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喜酒的客人為了避嫌,紛紛道了聲恭喜,便都找借口準備離開。
一出大廳,走了沒多久,就碰到了劉氏、張氏和文氏。眾人一看這架勢,特別是劉氏已經(jīng)拉長到極限的臉,可能一點火就爆,紛紛覺得準沒什么好事,十分默契的準備視而不見,打算從側面溜走,卻被一嗓子給堵住了。
“??!…秋!”
原來,白雨棋假裝暈死之后,一直在盤算接下來該怎么辦?如果真被莫名其妙帶到了客房,被郎中揭曉她是假暈之后,會不會把二公子的‘死’跟她聯(lián)系起來?
身邊這個貴婦,一看就是厲害的角色。
然后再來個嚴刑逼供,她倒沒什么。只是這身子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細皮嫩肉的,就是不知道經(jīng)不經(jīng)得起這一番折騰。
被張氏和文氏半路攔住,雖是在看好戲,可白雨棋卻暗暗喜了好一會,到了現(xiàn)在,能拖一會是一會。然后聽到她們的對話,更加篤定她肯定是某一個大戶人家的姑娘。
暗暗想著,只要找機會出了這個門,找到她的家人,古代的姑娘一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到時候離這萊國公府遠遠的,憑這貴婦是誰,也不能阻了她安安心心當一條米蟲。
想到這里,當通過聲音聽到周圍來了更多的人后,白雨棋便徹底豁出去了。
只要這些達官貴人當中,有一個人知道她是誰,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就算以后萊國公府想給小鞋穿,也不敢光明正大,畢竟砸‘死’二公子的時候,沒有目擊證人。
就算以后找到了二公子的‘尸體’,也跟她白雨棋毫無干系。
原本,白雨棋是打算假裝突然醒轉,畢竟她現(xiàn)在是一個古代的淑女,做事要講究臉面分寸。可不知道為什么,鼻子下方突然砸來一物,一股清香飄過,奇癢無比。
于是,白雨棋再也忍不住,便吼了那么一嗓子。
睜開眼,瞬間便有無數(shù)道視線紛紛看過來,聚焦在她身上。好奇、鄙夷、詢問各種表情都有,更多的,是一種看好戲的戲虐。
看到這一幕,劉氏本就拉長到極限的臉,變得更長,都快拉到地上了。
李漢水深吸口氣,想上去幫忙,卻被劉氏一眼給橫住了。只得苦笑著,在一旁看著,卻插不上手。
白雨棋直接忽視那一道道刀槍似的視線,一眼便看到了剛滾落到腳邊的罪魁禍首——一朵新鮮的白玉蘭,便恨得牙癢癢!一股無名之火騰空而起,就欲大聲喝問——到底是誰?這么跟她過不去,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白玉蘭砸她。
卻被一聲爆喝給震住了。
“你是誰?敢在國公府上鬧事!”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直接殺了過來,讓白雨棋剛騰起來的火,瞬間焉了下去。
人群自動散開,緩緩過來一個人。這個人,標準國字臉,神色堅毅,眉毛黑厚,身材高大。整個人不怒自威,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
“公爺!”周圍的人恭敬道。
“公爺?萊國公府的主人?”白雨棋心里暗呼,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之前做的那些心理暗示,在這個人面前,全都成了狗屁。
“該怎么辦?現(xiàn)在該怎么辦?”白雨棋心慌了,“直接承認?還是再裝死一次?”不過,白雨棋很清楚,在這么多人面前,她再裝死,只能是自找欺辱,得不到半點好處。
腳一抖,又碰到了那朵潔白得刺眼的白玉蘭。白玉蘭被推著往前滾了滾,沾上了一些灰塵,便又停止在那,好像在看白雨棋的笑話。
“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在后面搞鬼,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白雨棋在心里暗罵,要不是這白玉蘭的背后之人故意為之,她哪里就會落得現(xiàn)在這么狼狽。
“這是誰家的姑娘,怎么行事這么荒唐?”
“就是,照我看,這姑娘怕是難嫁了。在國公府上鬧了這么一出,以后誰敢娶?”
“不知道這姑娘有沒有婚約在身,如果有,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夫家退婚。國公府,誰敢招惹啊?!?p>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聲音雖小,可還是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到了白雨棋的耳朵內(nèi)。
不過,白雨棋根本就不在乎,她只想著這一世安安穩(wěn)穩(wěn)當一個米蟲,至于嫁人,她才十三四歲,還早的很,不著急。
一旁看熱鬧的張氏和文氏笑得跟朵花似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前程被毀,是她們這些年老珠黃的人最樂意見到的。
這樣的戲碼,要是天天上演,那該有多好!
“咦…這不是白家的二姑娘嗎?”人群中,有人疑惑著說道,聲音不大,卻讓本就安靜的現(xiàn)場,更是靜成了一幅畫。好像被人定住了一樣,所有人都愣住了。
特別是劉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像開染料一樣。
“哪個白家?”有人看熱鬧不怕事大。
“還有哪個白家,東邊長楊子胡同的忠勇候府白家啊?!?p> “這是白家的二姑娘?”有人低呼。
“是啊,這個二姑娘,說來也是可憐。從小便失去了父母,外祖父母見她可憐,便把她帶到邕城單獨撫養(yǎng)。我有幸在邕城見過一次,是以才認得?!?p> 聽到這些議論,原本怒盯著白雨棋的國公爺眼神復雜起來,緊跟著,臉上的表情也復雜起來,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問了句。
“你真是白家的二姑娘?”
當白雨棋聽到她是長楊子胡同忠勇候府白家的二姑娘之后,整個人差點跳起來。侯府,聽著也是很厲害的,多養(yǎng)一個米蟲,應該綽綽有余。
心情不由愉悅起來,要不是礙于這么多人看著,這個時候吹個小曲,應該是最應景的。
“對,我就是白家二姑娘?!卑子昶遐s緊回答。
她又不是傻子,從周圍人和國公爺臉上的表情她可以看出來,這個白家二姑娘的身份,還是很有用的。
如果沒有猜錯,接下來,應該就是大家伙走的走,散的散,該干嘛干嘛。然后派個人,最好派輛馬車,把她直接送回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