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雖對著白雨棋,余光卻灑在李漢水身上。很顯然,她明明是得到消息,知道李漢水來了,才故意過來的。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原本根本就不見影的那些個小丫鬟,竟變得勤快起來。一個兩個的在白雨棋身前在晃,有的還主動的在找活在干。
就比如,明明李漢水身前的茶杯是滿的,根本就一口沒喝,而有個小丫鬟隔一會過去加次水。加的多了,水杯滿了,都快溢出來了,沒辦法再加。小丫鬟就假裝一不小心,生生把那茶杯給碰到了。
關鍵是這小丫鬟演技十分了得,竟讓一直盯著她的阿紫找不到半點破綻。這樣,又可以重復之前的戲碼,一次一次的加水,裝著不經(jīng)意的接觸李漢水。
其他小丫鬟見了,就欲有樣學樣,只是還沒來得及。
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白雨棋,還讓不讓人愉快的談話了?
不行,得想辦法治一治。
白雨棋揉揉隱隱在作疼的額頭,開始盯著李漢水看。
剛開始,李漢水還有一些小小的欣喜。只是時間一久,白雨棋那直勾勾的視線讓李漢水心里開始發(fā)毛,不知道白家二姑娘到底想干什么?
到了最后,李漢水撐不住,伸手摸了摸堅挺的鼻子,目光開始左右漂浮。
白雨畫本來是聽了丫鬟來報,說國公府三公子來訪,此刻正在后花園。白雨畫一直對世間都在美傳的三公子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物,才能讓整個坊間都在稱贊。
不曾想,一朝得見,眼前的少年竟比她想像的還要好看,還要讓人移不開眼。一想到面前好看的少年竟是跟白雨棋有了婚約的,看向白雨棋的目光,便多了幾分嫉妒的發(fā)狂的味道。
憑什么?一個孤女,無父無母,竟能擁有眼前的少年!
她不甘心!
此刻見白雨棋竟敢直勾勾的盯著李漢水在看,白雨畫心里竟升起了一絲不爽,言語間就加了點火氣。
“二姐姐,你和三公子青梅竹馬,也不用這樣心無旁貸的盯著看。知道的人還只道你們倆兩小無猜,不知道的,要是在外面嚼一通舌根,說姐姐不知…”
“不知廉恥就不知廉恥,誰叫他生得這樣的好看。只是坐在這里,就引得一堆蜜蜂在附近‘嗡嗡嗡’的,煩人的很。”白雨棋依舊沒移開眼?!斑€不如就這樣放心大膽的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然后才把目光對準白雨畫:“四妹妹,你說說看,是不是這個理?!?p> 白雨畫笑容一僵,機械的點點頭,目光變冷。
好你個白雨棋,竟把她比作討人厭的蜜蜂。
“有些人想看,還不能光明正大的看,還不如我這樣來得痛快。這些人,才是真的叫不知廉恥呢。是吧,四妹妹?!卑子昶逭0椭鵁o辜的大眼睛,說得那叫一個天真無邪。
白雨畫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只得尷尬的訕訕說道:“二姐姐說得極是。二姐姐既然和三公子已經(jīng)有了婚約,當然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用看別人臉色?!?p> 說完,原本精致的一張臉變了形,可又不好在李漢水面前發(fā)作,只得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最關鍵的是李漢水聽了白雨棋的話,一臉燦爛,十分配合白雨棋,更是讓她如坐針氈。
最后還是阿紫解了圍。
“姑娘,今天這茶好像格外好喝,這已經(jīng)是第三壺了,又見底了,奴婢這就再去沏一壺。”
早已白了臉的白雨畫忙順著這個臺階往下爬:“既然二姐姐的茶都喝了好幾壺,妹妹就不好再打擾了,告辭?!?p> 說完也不等白雨棋再說什么,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這里,臨走,又不甘心的瞟了一眼李漢水。
然后把頭高高一揚,終于走了!
看著白雨畫速速遠去的背影,好像在逃避什么,白雨棋只覺得十分痛快,再看了看對面的李漢水,忙笑道。
“三公子,如果沒有別的事,恕二妹妹不能相陪了。”
李漢水看著白雨棋,欲言又止,最后只得長長嘆了口氣,說道:“二妹妹要是想看,漢水隨時奉陪。只是提議之事,還望二妹妹再考慮考慮。”
說完,由阿紫領著,出了白府。
李漢水一走,白雨棋眉頭便皺了起來,食指輕輕敲打著身下的石桌,“咚、咚、咚”聲音小而清脆。
如果猜得不錯,這段時間所發(fā)生的事情,讓國公爺竟動了對她下手的心。
還有,國公府上到底丟了什么十分重要的東西,竟然連自家府上的公子出門,都免不了被盤查的。
安裕公主所設的游園花會,在京郊,離京城大約三十里地。就是馬車過去,一去一來,也得半天的功夫。
半路上人煙稀少,需要經(jīng)過一座荒山,真出點什么事,只要沒有證據(jù),誰又能往國公府上扯。
只是有一點白雨棋沒想明白,單憑這幾件事,國公爺怎么就敢跟忠勇侯府撕破臉皮?萬一要是露陷或者留下了證據(jù),國公爺以后如何面見忠勇侯?
還是說,這里面有其他的關鍵點,是白雨棋所不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呢?竟然連李漢水都擔心起來,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想到最后,白雨棋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搖搖頭,一臉愁苦。
在古代,怎么就生活的這么累,出生在侯府之家,居然也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做一條米蟲。還是前世好,想奮斗就去努力奮斗,想要世外桃源,就遠離塵囂去做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外世之人。
不知怎么的,白雨棋竟有點向往去做一個外世之人了。
阿紫送完李漢水,站在白雨棋身邊磨磨蹭蹭的,心不在焉收拾著石桌上李漢水留下來的茶杯,卻并不遞給一旁一直等著的小丫鬟。
李漢水和白雨畫都走了,這些丫鬟竟都還在,這倒讓阿云好奇起來。
阿云走過去,想要接過小丫鬟手里的托盤,小丫鬟卻沒讓。不僅沒讓,還著起急來。
小丫鬟又等了一會,見阿紫還在磨蹭,忙催促道:“阿紫姐姐。”