǎn)身要走,然而一腳踩在滑膩的石塊上,整個人猝不及防的跌進(jìn)了鋪滿鵝暖石的水中。皺著眉頭痛呼一聲,就被他一手拽起,脫離了冰涼刺骨的水面。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岸邊,冷靜的目光掃在她臉上,讓她不自然的避開。
不知怎的,她開始害怕看到他的眼睛,索性說道:“我沒事。”她仍是要急切的走開,卻被他拉回身前。
“月兒,我……”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最是讓她心痛。
“別說了,我都知道?!彼龥_他怒吼著。
她猜到了,他不會帶她走的,他甚至差點殺了她!他一定會留在蕭國,因為他還要找蕭弋寒復(fù)仇,他要奪回曾經(jīng)屬于他的一切。
她知道他一定是這么想的,所以她之于他,并沒有那么的重要了。
那他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她眼前呢?
讓她永遠(yuǎn)的以為他死了不好嗎?
這樣,他也不用在蕭弋寒面前露出馬腳了。
看著她因生氣而漲紅的臉頰和受不住寒冷而瑟瑟發(fā)抖的身軀,只怒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雖是生氣,卻還開始解開自己的外袍,欲要披到她身上。
這時,他耳廓微微跳動兩下,便眸光警惕的看向他們的后方。楚姮也是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且動靜頗大,只怕想的不錯,就該是蕭弋寒追來了。
“你趕緊走!”她一手拂掉他手中的外袍,連連推拒后再次提醒他:“走!他不會把我怎么樣的!”
男人兀自怔住,思忖片刻還是拿著白袍轉(zhuǎn)身朝河對岸而去,一聲口哨聲響過,便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一匹白色駿馬,他毫不猶豫的踏馬急速離開了。
楚姮望了眼那白色的身影,他又像云煙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還未回神,蕭弋寒帶來的隊伍便蜂擁而至,將她圍裹得一只蒼蠅也放不進(jìn)來。
待他冷怒的氣息噴灑至楚姮的身前時,又狠狠的皺緊眉頭。
蕭弋寒把身上的外袍扯下來,隨手一扔便落在她肩頭,緊接著從馬背上抽出一條馬鞭,揮下去時緊緊纏在她的身上,馬上又收了回來。
“啊——”楚姮皺著眉頭輕呼了聲,目光呆滯的凝著他。
蕭弋寒把她壓在馬背上,不顧她略略掙扎的反應(yīng),只稍加用力以泄心頭之恨。
楊羽上前,還沒開口,就被蕭弋寒下了令:“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來!”這個“他”自然是指他們所以為的蕭佑德。
楚姮瞅了瞅河對岸的方向,心中祈禱他能安然離開,但看了眼氣勢兇狠的蕭弋寒等人,必然不會放過丁點能抓到他的機會。
在蕭弋寒眼皮子底下現(xiàn)身,楚姮這才開始為他捏了把汗。
殊不知,她這時候已然自身難保了。
回去的路上,他把她翻過身來橫放在身前,任由馬兒恣意奔跑,一路上顛簸得她頭昏眼花。直至雍宮,他才像拎著貨物一般把她抓下馬背,朝房中的寢床扔去。
“蕭弋寒——”她呆呆的看著他如猛虎般朝她襲來,顧不得多想,只拼命地護(hù)著自己的身體。
“為什么不跟他走?”他氣得兩眼冒火,只胡亂的拉扯她的手臂,用力的把她摁在跟前,好叫她乖順的回話。
楚姮已然被他粗魯?shù)膭幼鲊樀檬Я嘶?,即便再冷靜,也忍不住牙關(guān)打顫。
“你又見到他了是不是?”他脫口而出,縱然認(rèn)定那人不會是蕭佑德,卻也恨這女人跟他離開。但他為什么不帶她走?
“你不跟他走,難道是舍不得寡人?”他冷冷的諷刺她,嘴角上揚,聲音也好似更加尖銳惡毒:“寡人這么待你,你也留下來?”
他的語氣很不善,直叫她揚起下巴同樣憎恨的回看他一眼。
他忽而覆身上去,端著她下巴吻得霸道而癲狂,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楚姮幾欲窒息,拼死的掙脫他的鉗制,卻不下片刻紅唇又被吞裹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